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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熟读唐诗三百首!给他们留学生学报发,你一定可以成为楷模。”沈雨浓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哥,你是不是烧过头了?刚吃的药还没起效吗?”沈烟轻尴尬地撇撇嘴,不常讲笑话的人一旦突然冒出一个,通常冷得让人颤抖。人无聊起来很恐怖,会做点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不过他刚才就是忽然发觉,沈雨浓那个样子,跟他手里的书怎么看怎么不搭调。沈雨浓又拿了体温计给他测,边测边无可奈何地咕哝:“我也不想长成这样。”“可是我喜欢。”“嗯?”听到这句,手不自觉就停下来了。看着他哥的手抚上他俯低的脸,表情认真而专注。脸“刷”地就热了。“哥……”“很帅……”沈烟轻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喉间溢出来的,“眉毛眼睛像爸爸,鼻子像mama,嘴……”他边说,手指边轻轻地划过说到的地方,现在放在他的唇边,忽然停了,歪着头,想了一下,“也像mama的,也许也像爸爸……”“哥……”沈雨浓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细细地吻着他的指尖,“我想长得像你,如果可以,我想像你。”沈烟轻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轻笑一声:“傻瓜。像我有什么好?”“这样才是兄弟。”沈雨浓轻轻地说,眼睛亮得透明,柔柔地注视着他。沈烟轻低了头:“我头真的有点晕了,上来让我靠一下吧。”沈雨浓爬上了床,他靠近他,头埋在他的胸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说:“挪威那么远,你背了这么多唐诗宋词,要念给谁听呢?”沈雨浓没听清楚,只当他在胡乱嘟囔,吻吻他的发:“头还晕得厉害么?有没有胃口?想吃什么吗?我去买。”沈烟轻抬起头,笑着:“小雨,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沈雨浓就着这个姿势,又亲亲他的唇:“不应该么?我是长大了呀,只有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别以为做了那件事就是大人了。”沈烟轻瞥他一眼,动了动身子,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沈雨浓只是笑:“做了那件事只是证明我们更亲密了,我没把它当作成人的标志。”沈烟轻听着,忽然用种异样的眼光对他上下打量:“小雨,你已经会说这种话了?果然不一样了啊,我觉得我的贡献真是伟大!”沈雨浓笑起来,凑过去用鼻尖厮磨他的:“是你没发现罢了。其实从前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做,可是因为有你,我就会习惯性地依赖你,喜欢缠着你,对你撒娇。那次王烨训了我,我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后来我也在努力啊,希望能做到像你对我做的,可是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才好。直到今天……我见了王烨,才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我不想输给他。我也想成为你能够依靠的男子汉。”沈烟轻扭过头,有点不自在:“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不好?他有病你也跟着犯傻。我自己也是男人,干嘛要靠你们啊?真是!”沈雨浓忽然发现他哥比他还容易害羞,每次这种时候他的心就会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用上小时候最常用的撒娇的调子——他哥说这是腻味:“男人怎么了?一样可以依靠别人嘛,我就喜欢靠着你,一辈子靠着你!”“那是因为你是猪!”沈烟轻忍不住笑骂。“那也是你养的。”脸还死劲往他脖子里蹭蹭,沈烟轻只好不说话了。说他弟老实的人,真该来看看他这个样子。波斯猫撒起娇来罕人能敌。过了一会,沈雨浓忽然不动弹了,沈烟轻还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就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呻吟:“哥……你传染我了。”“怎么了?”“我现在……好热。”虽然是近春节了,但天气也并没有很冷。比起冬冷夏热,气温极端的武汉,这边的温度根本不像是在冬天。只是人烟也稀少了,在这个只有夏天才有很多人来游泳的河堤。沈烟轻站在堤坝上远远看了一下,冬天江面上的景象有些萧条,远处沙洲上铺着一片枯黄,衰草斜阳。他走下去,才发现王烨贴着堤坝根蹲着,拿了根短小的树枝在沙上乱戳。他一步一步踩在沙上,走过去,王烨缓缓地抬起了头,又慢慢地站了起来。在一臂的距离停住,两个人谁也没开口,彼此的眼中都看得到那抹苍凉。曾经的年少,恍如隔世。没有风的冬日,没有雨。只有懒洋洋的夕阳,拖曳着亘古的纱裙,一步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样橙色的光晕里,无数的影像在眼前疾驰而过。像一列时光的列车,在每个时间的结点都有一个停泊的车站。在黄昏的校园里扭打。在昏暗的陋巷里表白。在狭小的房间里缠绵。在破陋的砖瓦房里杀红了眼。在无雨的深夜里说,我甘愿。潘多拉的盒子里装着两个人。一个,是先被放出来的我——王烨,害得人世一阵恐慌;一个,是压箱底的你——烟轻,是神为了安抚人心制造出的“希望”。少年的言语,被吹散在时光的风里。如纷飞的落叶,失去了生命的痕迹。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原来,我们的青春已经这样悄无声息地匆匆而过。原来,我的生命中,一直有你。在每一个车站。曾经这样等着我。哼,有我这样的“希望”,可见这个世界的未来多么不值得期待。烟轻,你还不了解自己的能量有多惊人。那为何还压制不了你这祸害?已经很有效果了,做人不要太贪心。是吗?原来,是……我太贪心?佛说,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我是很贪心。我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不想失去。但现在,我要失去你了。世上的事,总是这样两难全。王烨沉默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坚毅的嘴角一抿,沈烟轻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被用力一拉,推着贴在堤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