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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又疏远的外衣,她倏然从刚才的慌乱中抽身,不怒反笑,颔首福身,正色道:“见过定北侯。”林诗懿垂首教人看不见表情,语气动作里却满是礼貌、克制、冷清、疏远。齐钺便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瞧,半晌才仰头一声长笑。男人的喉结迎着月光轻微的翻滚,“你当真与我生分至此?”林诗懿站直身体拢了拢耳边垂下的一缕鬓发,平静道:“本也从未相熟过。”“随便一个不相熟的男人你便会答应嫁给他?”齐钺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影即刻将林诗懿的世界罩了个严实,他目似尖刀,几乎要把林诗懿整个洞穿,“所以你现下答应嫁给秦韫谦就和当年答应嫁给我一样的随便?”他记得的。他都记得的。垂髫总角的誓言,齐钺是记得的。林诗懿拢了拢披着的斗篷,直觉得彻骨的寒凉。原来齐钺没有忘,只不过是天下间一等一负心薄情的郎。如此便不难解释齐钺两世的两副嘴脸,今生他要娶的事相府滔天的权势,前世他要休的是失了依仗的糟糠。林诗懿拢着斗篷,揣着暖炉,却感觉寒气钻进她的每一节骨缝。齐钺看着面前的林诗懿紧紧地将斗篷裹了又裹,双肩不住地觳觫而栗,竟手足无措地做了个揽臂将人拥近怀里的动作。林诗懿全然不顾体面礼仪,扬起巴掌打落齐钺伸出的手臂。“哐啷”一声,金丝暖炉坠地,新燃的炭火滚落雪地,烤化的积雪溶成一滩泥泞的黑水,黑水又渐渐熄灭了微燃的火星。“为什么?”齐钺的声线在寒风中好似被刚才的一个巴掌打得震颤,“就因为秦韫谦?”林诗懿缄口不言,只静静看着脚边被暖炉化开的一团乌糟的雪水一点点渗进她洁白的丝履。她觉得这一幕一如齐钺与她的纠葛一般教人恶心。“为什么,又是秦韫谦?”齐钺这话说得蹊跷,喉间几乎是带着不甘的嘶吼,但林诗懿已经听不见这些。“只要不是你,是谁都可以。”林诗懿的声音如上一世齐钺说“和离”时一般无二的阴冷狠决。“呵。”齐钺冷笑一声,往日里永远挺直的腰背终于塌了下去,好似整个人都散了劲儿,他抬眸扫了眼已经渐渐四下无人的寂寥寒街,突然俯身靠近林诗懿的耳边——“林诗懿,你当真不知道怕吗?”怕?林诗懿觉得面前的人可笑极了。她曾经最怕的就是齐钺不要她,但当齐钺真的搂着雪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连死都不再害怕了。“怕。”她冷冰冰的说,“我最怕的,便是要嫁给你。”“所以就算是掉脑袋你也要抗旨?”“是。”“好,好!”齐钺朗声一笑,内里竟是倾不尽的苦涩意味,“林诗懿,你不怕死,可不管你死几回,也终是要埋进齐家的祖坟里!”“爹爹。”林诗懿刚一入府便匆忙赶去了林怀济的书房,丝毫顾不得半点规矩,人才走到廊下便急急地唤出了声。“懿儿!懿儿你没事吧?”林怀济也是全然失了体面地冲出门来,搂着林诗懿上下打量,“付mama回来说你们归家路上遇上了劫匪,你……”“没事,女儿一切都好。”林诗懿转头瞧见正站在门边抹眼泪的付mama,走上前去安慰道:“付mama别哭了,我这不是都好好儿的。倒是你,没伤着把?”“欸!”付mama抬起袖子擦了把脸,“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事儿!小姐你没事就好。都怨我……都怨我……”“付mama……”林诗懿勉强弯了个笑,掏出怀中锦帕递到付mama跟前儿。“嗐!我哪用得着这个。”付mama推回林诗懿的手,“您和老爷聊着,我去沏茶。”“爹爹。”房门一闭,林诗懿随即目色一沉,上前问道:“抗旨拒婚的事,可是已经办妥了?”林怀济微微颔首,“你所料不错,圣上虽是龙颜震怒,却决口未谈如何惩处,你表哥弹劾的折子也拟好了,不日便会呈上去。”林诗懿闻言背过身去,喃喃道:“那便是了。”“什么?”林怀济打量着女儿自言自语的背影不解的问道。“无事。”林诗懿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了笑,“爹爹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齐钺既是醉心相府权势,我们权且静待他如何拆招便是。”齐钺本就是一方将帅,在果敢决绝这一点上从不教人失望——无论是上一世的狠绝休妻,还是这一世的见招猜招。秦韫谦的折子按着计划上了,等来的却是另一道圣旨——林诗懿身体欠佳,北疆亦离不得主帅,大婚事宜一切从简,择吉日尽早完婚。传旨的太监在相府前厅拖着长长的尾音念了两遍“钦此”,林诗懿却仍旧跪在堂前,好似魂魄都被人抽了去。最后还是林怀济接过了圣旨,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塞进了太监的袖袋里才把人往府外送。林诗懿还是呆呆地一个人在堂前跪着,左右的下人,即便是付mama这样的老人儿都不敢上前半步。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了她满身,本就白皙的皮肤在一缕缕的细光里几乎透亮,宛若一尊雕工精美的玉像,直到林怀济重新返回前厅,也未曾移动半分。“女儿……”林怀济从地上扶起呆若木鸡的林诗懿,“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父亲。”林诗懿虽勉强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却依旧呆滞僵硬,“我要去见他。”“见谁?”林怀济刚问出口,旋即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哪有成亲之前便见面的道理!”“谁说我要同他成亲。”“前些天可是你家侯爷三催四请的求我家大夫过府瞧病,怎么这轿子都到了门口了这人还死活请不出来了?”付mama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听得门口的荆望皱着眉头直揉耳朵,“那我这不是也已经第四遍请你家大夫入府看茶了吗?”“怎么着?”付mama伸手叉腰,扬了扬下巴,“你家侯爷这是病得连走到院门口的力气都没了?你这么能扛人,倒是去把人扛出来啊!”荆望十五岁参军,没读过什么书,当初靠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一路做上齐钺大哥,齐锏的副将,在齐锏身亡的一役之后曾背着齐锏的尸体在万里冰封的北疆行了几百里地,保下了齐家长子的全尸返乡安葬。而后他一直自责不能保全齐锏性命,自请卸甲,做了齐钺的亲随。这样一个行伍出身、直心肠的汉子,年过而立,尚未娶妻,最怕的便是遇上女人。与付mama折腾了这几个时辰,他当真是一句托词也找不出来了,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