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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虽然我曾想过要逃离这里。可是……事实上我是无法割离这里的啊。这里有这么多我爱的人,有同学,有朋友,我不可能完全放下他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即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我也会想念。我……是无法离开这里的……”江晚临还愣愣站在原地,男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道:“哥哥,你也不要走好吗?你离开了也会让我想念,难道你忍心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少年终于回过神,在脸上扯起一抹笑,轻轻道:“……放心,我不会走的。”你不走,我亦失去了离开的意义。这座城……也有让我无法离去的人……江流月凝视着江晚临,忽然上前来抱住了他。江晚临一愣,慢慢地也环过手臂,将男孩搂在了怀里。“谢谢你,哥哥……”听着男孩在他怀中细微的呼吸声,竟有一种感动在江晚临心中升起——这五年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的啊。无论他在哪里,他都要尽一切努力继续守护着他,永远,永远……少年不禁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轻轻道:「所以,一定一定要找到幸福啊,流月……」下午六点多。琥珀正坐在吧台后面,漫不经心的拾掇着那些酒瓶。自从上个星期有人来砸场子,酒吧就关门重新装修了。那次事情是琥珀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性质最恶劣的一次,有些吧员甚至考虑着辞掉工作,害怕受到牵连。然而在南叶雷厉风行的处理下,吧员们的情绪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昨天战栗再次开门营业,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火爆,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现在时间还早,宽敞的大厅里,椅子都整整齐齐摆放着,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连服务生们都溜出去玩了还没回来。琥珀正无聊的擦着杯子,酒吧后门过道的风铃声响了。大概是哪个溜出去玩儿的服务生回来了吧,琥珀懒懒想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谁知那个脚步却一直从门后的走廊延伸过来,来到了琥珀面前,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琥珀终于抬起眼,看清来者的那一瞬全身一震,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声音已经脱口而出:“江晚临……大哥……”少年没有去看琥珀惊讶的表情,低下头,淡淡道:“请先给我一杯酒。”琥珀连忙转身,忙活一阵后,一杯酒被放在了江晚临面前。江晚临浅尝了一口,是一种清浅的酒,然而沁人心脾,喝下如能让人忘忧。江晚临不由得就舒展开了眉头,向面前的男孩露出一个微笑:“好酒。”琥珀也松了一口气般没有说话,微微泛红的脸上却露出纯真的笑容。江晚临也一言不发地低眉慢慢品着酒。两人间寂静着。“南叶呢?”过了一会儿后,还是江晚临开口,不经意般问道。“叶子大哥不在这儿,大概是出去办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其他吧员?”“都出去玩儿了。”“你怎么没有跟他们出去玩?”琥珀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江晚临会问出这个问题,讷讷道:“我对他们玩的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我还以为是因为南叶克扣你工资。”“怎么会?叶子大哥那么好的人……”琥珀笑着解释着,少年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慢慢放在了吧台上。男孩的笑不由渐渐停住了,看着放在吧台中心的那张卡片,疑惑地道:“这是要……干什么……”少年慢慢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你为我准备的这杯酒的报酬。”“刷卡?江晚临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会收你钱……”“不。这整张卡都是给你的。卡的密码,就是我的生日。我生日那天,你为我准备的庆祝会我没能来参加,非常的对不起,后来南叶都把一切告诉我了。”江晚临说完,琥珀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思绪依旧混乱着,琥珀结结巴巴地道:“生日宴会、没关系……那个、我也并没有准备什么……不,我是说……银行卡这样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希望为它找一个更有价值的主人。”听着江晚临貌似平静的回答,从一脸疲惫的少年进来就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担忧的琥珀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的声音急切的道:“为什么不再需要?发生什么事情,江晚临大哥?”“……”直到这时,一直面色平静的少年,感情中才显露出丝丝破绽。他深深地低着头,双手握着面前的酒杯,身体竟然开始不经意的颤抖起来!琥珀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少年忽然低低道:“琥珀,我觉得我快支撑不住了……”从未看到江晚临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琥珀整个人都傻了:“江晚临大哥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江晚临抬起手指静静撑住额头,没有回答。没一会儿后,一个再度恢复冷静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了琥珀眼前,望着面前的男孩,平静道:“琥珀,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很长的故事,也许你会觉得无聊觉得可笑,但是,就这一次,你……愿意成为我唯一的听众吗……”难道,记得当初那些事情的人,如今,就剩下我了吗?为什么要留我一人于回忆的流沙,背负着那些沉重回忆,艰难独行……我……已经快要窒息……————————————Frommemory————————————你无法想象我已经默默凝视了你多久但你就像我心口的一道伤疤虽然重要到分分秒秒无法忽视却永远无法触碰……对于江晚临而言,他可能永远不会想起那个下午,在他十岁那年。那个下午,他还是跟那个人坐在花园里,和过去几年里的每一个周末下午一样。可是那一天,他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微妙到也许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当那个女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到花园,江晚临正在目不转睛的描着线,男人捧着茶壶坐在一旁的摇椅里专注看着他的一笔一画。“无尘,这是我那个孩子,你还没有见过他。”打破花园里的宁静,开口亲昵称呼着摇椅中男人的女子,右手中牵着的那个男孩子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在女子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开口喊了一声,非常小的声音,怯怯的:“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