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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当初画舫上那一球,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能文能武又得圣上倚重,往后的前途只怕不可限量啊……”来酒楼的,多半抱着闲聊说笑的心态,左右再如何说都与自己无关。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堂的哄笑说话声尽数传入二楼包房,包房中一片寂静。侍酒的女伎见座上的人脸色不佳,心中惴惴不安“这些人好生吵闹……不若,不若妾去赶赶?”“不用。”男人鬓发处的斑白在暗中格外显眼,回过神尽显儒雅“不过随性而言罢了,我上京何时如此严苛,连市井茶余饭后的谈笑也要禁?”说完这话男人顿了顿,笑意微收,更像是自言自语“更何况,他们说的也不见得是假话……”女伎不懂,更不敢问,只是上前倒酒。十天后,相国李世琛向庆帝自请辞官,带着一家老小回乡归隐。出城门没多久,有人为他递上一张纸条,条上的字工整飘逸,却直戳人心“以不义开始的正义,必须以罪恶来终结。”这句话右下角还画了一把火。就是这一把火,点燃了李世琛尘封在内心十多年的恐惧“是……是他们……是他们回来了!”他一面自语一面往城里跑,到了门口却被拦下来“圣上有令,出城之后便不可再回!”“我有事要奏!我有急事要奏!我要见圣上!放我去见圣上!”李世琛不顾驱赶,嘴里念念叨叨只是重复一句话“火海……火海……”最终是被侍卫押上马车。消息传回城内,市井百姓只道相国受不了起伏,入了魔怔,此后便化作一桩上京笑谈。这笑谈并未在城里流传几日,便被一桩噩耗压下去相国大人在回乡途中遭遇绿林劫匪,一家十六口尽数殒命。这消息同样传到太傅府,宋茯苓听过宋仁的禀告后,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笔,望着桌上的笔架有些出神。良久,终于开口“吩咐下去,府中前院所有灯火今夜长明。”声色平稳,叫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宋仁抬头,似乎想要看清宋茯苓的脸色,却见他早推着车轮往内间去了。宋仁只看见车椅冷硬的背影,自然没有看见宋茯苓背光勾起的嘴角。黄泉路远,相国大人可不要怕黑才是。第115章七·十四复延侯府,书房。林文也和闻声说起李世琛被害的事“刚出临安府,还在官道上就被劫了,财物人命一个不剩。手法老练,非一般盗贼可有。”庆帝近日赏了闻声一把好弓,他正拉着瞄物。随着弓弦的弯折,咯吱咯吱的抻展声逐渐响起。待拉到极致,闻声问“都清理干净了?”他并不关心是谁干的。林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现场的痕迹“一条不留。”噌——是弓弦骤然松弛划破空气的异响。“好。”吐出这个字,闻声便将弓放回架上。也不知究竟是夸林文事办得好,还是夸弓做工好。林文有些好奇“侯爷好臂力,这弓非同寻常,拉满至少需要十石力。若是配上好箭,何止百步穿杨?”“弓是好弓,这箭却要看用弓之人怎么使。”闻声已经翻找起书来。林文不太理解,却也没有深问,只是道“可要卑职明日去铁匠铺找找?”“不用。”闻声选定一本杂文,轻而易举将其抽出来“过几日会有人送来。”“送什么?箭吗?”“或许不止。”说完这话闻声便没了下文,林文见他认真看起书来也就不再打扰,告辞出门。过了两日,当真有人带着闻声想要的东西登门拜访,这个人正是此前被他所救的太子谢巡。同车一起带来的还有不少宫里的吃食,连厨子都使了两个。这一行动静不小,引得路上不少人驻足凑热闹。“那是太子殿下吧?是不是走错门了?”“我也觉得纳闷儿,这是圣上又给殿下请了个武师父?要不然怎么又是送人又是送礼的?”“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上回殿下受险就是复延侯出手相救,前段时间李相国的案子牵连多少人出来?可都是这位侯爷的手笔!”“真有此事……”市井百姓如何谈论,闻声多多少少心里有数。要在庆帝面前有名有姓,在百姓中积蓄一定声望自然有利无害。至于此刻,还是先做好眼前的选择题。谢巡这次来也不光是为当日的事道谢,更给闻声捎来了庆帝托付的两个箭盒。每个箭盒里只有一支箭,左边那支箭身流畅箭矢锋利冒着寒光,一看就是工艺精湛的上品。而右边那支箭身过于纤细,箭矢还生着锈,显然是陈年旧器。谢巡见闻声许久没开口,便问“复延侯因何犹豫不定?父皇说叫你选一支喜欢的留着,自然是选最好的。”他指了指那支生了锈的箭“这等破烂玩意儿实在配不上复延侯一身好武艺,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怎么想的……”庆帝想的自然比谢巡要多。他给了闻声两支箭,也是两个选择是做一支利箭,还是做一支钝箭?利箭自然是要征战沙场拿人性命,至于钝箭,虽得一时之用,却终究只能得个藏于库仓的下场。这个答案早在闻声看见箭盒的第一眼便有了,只是他还是要装出颇有几分为难的架势,如此才显出他的深思熟虑,他显眼但不碍眼的野心。片刻后,闻声取出左边那支利箭“好弓自然要有好箭相配,我选这支。”“这就对了,来人呐,”谢巡丝毫不意外,“去把那车好箭给侯爷送进来!早说了会选这个非得拉两车过来……”后面这句就是自言自语了。谢巡的反应不似作伪,今日的他看着更像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样子,尤其是他支支吾吾问小扶桑的情况时“正事可算结束,只不过前院这么大动静……怎,怎么不见府上的内眷走动?”闻声似笑非笑“嬴奭府中内眷只有小女一人,便是殿下此前在船上见过的女童,叫扶桑。”“扶桑?”谢巡念了一遍,犹觉得好奇“将欲倚剑飞天外,回鸾策马挂扶桑……好名字啊……”“……”倒也没有如此优美的初衷。闻声从他的自言自语中看出端倪,却不好直问,只道“前几日给她请了个老师,这会儿正在西边的暖阁上课,殿下若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