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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若是有小小疑点,必会挂在心上的。他们三人再次来到旅馆,这次他们没有上楼,只找当时值班的服务员问话。“我那天是下午六点接班的,与我交班的小李等着回家过年。我一来他就走了。那天根本没有客人,我一直在打瞌睡。后来,进来了一位客人,也就是后来的死者,看上去他身体不大好,脸色苍白,人也有点摇摇晃晃。他先没有登记,在大堂里坐了会儿,后来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出去了,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他又回来了,登记了房间住下来,吩咐我明天无论如何要在七点十五分之前叫醒他,说是第二天只有一班车七点四十五到乌县的,错过了的话要等第二天,他是等不及了。”“听到电话内容了没?”小陈与柳下溪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注意,说得很小声。”“那天,有没有客人留言?”柳下溪沉默了会问道。“留言?”服务员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那几天大部分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的把留言薄收了起来。”“现在呢?”小陈不耐烦道。“有呢。”服务员小心意意地道:“其实是我的错,那天没有翻到留言本。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要瞒公安同志。”“拿来。”小陈加重语气。摊开留言薄找到那一天,上面只有一个留言:“江,不好意思,已经多等你一天,你还没到,我今天坐上午十一点的车走了,你看到留言后来乌县找我。枫留。”“约了人!”小陈关上留言薄。“约了人。”柳下溪重复一句。“那天上午当班的服务员是谁?”“啊,小吴,正好,他今天下午才回来报到。我去叫他。”服务员因不小心漏过了留言薄的事,正怕着呢,此刻有机会离开,自然是脚板抹猪油——开溜。“那天的事?”吴姓服务员虽然才回来,早已听说过这件案子了。“那天只剩下一位客人了。他显然在等人,一直有吩咐我,有一位叫李子江的人来就告诉他,说是他哥哥,那位客人姓李姓枫。瞧,这里有住宿登记,他住了两天。”“这么说,叶江并不是孤儿还有位弟弟?莫不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见柳下溪不懂,小陈便把从山民那里听到有关叶江身世的事告诉了柳下溪。今年的雪特色的白-10小陈与柳下溪准备离开,邹清荷却立着不动,柳下溪回头问他:“怎么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邹清荷摇着头,有些还没有形成的东西堆积在脑里。柳下溪敲着他的头:“不明白就问。”小陈也走过来,有兴趣地道:“说说看。”“不是验出来那糖水桔片罐头上有毒性反应么?那毒又是谁下的?真的是叶江的妻子要毒死他么?”然后邹清荷把目光转向先前的那位服务员:“不是有规定没有身份证明不能住宿么?”那服务员脸有些苍白,分辨道:“当时客人没有找到身份证,估计是在路上给丢了,看他也不象坏人,又是大过年了,也没有什么客人,当时他的身体又不太好,看样子也不过能让他在外面过夜。”“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柳下溪淡淡道。拉了邹清荷的手臂,等走到外面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估计当时叶江给了服务员钱,求他包容吧。也就在没有找到身份证的那一刻间,他才想到用假名吧。”“有用假名的必要么?”邹清荷还是不解。“这是他的个性了,只要想到他在旅馆……才住一宿他把所有的东西分开藏匿,这可以推测为他的个性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倾向。”“那是怎么样的……倾向?”邹清荷不懂。“我们来假设叶江计算好从云南回来的时间,先约在佳江旅馆与李枫见面,可是在这之后途中他的妻子约他在南水县碰头,他改了回来行程,浪费了两天时间,见到了蓝华芯,谈到了离婚的事情。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改变了行程的叶江却没有通知李枫,让李枫白白等待。不过,叶江还是急于想见到李枫的,或者可以确定的是,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怕时日不多才想在生前在他人生中走过的人见上最后一面吧。”“那糖水桔片罐头呢?”邹清荷接受了这个趋于明显的推测。“你不说我真把糖水桔片罐头瓶口有关毒性反应的事给忘了。”小陈撇嘴。“检验报告上说的是氰化钾,但在叶江的尸体里是不存氰化钾的成份。”“你是说……另有人喝下了含有氰化钾的糖水桔片罐头?”柳下溪与邹清荷异口同声问道。小陈同时也被惊道:“这是…这是…还有一庄谋杀案?”柳下溪心一震:“我去打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果,他把医院的电话告诉了柳下溪:“秋菊?……她脱离威胁了,早就醒了,……嗯……你们明天回来啊?……好的……我会转告……你有事问她?想问什么?……想问她坐在驾驶室时有没有看到谁喝下糖水桔片罐头?……好的,我问她,你二十分钟后再打电话过来。……嗯……先挂了。”回到病房,邹秋菊正坐在床上,她苍白的脸上略有了血色,李果的母亲在给她喂鸡汤。邹秋菊见他进来,脸上有了羞怯的轻笑。李果现在是幸福的。家里人都喜欢秋菊呢,醒来之后的秋菊第一眼就是见到了他,那么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了他的影子。秋菊是勇敢的奇女子!为了救人而差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在现在的社会是多么好的品质啊!连县长也亲自来慰问了,医院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给她,医药费当然是公费报销。总之,这件事闹得极大,影响也极大,相邻两省的治安机关全部猛力打击车匪路霸。秋菊单位领导保证,等秋菊伤好回去上班,安排她做站务员(那本只有正式职工才得到的工种)。怕是被那些扒手报复吧。“什么事?”先出声的是李果的母亲。“有同事想问秋菊,过年的那一天,客车上是谁吃了糖水桔片罐头。”“那天的事?”邹秋菊回想:“就是那件毒杀案的事?我想一想,(秋菊沉思了小会儿)是那对一看就知道是情人,他们大约在快到站的时候,两个人同喝一瓶,当时是一人一口一下子就喝完了。”秋菊伸出没有血色的手指,绞在一起:“我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坐明天的车回来。”正说着邹父推门进来。提着饭盒,李果陪笑上前:“大叔,您不用带了,我妈已经带了饭菜过来。”邹父只是憨然地笑了,看着病床旁边的小桌上有着保温瓶装的汤还冒着热气,还有各色难见到的水果。“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