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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呻/吟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黏黏糊糊,到天亮也才罢休。可实际上,柳文泽的确是把柳文清锁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却从来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去搭理柳文清。柳文清在他写奏折的文书上画乌龟王八。柳文清在他的耳边念艳词yin曲。柳文清用毛笔尖搔他的鼻头。任凭柳文清闹到天崩地裂,也只是淡淡的呵斥他,“你干什么?”柳文清凑过来,扔了毛笔,眯着眼睛问他,“我说御史大人,你管着小民是为了跟您老人家,就是为了跟您大眼瞪小眼吗?”柳文泽看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道,“是。”“……”柳文清很无奈,没想到人模狗样儿的朝廷栋梁竟然生出这种恶性癖好,柳文泽似乎很嫌弃他,如同恨不得甩掉天边去的烂泥,可是却非要他在他眼里,也不知道是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他几乎是看着柳文泽长大的,小时候的柳文泽其实很没有存在感,小孩儿寡言又面摊,总是跟在柳文清的后面,就像是一个柳文清形影不离的影子。一直到柳文清被赶出柳家,柳五公子的光芒才锋芒毕露起来。彼时,他们才看到柳文泽,原来这么耀眼。柳文清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柳文泽就应该是有些恨他的,他是一堵挡住柳文泽所有光线的墙,现在他才不愿意放过这样落魄狼狈的他,非要绑在身边羞辱。可是柳文泽从来不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柳文泽其实一直是有光的。墙之所以能够无坚不摧,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他给他的光,那束隐秘的光曾在他心底深暗不可测的洞xue中疯狂滋长,开出天伦不容的花。柳文清无奈的摇摇头,却又暗自庆幸他从来不知道。◇拾贰◆接下来的几天,柳文清照样嘴欠地惹柳文泽讨厌,可是每一次柳文泽都是淡淡的瞪着他,生硬的挤出几个字,“不行。”倒是柳家的其他越发厌恶这个肆无忌惮的放荡子了,可是碍于柳文泽的颜面,只能无视他,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往他的食物里加料,剪烂他的衣服,涂上女人的脂粉,谁知道柳文清毫不在意,顶着一身脂粉烂衣服就出来了,“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哈哈哈!!”柳文清简直是异类,是怪物,可是他身后站着的人是冷着脸的柳文泽。柳文泽把柳文清抓回房间里,瞪着他看了老半天,就在柳文清担心柳家小少爷把眼睛珠子都瞪出来的时候,柳文泽丢给他厚厚的一沓文书。“这些最近紧急要完成的文书,你既然这么闲,不如就好好的留在这里写文书吧。”柳文清愕然,“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我老师,凭什么罚我作业?我不干。”柳文泽就冷笑了一声,“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又故技重施的把门反锁了。柳文泽在门板后面站了许久,他想起在柳文清还是他三哥的时候,许多个日日夜夜里,柳文清也是握着他的手,将山河万物,礼义教化,治世之道一点一点写给他。柳文清的手,从来不是写话本黄曲的手,是兼济天下的手。柳文清怎么样放下那只笔,他就想要怎么样让柳文清重新拿起来。他看见屋里渐渐没有动静,才偷偷开了门进去,柳文清不知觉已经趴在案桌上睡着了,一遍凌乱的摆着处理了一半的文书。他捡起第一本,就气笑了,那文书的扉页上涂着一只面部表情很僵却很凶的王八,旁边胡乱涂着柳文清肆行无忌的狂草。——“柳舟然是也。”柳文泽楞一下,舟然是他早已经不用的表字。他又看了一眼那纸上张牙舞爪的王八,忍不住想,原来我在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他慢悠悠的翻下去,虽然柳文清还是一惯的肆意胡言乱吐,可是漫不经心的几笔,却正中问题的症结,将问题迎刃而解。烂泥又如何?还不是那个他吗?他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给睡熟的柳文清披了裘衣,慢慢退出门去,他有要事要干,让家奴备了马车,连夜出城去了。他办完事回睦州,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他急冲冲的回柳宅,就撞上出门来寻他的贴身文官,“大人,不好了,你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把六姨娘给……睡了……”作者有话要说: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出自柳永哥哥:你锁着我,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弟弟:讨厌你【面摊脸哥哥:那我也要讨厌你【亲上去弟弟:……明天周五不更,^_^第8章第8章◇拾叁◆“你说什么?”几只麻雀受到惊吓,抖落了昨夜的残雪,柳文泽的眉上也染了霜意,他静默了半晌,才道,“人现在哪里?带我去。”文官给柳文泽讲了,说是最近发现的是服侍他的小厮,他推开门,便看见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公子和六姨娘赤身裸体,裹着同一床被子,躺在自家少爷的床上。小厮害怕极了,就把柳家人都喊来了,大太太冯氏很生气,把这一对狗男女关进了柴房。柳文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冷笑了一下。他倒是风流。他忍不住想。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关押一对狗男女的柴房门口,众人还围在屋外,等待柳家唯一的主事人柳文泽回来,大太太冯氏见柳文泽总算回来,皱眉埋怨,“我早就说过那个东西是没有廉耻的东西,泽儿你还非要带回来。”柳文泽站在门口,不发一言,柳文清和白媚分别在屋子的一头,并没有什么交流。白媚看见柳文泽进来,抱住了柳文泽的腿求情,“少爷,我是冤枉的,完全是那个人强迫我的。”柳文泽将目光定格在另一边的柳文清的身上,他身体背着他,依然没有转头,只能听到他若无其事的哼着一首他从来没有的歌谣,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等着柳文泽大发雷霆,柳文泽终于开口,“不要把他们关在同一个屋子里,把白姨娘带走。”白媚,“……”柳文泽遣散了所有人,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柳文清和柳文泽了。柳文清衣衫不整,依然笑眯眯,却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流。到底还是还是柳文泽按耐不住,沉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可讲?”柳文清愣了一下,揶揄,“睡了便是睡了,难不成御史大人是想要听我们睡觉的细节?”“你,无耻!”“我是什么样的人?”柳文清反而笑了,“睦州梅郎,风流肆意,和我有关系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以从东街排到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