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得撩人处且撩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步往北,燕鸣远一定神,忽而转头,粲然而笑:“看!谁回来了?”

人潮陆续散退的空旷处,二人骑着高头大马,信步前行。

当先那人身姿挺拔俊秀,如朗月清风,青白袍子简洁大气,骑在雪色灰鬃的骏马上,如修竹迎风。

他那墨画长眉透着凛然,清亮墨眸,似不经意投向秦茉,如悦,如怨,如慕,如诉。

这一瞥,如流泉自秦茉心间轻淌而过,将连日积郁冲淡。

隐约间,心头顿生岁月流变的错觉,使得她微微眯眼,唇角轻轻一勾,挑起一缕难明深意的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的男主又上线了!】

容小非:我在茉茉身上安装了监控,只要她一和别的男子互动,我就会及时出现!打断他们!

吃瓜群众:茉茉啊,你要是想见男主,赶紧去撩拨一下众男配,保准醋非一秒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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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三十六章

离开三日,去或归,容非皆矛盾重重。

平心而论,若来这水乡小镇安心过悠闲日子,他腾不出时间。

此番心血来潮,溜出来玩耍,只因他接任后一直埋首正事,兼之不愿与南下的孟涵钰有过多纠缠,收到线报后,既已得空,他便想着到外头走走。

遇见秦茉,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参与她和贺祁的纠纷,始料未及。

八天前,在东苑阁楼研究竹弹弓的容非,无意间听到贺祁与秦茉交谈,张望却不见人影。

显然,秦茉的病是假,可她闭门谢客,独独见贺祁一人,容非不由得揪心。

距离太远,兼混合风竹万叶千声,二人谈话时断时续,依稀提到贺家、孟四小姐,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直到骤风停歇,贺祁那句“要不……你与我同去,咱们去游西湖”,清清楚楚传入容非耳中。

完了完了!这臭小子,该不会想借贺寿之名,把秦家姑娘带到杭州,让长辈们掌眼吧?

关于秦茉嫁给贺祁后朝自己行晚辈礼的梦境重现,容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随后,那两人行至空旷处,恰好贺祁抬头,忿然望向容非所在的楼阁,容非连忙躲至窗后,却听得贺祁语带不屑:“哼!也不知哪来的妖孽!兔崽子!怎不露个脸给我瞅瞅?……”

这话针对谁,显而易见。

容非暴怒——你才是兔崽子!

此刻蹦出去揍人,绝非良策。

尤其他跟秦茉闹得有些尴尬,假若当着贺祁之面,把身份掀出,恐怕秦茉从此因他的瞒骗而记恨。坦白之事,务必等到二人共处方能说得清。

于是,容非拿起了新做的竹弹弓……

随后那几日,容非装作散步,屡次路过秦家酒坊。因秦茉终日忙碌,周边总围了一圈人,他进退维谷,徘徊不前。

拖得越久,那一吻,越不好重提。容非按捺焦灼的心,折腾些小物件,如先前秦茉在秦园随手乱撕的莲蓬。

他反省自己一步步从动心到沦陷的过程,很大程度取决于误会。

误会她手段高明,欲擒故纵,刻意撩拨,更误以为,她爱上了他。

冷静下来,容非细细回顾双方每一次互动,大抵因她容貌娇媚,举止神态或多或少透着艳色,以致一笑一颦一嗔一恼,均让他心生错觉。

自始至终,她对他的亲近,仅仅出于他知晓太多秘密,她的不拒绝,只不过想稳住他,一定是!

极少接触女子的容非,初涉情爱,迅速从极端,跳至另一极端。

惊觉一切为自作多情,他深觉颜面扫地,又重新怀疑执念源自何处,更想过就此消失。

回杭州赴寿宴前,他命楚然将私物装好,以备带回。最终,不舍之情打败了尊严。

就算她心中无他,他仍然割舍不下。

至少,他想陪她熬过被人觊觎的这一劫。

既然一时糊涂轻薄了她、欠了她,不如等寿宴结束,要务办理妥当后,再另寻机会,助她一臂之力。

无奈,重回贺家,满目奢华犹不及秦家那小小院落的精致典雅,珍馐佳肴不及她随手塞入他嘴里的半颗莲子,各处赞誉不及她的淡然一瞥。

他以为自己放得开,放得下,结果显而易见。

没她的风景,颜色尽失。

寿宴上,酒过三巡,容非借臂上有伤、身体不适之故,向六叔祖致歉,提前离席,拾缀一番,将逐事交由柳莳音打理,连夜兼程赶回长宁镇。

漫长黑夜,淡泊月色作伴,却照得他心头一片清澄。

遥望长空与起伏山峦交界处,他于马背上疾驰,父亲断断续续的遗言如从天边飘来。

——宝贝……儿子……长宁镇秦家……钥匙……

这十一字,连同那形状怪异、疑似钥匙的黄铜片,成了他这十八年来最珍视而又最为难解的谜语。

此前,他纯属路过长宁镇,并未随身携带那黄铜钥匙。在秦家呆了二十日,他闲来四处找寻,就连到秦茉的书房也仔细看过,根本无符合年代特征的老锁。

这一回,他将黄铜钥匙挂在身上,再度奔赴长宁镇。

一则为了解谜;二来,他透彻明白一事——经历二十三载秋风苦雨,她一笑,就唤来了甜融暖春。

他迫不及待想见她一面。

然而,攀山涉水,跨过长宁镇地界,容非高骑马背上,远远看到燕鸣远与秦茉立于人来人往的集会场地。

燕鸣远素洁白衣意态飞扬,俊貌非凡;秦茉青绫裙如亭亭雾中荷,光华流离之余,略显清减。二人离得很近,有说有笑,神态亲昵。

容非清晰感受到心底涌出的酸涩滋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浓烈,侵吞他彻夜未眠的倦容,亦腐蚀他摇摆不定的心。

她回望他的瞬间,浅笑淡然,并无他所期盼的欢欣与思念。

原来,当真是他一厢情愿。

容非下马,牵马走向二人,笑容略僵硬。

秦茉原本因杜栖迟到来而心浮气躁,骤然撞见容非去而复返,内心的不安稍稍平缓。

拥抱和亲吻的触感隔了十天,再一次烫红了她的两颊。见他眼下淡淡两抹淤青,她遏制翻腾的羞赧,故作轻松,笑问:“容公子去何处逍遥了?这么快便回?”

容非长眉一蹙——快?

自那夜后巷一别,她躲在主院三天,又在酒坊劳碌四日,再加上他一来一回,前后整整十日!未与她说过片言只语,他度日如年。

此际,她似全然忘却彼此间的暧昧,笑问他,去何处逍遥,还嫌他消失得不够久?

若非她那晚喝多了失去记忆,便是全无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