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得撩人处且撩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只是单纯避而不见。

翎儿等几名与他相熟的仆侍见状,只道他们闹别扭,苦口婆心劝慰,还说姑娘性子执拗,但口硬心软,过两日缓缓气便好,还让容非以后多迁就她。

容非哭笑不得,亦烦躁不安。

他也想多迁就她,前提是,她得给他机会。

秦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三日,容非脸皮越磨越薄。

尽管他知南柳不会多说,可他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

他躲在客院跟南柳学功夫、折腾小木雕、练字、作画、看书,再纠缠秦茉。

纵然坐立不安,什么书也读不进去,画出来的东西无法见人,他仍执意着装整齐,傻坐案前,或浪费笔墨纸张,随时恭候秦茉。

秦茉心里有他,他非常确定这一点。

他唯一的赌注是,她没有驱逐他离开秦园,总有一日会给他个台阶。

数日后的下午,宁静了好长时间的秦园,忽而喧闹起来,人员走动、搬运物品,偶尔有交谈声传出。

容非起初怕秦茉有客人到访,没敢出门看情况,只让南柳施展轻功去探听。

不多时,南柳归来:“去赴宴。”

容非不解:“赴谁的宴?”

“三爷家。”

又是贺祁家?容非不禁恼火。

平日,秦茉并未与他冷战,他自是高枕无忧。现下最是关键,要是被贺祁那小子横插一脚,外加秦茉听到他和孟涵钰来得稀奇的传闻,辛辛苦苦哄到嘴边的媳妇怕要飞。

想到此处,容非立马对镜整理仪容仪表,快步奔至熙攘处。

多日不见秦茉,他心中甚是想念,背地里已悄悄给她画了几幅画像,然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见上一面,他整个人不好了。

秦茉墨染青丝挽了拧旋式的随云髻,如拧麻花般蟠曲扭转,盘结于右侧,极尽妩媚。但容非不得不按捺把她发髻扭正的冲动,以及忍住伸手去扶正她那金累丝嵌宝蝴蝶簪的欲望。

她本就皮相极美,体态婀娜,此际穿了淡紫绸缎右衽上衫,银丝百蝶戏花裙襕马面裙,这倒也罢了。偏生这上衫的护领一半有叶子刺绣,一半素白如雪;袖口的花纹也特意做得不对称,极浅的粉绿藤蔓无规律地缠绕。

最让容非难过的是,她左耳挂的镶金白玉蝴蝶小坠子,右耳则是金流苏,不但左右样式不同,还一边短一边长。

容非自上而下打量她,只觉周身不舒坦,几欲抓狂。

她打扮给谁看呢?不伦不类,妖媚至极……该不会故意膈应他吧?

见他紧皱眉头,秦茉檀唇浅抿一丝淡笑,不予理会。

“姑娘去何处?”

“赴贺夫人的寿宴。”

容非恍然大悟,硬着头皮道:“我送你去。”

“想得美!”秦茉挑眉而笑,“要我带你招摇过市?没门!”

她盈盈转身,刚踏出两步,复而回眸,半眯着眼,端量他好一阵,从发冠到五官,从衣袍到鞋子,目光来来回回扫视,随后噙笑领下人离开。

容非被怄个半死,却作不得声。

她当众撩拨他?还是连日不见,想多看几眼才满足?

可她总算与他说话了,还说了两句,不对……加起来有四句。

他能怎么办?乖乖留在秦园等她呗!

容非晃晃悠悠回到客院,百无聊赖闲坐窗边,摆弄他做的一系列球型木雕,小鸟、小狗、海螺、蜗牛……

他逐一将七八个小玩意排队,又嫌不整齐,重新打乱,再认真摆放。

南柳看在眼里,半字不吐,实则汗颜。

自从来长宁镇,自家公子如像换了个人,任他在旁人跟前如何严肃冷淡,在这位秦姑娘面前堪比被抛弃的小怨妇,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方能回杭州,真是够了。

容非磨蹭一会儿,转头见南柳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笑道:“喜欢?挑一个?”

南柳向他甩了个“我有你那样幼稚吗”的眼神,终究没忍住,上前数步,未作迟疑,拿走那只胖嘟嘟的鸟。

“谢公子。”他摩挲几下,取了块帕子,把木雕小心包好,放入怀中。

容非“噗”地笑出声:“我就知道!”

南柳素来无表情的脸上掠过微不可察的窘迫,白净面色漾起淡淡红意,稍纵即逝。

…………

暮霭沉沉,为贺宅的高墙拢了一层朦胧昏黄的柔光。

厅内灯火辉煌,丝竹悠扬,寿宴宾客齐聚,一派温馨祥和。

贺三爷、贺祁等与亲朋好友、里长、商家等于花园饮宴,而秦茉和茶商刘夫人等商户女眷,纷纷聚集在前厅的女宾席,席上以贺夫人、孟夫人和孟涵钰为尊,盛装打扮,衣香鬓影,奢华非凡。

宾客们用膳前吃些开胃凉菜,闲谈说笑,讨论妆容、插花、女红和家常事,看上去倒是乐融融。

秦茉心事重重,全程几乎没怎么插话。

上次贺祁和孟涵钰结伴到秦园作客、最后不欢而散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口头上答应赴宴,事后也接下请帖,原想大不了受贺祁一番冷眼,而贺祁却像是忘掉不愉快的交谈,跟往常一样,热情款待。

秦茉暗觉他这人转了性,处事大度了不少,心头大石放下一半,仍禁不住想容非的事。

她今日特地穿上不符合那家伙审美的衣裳,果真引来他注意。冷落他一段时日,她的心不知不觉软绵了,而他似乎失去耐性,不再缠她,但也没溜掉。

秦茉一心想着,等双方冷静过后进一步探讨,该怎么面对局面,如何处置那妆奁,他们之间又该何去何从,不料一拖再拖,拖到今时今日。

余人谈笑声中,秦茉保持温婉笑容,回过神时,丫鬟们列队而来,一一奉上香气扑鼻的汤羹。

秦茉在沉思中吃了整整一碟醋黄瓜,本已饥饿,见是以金针菜、冬瓜做的鳝丝羹,不由得食指大动。

众人夸赞汤羹美味,她拿银汤勺尝了一口,觉得口味偏甜,暗暗奇怪,但其他人皆无提及此事,她只当自己日常品酒舌头太敏锐,或是吃完酸味凉菜,导致口感有偏差,不再多想,安静喝完了瓷碗中的鳝丝羹。

筵席间,山珍海味,佳酿美酒,不在话下。

秦茉品得出此为自家酿的三白酒,甘醇无比,难免多饮几杯,眼皮逐渐沉重,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急忙抬手捂嘴。

她是昨夜因即将赴宴的忐忑而没睡好?还是心情不佳以致不胜酒力?

酒席进行到一半,不论大庭广众下打瞌睡,或是贸然提前离席,皆太过失礼。

她抬目觑向主人家,恰恰孟涵钰也悄然窥视她,面带疑惑。

二人眼神交汇,均不自在一笑。

秦茉努力眨了眨眼,定住心神,搁下酒杯,逼迫自己与一旁的刘夫人闲扯,无奈脑中如被人塞入一团云。

约莫两盏茶时分,孟涵钰忽地轻声“啊”了一声,依稀是不慎往鹅黄色绸缎上衫洒了点酒。若她不曾惊呼,倒也没多大事儿,引起注意后,尴尬退席更衣。

昏昏欲睡的秦茉犹自强撑,见有人离开,回身对翎儿低声道:“你让其他人准备一下,咱们半炷香后告辞。”

翎儿微觉稀奇,应声出前厅,招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