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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后——刚越过屏风边沿,他看着面前的景况,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下瘫跪在地。“何人?”卧榻里侧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透着点不耐烦。林诗懿慢悠悠地睁开“睡眼”,勉强地撑起上半身朝屏风边异响发出的地方望去——“放肆!”作者有话要说: 我琢磨一下双更的事儿啊,这两天!☆、长剑出鞘险索命赵钰成跪伏在地,双肩战战,低低地勾着脑袋,把脸死死地埋进蒙灰老旧的氍毹里。“郡……郡主恕罪!”他求饶声里带着哭腔,“老臣有罪!老臣该死!但是老臣……老臣、老臣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无论是隗都还是北境,一直流传着懿宁郡主与定北候夫妻不睦的传言。谣言传得有模有样,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将谨小慎微的斯木里轻易地骗了进去。赵钰成一进驿站便亲眼瞧见了林诗懿与齐钺本是分房而住,怎会想到自己刚进门就能撞见“宽衣解带”的懿宁郡主和定北候青天白日里的睡在一个被窝里。隗都城收到的折子里,齐钺病得只剩半条命,他本也只是想进来确认一下齐钺是真病还是装病,可现在,他只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珠子。林诗懿扯过被褥将自己挡了个严实,按照之前的计划,她现在只肖哭喊一声,就算没有事先交代,近卫也一定会冲进来。到时候只要以对郡主大不敬的罪名相要要挟,就可以轻轻松松将这个碍事的赵玉成打包塞进回隗都的车队里。可她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身边明明该昏睡着的人却突然出了声。齐钺的声音沙哑而沉重——“的确该死。”他起身,一把扯过自己的罩衣前前后后又将呆住的林诗懿围了一遍,才翻身下榻。他步履轻浮,没有直接走向赵玉成,而是向房间左侧的墙角走去。赵玉成听着齐钺脚步声的动静,吓得舌头都打了结,刚要开口求饶就咬破了舌尖。林诗懿不知道齐钺是何时醒的,也不知道这个疯子现在想要做什么,她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她看着齐钺走向墙角的木架,那里撑着齐钺那套鹿皮的轻铠,旁边的木钩上挂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利剑锵鸣出鞘,清亮的声音响在阒静的房间里。像是在索命。赵钰成的脸贴着地面,腿蹬着向后跪行,求生的本能短暂地医好了他的舌头,“侯……侯爷、侯爷饶命!”他的声音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因着刚才咬破的舌尖,听起来像个大舌头,有些滑稽。林诗懿只看到齐钺猩红的眸子里好像浸着血,她的手在齐钺的衣衫里紧紧地攥住了被褥。齐钺右手执剑走到赵钰成面前,歪头看着地上栗栗畏惧的丧家之犬。“侯爷……您、您听我解释……”可是齐钺不想听。他抬腿一脚,直接将赵钰成踹翻在了屏风后面。门口警觉的近卫听到异响立刻冲了进来,可门一打开,瞧见眼前的情景,便谁都没有再上前半步。赵钰成仰面倒地,抖似筛糠,他的脸方才趴在氍毹的短毛里,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嘴边还溢着点鲜血。齐钺举起佩剑,剑芒直指赵钰成的脖颈。他想杀人。非常想。林诗懿在榻间已经看不见赵钰成的情况,她只能看到齐钺的背影和对方利剑出手划出一道剑芒。“齐钺!”她惊呼一声。于是齐钺的剑停在了赵钰成颈边不足两分的地方。赵钰成低头,顺着鼻尖往下看到因为林诗懿一声呼喊而停在自己喉间的利剑,他脖颈上的皮肤几乎已经感受到可那剑锋上的寒气。他终于咽下了一口津液。齐钺双眼中的癫狂在林诗懿的声音中慢慢暗去了点,但他开口的声音还是宛如北境的寒风过境——“带着所有我看不惯的喽啰从我眼前消失。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回去告诉他,我齐钺就是一条北境的疯犬,要斗,我奉陪到底,但是要挨着了我的女人——”他长剑一挽,直接削掉了赵钰成的发冠,“我就要他的命。”赵钰成脸色酱紫,目眦欲裂,他看着齐钺手中长剑划过自己的头顶,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斩断掉落……一口气上不来,他直接吓晕了过去。齐钺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懒得再看,收回手中长剑只说了两个字:“拖走。”近卫立刻动手像拖尸体似的将赵钰成拖出门去,齐钺转身前看到对方身下的地板上溢着一摊水。林诗懿看着齐钺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直到此刻才感受到自己恢复了呼吸。太医院右院判,不管背后藏着的是何方势力,虽然正四品的品阶算不上多高,但也是受圣上亲封的朝廷命官。林诗懿见过敌军阵前杀伐果断的齐钺,却没有真正在齐钺眼中见过如此凛凛的杀意。齐钺方才对赵钰成说自己是北境的一条疯犬,而林诗懿方才是真真儿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狂意。齐钺回身,走到榻边不住三尺的地方停住,他看了眼林诗懿,又把头埋了下去。房中肃静,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散着一丝尴尬又微妙的气氛。“你……”“你……”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都同时噤了声。一场漫长的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崛地而起。林诗懿本就用棉被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又被齐钺裹了一层外衣,她在这沉默中觉得后背冒出了点点虚汗。热。她刚才想问齐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希望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了衣裙躺在了他的枕侧。想到这里,她觉得更热了。毕竟,她与齐钺两世都从未有过什么肌肤相亲。那种不寻常的热度一路从后背爬上她的颈项,接着是耳根,一路烧到了脸上。她深吸一口,正准备开口前终于听到了齐钺的声音——“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为了不打扰齐钺安睡,房中拉着帘子,光线很暗。齐钺埋着头,深邃的眉眼沉在看不见的阴影里。“我……”林诗懿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她只听到齐钺的声音很低很低,“不用解释了,放心吧……我、我知道这是你的权宜之计。我……现在出去,你穿戴整齐再唤我。”她看着齐钺背过身朝外走去,刚才冲天的气势散了个干净,勾着背好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她看着齐钺剑尖点地,好像迟暮的老人拄着拐杖。她看着齐钺走到屏风拐角的地方,“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