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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走动远去的声音。“听着好像是走了……”陶湘回过神,探头远望了一下,尽管什么也不可能瞧到。“咱们要出去吗?”她又转回来看向顾同志,这才发现对方正垂着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只她一人的专注模样。就像陶湘容易受到顾同志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出的诱惑,她对于顾同志来说,本身也拥有着身为心仪女子软嫩糯香的极致吸引力。环境隐秘静谧,有不可言喻的情绪暗自滋生。算见过“世面”的陶湘在轮到自己时也控制不住脸红起来,但她脑海里还保留着一丝清明。她后退些着,拉开些身位道:“你还没跟我讲,你跟那未婚妻的事情呢……”顾同志的喉头动了动,勉力咽下了急恳。于是在他的口中,陶湘听说了一个久远老套而又合乎情理的定亲故事。顾景恩自小随的是母姓,他父亲当年入赘到了望门顾家,成了顾家医堂的上门女婿,后又投身军戎,至今位高权重。那时的顾家在中医里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拿世家,可惜独女顾母年轻早逝,甚有家底的顾家后来也被打成了走资派,掌家的顾老被下放牛棚劳动改造,反倒是顾景恩的父亲沾了划清界限的春风,安然无恙。至于顾景恩的婚事,则是多年前在顾家树倒弥孙散后,他父亲一意孤行与女方魏家定下的,对方也是贵赫当权,两家门当户对。谁料顾景恩在顾家没落之后,毅然跟随外祖父一同下放来到了旮沓屯,为此父子俩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也正是遇见了陶湘,顾同志认清感情,正式寄出悔婚信,决意了断同魏颖的这纸婚约。陶湘没料想其中还有这些缘由,闻言纵使心生欢喜,却也略怀烦恼:“可是我看她貌似挺喜欢你的,还特意大老远赶过来……”她身上的醋意闻着且酸且甜。“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顾同志忍不住伸手将陶湘牢牢抱在了怀里,声音极哑又字字清晰地将心迹吐露于她耳边:“无论如何,我只喜欢你。”男人的气息愈渐深沉,让人沉溺其中,无可自拔。----------------------牛棚里,顾老躺在窄小的床上,咳嗽一声比一声重。他这是肺里的老毛病,下放的这些年条件不好,只能靠外孙顾景恩上山采药勉强将养着,治是治不好的。然而前段时间终是暴发了场大病,整个人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在送医及时捡回来条命。“咳咳,小颖,别忙活了,咳,我吃过了……”短短一句话,顾老说得十分艰难。正将装满饭菜的新饭盆放在屋内桌子上的魏颖听完不禁心生庆幸,她快速收回手,悄悄站回牛棚口,半步也不敢再往前。这个黑黢黢的简陋破屋子简直让她头皮发麻,更别提给顾老喂饭。“那等您什么时候饿了,再让景恩喂您吃吧……”魏颖看了看昏暗的棚屋深处,又问道:“对了,外祖父,我哪里也找不到景恩,您知道他去哪了吗?”顾老刚要开口,先出来的却是一阵好咳,好不容易等停下,看上去仿佛更苍老了几岁。“他没跟我说,许是上山了吧,咳咳……”顾老痰音浓重,上气不接下气,但对于帮忙送他进医院的魏颖是感激的,为此好言相劝道:“小颖啊,你是个好姑娘,咳咳,是我们家的臭小子没福气……”“外祖父,你这说的什么话……”魏颖不愿听这个,“我和他是有婚约的,不管怎样,他得娶我。”想当年,她见到顾景恩的第一眼,就对这个清冷汀凌的少年芳心暗许了。“那您先好好歇着,我去找找他,改日得了空再来看您……”勉强说完这番话的魏颖迫不及待退了出来。她深呼出一口气,眉头轻蹙着,胸口像堵了一堆石块,随即转头就出屯上了山道。恰逢赵大宝带两个弟弟从山上下来,双方一打照面,魏颖不认识这三个小子,也没有正眼看,直接错身而过,但赵家的孩子们却认出了她就是那天晚上去牛棚找走资派说话的女人。赵大宝年纪最大,半大的小子已经隐隐知道了些人事,二女争男的戏码百看不厌。他不嫌事大,兀自对弟弟们咋舌:“俺滴乖乖,后头住牛棚的那个竟然带女的钻树林子了,看着像是四合院里的陶知青……”其实他就是故意夸大说给魏颖听的,果然只见魏知青脚步一顿,显然是听到心里去了。但以她的身份和教养,绝不允许让她拉下脸面询问一个毛孩,很快魏颖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山上走去,只是步伐疾快了许多。“哥,那咱们现在咋办?”魏颖走后,最小的那个拉了拉赵大宝的衣摆。看着年幼的弟弟们,赵大宝脸色晦暗,思索了一会儿,发狠道:“跟俺去找前队长大爷……”以赵家和前大队长家的辈分关系,他们确实该叫其大爷,而两家同时也跟陶湘有仇。可能是吃过亏的关系,赵大宝变聪明了许多,他清楚地知道仅凭他们几个人小力薄,就算知道了陶湘和顾景恩的密事,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被狗男女反咬一口,不如去将此事告知前大队长,说不定还能有人帮忙报仇雪恨……☆、第六十五章魏颖特意去了山里一遭,可并没有如赵大宝所说那样碰上顾景恩与陶湘,但怀疑的种子却就此在她的心里深深结下。于是陶湘开始发现魏知青瞧她的眼神十分奇怪,那是一种若有所思带有审视探查意味的古怪目光。起初是上工的时候,闲逸懒怠的魏颖不再满屯子张望顾景恩,而是就待在陶湘的周围,好像是看守着她,慢慢的发展到陶湘进出四合院,魏颖也时时跟随,且经常在正屋的窗后窥视,让不巧撞见的陈阿婆吓得差点心梗。陶湘不明所以,那天她和顾同志换了条山路下去,没有遇见魏颖,更不知对方已经对他俩的关系起了疑。然而无论如何,多了魏知青这双不加遮掩行为的盯梢眼睛,陶湘和顾同志的见面平白增添了许多阻挠。两人只得暂且书信来往,一封封信纸裹着石头通过隔间里靠近牛棚那侧的破洞小窗隐秘传递,感情也就这样随传送逐渐沉淀弥深,沾染着nongnong笔墨纸香。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下月中旬,陶湘桌案上积攒的书信如同是屯里那一幅幅被犁播插种的土地般丰盈厚实了起来,同时她积攒的用来写字照明的蜡烛也见了底,急需补充。三月的时候,陶湘曾去镇上领过一回津贴,但由于农事繁忙,她只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