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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芥蒂。如今这样就很好,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宋茯苓连权臣都不想做,沉冤昭雪之后跟着哥哥归隐田园,也不失为一种好退路……想得有些远了,宋茯苓疑惑的神色退去不少,终于回到正题“如此说来,这兄弟俩并不如看起来的和睦。遭受这等奇耻大辱,他竟然还能隐忍不发……”闻声点头“可见之前上元节你并没有看错,他多半对太子心存怨恨,不止太子。”宋茯苓还有一点想不通“寻常人受下如此大辱大多忍不下这口气,可他在圣上面前却恭顺了十多年,不恨是不可能的,他究竟在等什么?”闻声从沉思中回神“是真不在意还是伺机而动,这件事还需要更细致的查探,他常去的花船会馆须得尽数叫人去看,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女伎。”“我知道。”宋茯苓应下“这件事就交给我。”闻声忽然想到“太子那儿得多上点心,万一谢渺对太子出手,你定要保住太子。”“为何?”宋茯苓不解,太子若真被益王所害,岂不是正应了报应?“往后翻案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闻声道,“获取他的信任,多一条退路。”总不能说太子已经对你有所防备,如果继续这样不冷不热下去,被厌弃只怕近在眼前,还何谈翻案?宋茯苓闻言想了想,答应道“好。”兄弟二人在屋里夜话,另一边自以为惹了麻烦的两人却久久不敢回府。从西桥离开之后,姬寒并没有带着小扶桑回到侯府,别说什么敢不敢的,他就是喜欢游船,恨不得一辈子不下去。“姬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逼仄的空间里响起小扶桑略带困倦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这么晚不回爹该等急了。”“嘘——”姬寒示意她噤声,自己回答得也小心翼翼“现在回去多半可能被打,你困了就先睡。”方才河上的惊鸿一瞥,他隐约看见闻声的身影,谁知道这人今晚也会来西桥?谁知道那烟花放得好好的,怎么他一过去就不受控制飞到人院子里去?也不知道闻声看见船上的动静没有,姬寒才不愿意冒着重新做人的风险回去侯府。“那我们能不能出去睡?”小扶桑试探道“柜子里感觉好闷啊……”姬寒闻言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微弱的灯光从缝隙里洒进来,隐约看见里头蜷缩在一起的一大一小“这样就好了,没事没事你先睡。”小扶桑“……”见她似乎不高兴,姬寒试着拍起她的头“睡哦……”也是实在太困才没有精力和这人争辩,慢慢的小扶桑终于还是在姬寒生疏至极的哄拍中睡去。没过多久柜子里彻底陷入安静,姬寒却丝毫不敢放松,死死盯着缝隙之外,柜子正对着门,若是有人进来他肯定第一时间能发现。刚开始他还很有精力,中途换了几个姿势,临近天亮又恢复到躺坐。然而不论姿势怎么换,他的眼神还是牢牢望着门口的方向。屋子里被晨光照亮之后,房门上终于传来令姬寒精神一振的异响——咚咚。睡意登时跑了个干净,姬寒立起耳朵贴在柜门上,很快听见有人说话“姬公子,姬公子?天已经亮了,咱们这船也是时候回码头休整了。”是船上的管事。姬寒唯恐有诈,并没有吱声,却听那管事又叫了几声,见没人答应便推门来看,房间里被褥床榻都还整整齐齐,一副早就不在的样子。那管事有些糊涂“哎?难道敲错房了?”说罢关门离开,问起了其他人。姬寒收回耳朵颇有些纳闷儿,怎么好像闻声真没有找过来?难道昨天他压根就没看见自己,一切都是他多想了?“他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姬寒想到自己熬着整晚没睡,躲在柜子里扭曲成什么样心里就一阵窝火。他忍不住想骂人,却又忌惮吵醒怀里的小扶桑硬生生忍住。可他是什么忍辱负重的人吗?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抬手堵住小扶桑的耳朵,呸了一声“妈的,狗男人闻声!”复延侯府。姬寒口中的狗男人闻声本人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压根没想找姬寒的麻烦,说起来能探取益王的秘密还多亏了那把火。虽然觉得这两人彻夜未归确实过分了,可闻声也没有多余精力去找,因为此刻那些挤上门的媒婆和官家夫人实在让他自顾不暇。今日一大早,日道经上有一个传言在市井中传开。传言说京中新贵复延侯嬴奭后宅空虚,一个近身伺候的人也无,只因为在江州时遇上过一位渔家女,两人相亲相爱相濡以沫。那渔家女一朝身死,只留下一位小娘子在侯爷身边,侯爷伤心至极每日仅凭旧日回忆聊以慰藉,实乃天下少有的痴心人!传言绘声绘色,仿佛闻声和渔家女相亲相爱时他们就在现场。总之,闻声已经被市井传成了个用情极深忠贞不渝的圣人,以至于一大早门槛都快被拉郎的媒婆踏破。如此一来还哪儿有精力去找姬寒?虽然知道这是宋茯苓为了掩人耳目,将市井百姓口中他陵国公第二的传言压下去刻意而为,可谁能料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闻声还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将计就计,扛下这样一个人设。好不容易消停,姬寒终于带着小扶桑翻墙回来,只是被在前院练箭的闻声逮个正着。噔——箭矢准确无误扎入靶心,如果姬寒落地的位置再偏一点,这箭不出意外就是扎入他的胸口了。“……”姬寒看着身旁尚在晃动的箭尾,久久没有开口。还是小扶桑从他头上用笑声打破尴尬“爹爹!这么晚了还练箭呢?”她兜着姬寒的下颌,笑得一脸无辜。只有姬寒通过紧绷的脸知道,她其实也心虚得要命。闻声并没有如他们意想中质问,而是又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晚饭吃过了吗?”“还能再……”小扶桑话没说完就被姬寒打断“吃了!没事我们回后院了。”说罢捂着小扶桑的嘴一阵风似的离开。“唔!唔唔唔唔……”小扶桑不理解,等嘴能说话后忍不住问“你堵我做什么?不是说爹不知道吗?我明明还能再吃一顿!”“吃吃吃就知道吃,”姬寒脚下不停,“你没看见那狗男人脸色跟吃了屎一样?小心饭没吃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