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希冀
天色将晚，窗外沉沉的天空像是又要下雨，只是这样阴沉的天气也扰不了Dysis此刻的欢喜心情，她的手抚着小腹的位置，眸中是看得清的温柔。睡了几个小时她便醒了，疲乏感尽去，现在本是下午，只要不是闷热的天气，人的精神在这一时间多半都是好的。Reborn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书，她走过去到他背后，俯下身|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手臂环绕过他的脖颈。“明天回去，我让家光来接你。”Reborn将书放在一边的玻璃圆桌上，他拉过她的手，一转动将就她拉坐到他的膝上。Dysis没答话，只静静地靠在他胸膛前，神色间是早已料到的镇静。“她会来照顾你。”Reborn从西装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里面是穿着白大褂的东方年轻女子，黑色短发及肩，唇瓣含笑，眸色深黑间流转出光。“医生？是东方人吗？”Dysis伸手接过照片，仔细看着其中的女子，她的样貌有东方人特有的柔美五官。“嗯，是中国人，叫她Night就好。另外，这个家伙负责检查你身体。”Reborn又从书中拿出折叠好的一张纸，上面映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少年，靠着棵法国梧桐一脸严肃的样子，深棕色短发有些凌乱。“这不是……夏马尔，是他没错吧？”Dysis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还有些映像，似乎是很天才的人，她见过他将一个快死的人给救了回来，他担得起医术高超，少年成才。“除了检查，就不用让他进门了。其他的事都交给Night，你的手枪在书柜的抽屉里，银行卡里的钱够你用，其余的不用我说了。”Reborn难得交代的那么清楚，只是他神色如常，语气平淡。“我知道了。”Dysis不由笑起来，她灵敏的捕捉到他话语中隐含的一丝关切。接下来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之间沉默下来，只是这种沉默却不会有尴尬或者不自在，这即是当熟悉到达了一种程度的情境。“Reborn，你会回来的吧。”Dysis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手环着他的腰，十指紧扣。“如果我说不呢？”Reborn发出状似嘲笑的语气，看着Dysis，手上因为没有她的长发可以把玩像是有些遗憾的样子，只能退而其次揉揉她的头，柔软温顺的触觉。“……不准撒谎。”Dysis顿了一下，很不满的抬头咬了下他的下颌，睁大了天蓝色双眸盯着他的眼睛。Reborn的眼睛黑的深邃而富有他成熟的魅力，只是此刻却闪了闪，他露出危险的表情，以不容抗拒的眼神对上她看向他的目光，却见她没有丝毫迟疑和退却的神色。“你真是……”Reborn停下话语，后面的词淹没在他忽然低头的一吻中，他吻在她的唇上，似乎将他想说的话都送进她的口中，而没有声音可表述。当他放开她时，微笑着看着她，眸色中的温柔停留了会儿后才被隐藏起来。“那么，我会和这个小家伙等你回来哦，我会做你喜欢吃的菜，给你泡很浓的黑咖啡。”Dysis用极为轻快的语调对他说，将她的期待和愉悦明显的表达出来。她的脸颊微红，她将Reborn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似乎是他想要感知一下里面的生命。她紧张的注视着他的神色，她要他答应。“好。”Reborn在她的耳畔道，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动作温柔。她终于安心的再次埋头在他的怀中，只是她的表情在她触到他的温暖胸膛时闪过难过，继而又变成坚定，她此刻除了相信，再没有别的可做了。只有相信她可以等到他回来的，一定可以的，即便到最后，她的孩子也会帮她看见他回来的。而Reborn在Dysis埋首于他的怀中后，神色间却浮起一丝苦笑，Arcobaleno，谁又知道到底会怎样。过了一会儿后拉尔和可乐尼洛来看她，只是可乐尼洛的左脚走起路来的时候有些瘸。可乐说了一大堆的道歉话，Dysis都轻轻摇头，微笑揭过。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没注意爱惜身体，就更怪不得可乐带她来了。况且就算早知道这件事，她也会拜托可乐带她的。不过她是真不记得，可乐什么时候摔跤了，莫非是到了教堂这以后？只是在Reborn云淡风轻地对可乐说了一句“看来你还有力气走路，另一只腿也不想要了么？”后Dysis顿悟了。可乐尼洛僵着笑容，极为无奈的看着Reborn，果然这货就是这么记仇。拉尔看着可乐皱了皱眉，果断的一把把他推出房间并说了句“回房去。”后留下来。拉尔陪她坐了会儿，说了些话，之后露切进来说要开会。于是Reborn和拉尔都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Dysis一人。她有点想出去走走，在独自看了会儿书后就出了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花园中有一小型的许愿池，许愿池中心是一个断了左手臂的女神雕像，她的另一只手拿着刻着蛇首人身的怪物的盾牌，即使雕像本身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但女神的眼睛直视着天空的样子，像是许诺要守护。花园前从右侧的石阶走上去，又有十多米的走廊，就到了教堂的正殿。她进去后的左边，就是耶稣的十字架，十字架后有圣母抱着圣婴的墙雕，她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祈祷的话，很多年都没做了，因为早就不愿相信这种信仰了，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神的救赎，太过渺茫。除了靠自己，除了活下去，她不需要有别的思虑。只是这时候她的心境不同，足够静心，也可以为了腹中的孩子而足够虔诚。Dysis双手合十，闭上眼，维持了这个姿势大概有二十多分钟，当她划完十字，在默念阿门之后才睁眼。她微微向后靠，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端详着耶稣圣像，她要求的真多，那么上帝是否能都答应呢？不过有些，终究只是妄想罢了。她有些神游，思绪空白，直到她身边有人坐下。她侧身就看见露切温和的微笑。Dysis朝露切打了招呼，而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露切也不在意，面对着耶稣的方向，双手合十，温婉的嗓音从她口中而出，“愿主保佑我的孩子一切安好。”最后她以这句话结束祷告。Dysis诧异的看着露切，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我现在也有一个小宝宝哦，就在这里。”露切看出了Dysis的疑惑，轻笑着解释。“那，为什么……”明明怀孕了，还要去接未知的任务。“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不过，这个孩子会平安降生，她还有很长的以后会走。”露切笑着道，她伸手抚摸她自己的小腹，像每一个母亲一样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充满期待。“没关系的，所以，Dysis也可以的，就算分开了也终究会相遇，你会是个很好的母亲呢，因为很爱很爱你的孩子吧。她一定会懂得。”露切的话语像是有深意，却又像是单纯的鼓励，看向Dysis的目光中充斥善意和温和。“啊，是呢。”是呢，会懂得，就像她如今懂得的一样。Dysis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她朝露切露出感激的微笑，天蓝色双眸中尽是暖意。晚上回房间的时候Reborn已经在那了，露切端给她的食物被她拿了进来，其中有他喜欢的浓咖啡。睡觉的时候她依旧躺在他的怀中，只是她一直仰着头，不肯睡去，她想一直一直看着他。他肯定感到她的视线，只是他除了低头吻了她的双眸，就闭目养神，纵容她目光肆意的探视。到最后她的眼睛也累了，他才伸手遮住她的眼，他对她说“睡吧”，嗓音暗哑，诱惑她沉入深眠。她呼吸匀称后，Reborn才放开他的手，却换成了他一直看她的脸，看她睡梦中安详的面庞，终究只是亲吻她的额头。他自嘲般地轻哼一声，神色冷寂，未来那种东西，许诺不了，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