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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殿下的夜游结束了?”谢巡一眼看见桌上倒着的郑诺,七窍流血“御史……也死了?”闻声疑惑“殿下为什么说也?还有谁死了?”谢巡双拳紧握,目眦欲裂“他怎么死的?”他多么希望御史的死和闻声没有关系……“御史大人突发心疾,救治不及已经去了。”闻声面不改色。房内的宋茯苓放下茶杯也望了过来“复延侯所言,宋某可以作证。殿下,节哀。”谢巡看了看闻声,又看了看宋茯苓,嘴角何时被咬破也不自知。沉默良久后谢巡终于开口,却不是对闻声“来人呐,通知御史大人府上,御史突发心疾救治不及已经去世,顺带将御史送回府上处理后事。”说这话的时候,谢巡已然平复,除了略带沙哑的声线和微红的眼眶,已经看不出异样“敢问复延侯,还有何人死于心疾?”“不知。”闻声摇头“庆典结束后我与宋先生便一直在此和御史大人说话。”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殿下记得派人去典客署看看,听说城里出了刺客,可莫要伤及他国使臣才好,届时岂不是免不了战事?”“若当真起了战事,复延侯会站在哪边?”谢巡紧紧盯着闻声。“自然是为殿下分忧。”闻声理所当然。“好。”谢巡应了一声“如此,你们便去护着三皇子。”最后这句是对着身后的侍卫说的。谢巡还要回宫中主持大事,闻声和宋茯苓则相继回到各自府中。只是在他们二人离开没多久,城里就传来朝阳坊一鹤堂失火的消息。每年上元夜城里都会出几件失火的案子,多是祈愿灯和礼花处理不当。这场大火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只是可惜了御史大人,死后都没有留个体面。天明之前,整个上京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只是城里哪儿还有谢祁的踪迹?之后谢巡才知道,谢祁早在刺杀发生之后便乔装出了城门。没过几日庆帝遇刺一案水落石出,确是越国使臣所为。彼时谢巡已经登基为帝,只是庆帝死得突然,朝中没了郑诺颇有些群龙无首的意思,朝堂之上每日争执不下。谢巡原本不欲再与闻声和宋茯苓往来,可是如今看来,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需要复延侯和太傅的帮助,帮他肃理一团乱麻的朝堂,帮他坐稳身下的皇位。闻宋二人都欣然答应,只是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伐越;二,彻底覆查延州之变一案。第一点本就在谢巡计划之中,至于第二点,他没有考虑多久“朕,依你们便是。”第125章七·完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之余张出一道先皇遗诏,是牵涉十八年前延州之变一案的罪己诏。市井百姓多忘了当年那次变故的始终,只记得那场大火照得整个南正街整夜未暗。先皇死于卒中,殡天之前口述当年自己偏听偏信的罪过,错杀闻氏满门。将真相重现于天的正是复延侯嬴奭,或许现在应该叫闻声才对。当年被当作叛臣诛杀在军营的闻氏长公子,却以另一个身份在上京待了很多年。这个消息刚刚传出来,百姓口中大多都是惊惶和猜忌。其中不乏有心之人的挑拨,可历经先皇薨逝的上京都城本就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每日都有质疑闻声的声音。有些人传他从回京就预谋着为闻氏翻案,心机太深,不宜在君侧久留。还有人联系往年朝中变故,甚至将先皇遇刺的事也扣在他身上,即使谢祁谋害先皇已经证据确凿。对于朝中市井的争论,闻声此刻却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他已领了谢巡南下攻打越国的诏令,这些天都在军营点兵备战。平息混乱最好的手段就是战争,只要伐越一战大获全胜,京中再多的流言蜚语都会化作无根尘埃。而此时的太傅府,谢巡正在和宋茯苓说话,说的正是今日朝堂上的事。“兵部尚书今早又与朕上折子,说的还是攻打越国的事,朕心意已决,只这人却整日絮叨啰嗦得很……”宋茯苓正在擦拭桌上的春兰,这几年他酷爱养花,院里院外哪儿哪儿都是绿植。“兵部尚书又如何?不过一丛二品的光禄大夫罢了,您是皇帝,是天子,为何对一个臣子惧怕成这样?”“朕不是惧怕……是不想寒了朝臣的心。”谢巡已然知道当年延州之变的真相,对闻声和宋茯苓并不如此前疑虑。“寒心?”宋茯苓轻笑了一声“寒的就是他们的心,你不给他们一点帝王手段瞧瞧,他们只会永远当你是太子。”“太傅的意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宋茯苓回身,“陛下应当有自己的想法,宋某只是太子太傅,不是皇帝太傅,往后许多事情不要只知道问我。”谢巡知道这个道理,他也能理解当初父皇为什么会对闻氏下手,能看出复延侯为什么会挑他登基后翻案。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要他接受成了孤家寡人的事实却不是那么容易。“太傅,”谢巡沉默片刻后道,“你是不是要走了?”“陛下何出此言?”宋茯苓笑问。“太傅是聪明人,朕也不蠢。朕如今倚仗太傅和复延侯是形势所迫,待朕坐稳皇位必然不会再倚重你们。”“哦?这又是为何?”宋茯苓佯作吃惊。谢巡目光灼灼“朕被骗过一次,就不会再被骗第二次。朕知道这一点,太傅必然也知道。”宋茯苓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过往的记忆如云烟从眼前飘过,他朝谢巡招了招手“你过来。”“你!”谢巡欲言又止,原本他想呵斥宋茯苓的无礼,转头却被另一个念想压下去。往后岁月,他和太傅只怕再没有如此亲近的时候了。如此一想,谢巡还是依言上前。如往常授课到高兴处那样,宋茯苓极为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暂时不走,至少要看你拿回南越之后,坐稳皇位之后再走。”越国一直是先皇心中的病痛,如今也成了谢巡心中的病痛。那本来就是庆国的东西,谢巡如何能无动于衷?“太傅……呜呜呜……”就让他哭最后一次,往后回了皇宫,便是想哭也没有地方哭了。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