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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聿抬起眸子,眸光阴暗,眸底深处似泛着红光。他艰涩的开口,喉结上下滚动,因长久的忍受疼痛,嗓音变得嘶哑沉郁。“莘玥,你便这样恨我。”冰凉的匕首贴在嵇聿的脸颊上轻轻划动,少女握着匕首,神情讽刺,“王后以为呢,我恨不得将你投入无边炼狱,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不得喘息。”[叮,嵇聿恨意值70,黑化值70]莘玥拿着匕首的手腕一个哆嗦,那尖锐的刀尖便在王后花容月貌的脸上划开一长道口子。靡艳的红争先恐后的在伤口中跑出来,莘玥下意识抬头去看嵇聿。穿上女装就毫无违和感的一张艶丽无双的容颜,因那狰狞的伤口而显出恶鬼般的阴鸷诡谲。好似美丽的画皮被撕裂,露出内里真实的鬼怪。嵇聿只感觉脸上一凉,那疼痛太过微不足道,让他根本就未曾在意。可他面前恶毒的心如蛇蝎的少女却怔在他身前。上苍似乎格外眷顾她,明明藏着那样一颗狠毒的心肠,可在光影下,她的眸子依旧显得格外清澈。那年轻受宠的妃子离他极近得望着他,眸底有些许无措。她总是恨他。无论她喜欢什么人,对谁好,恨的那个人却总是他。胸腔中那颗魔心跳动起来,似是被几颗钉子扎了进去。额角开始尖锐的痛楚,似有什么要钻出他的大脑。少女冰凉的指尖触摸到他脸颊的伤口,“王后长得这般美,可如今,王后什么都没有了。你如今只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只能永永远远被我关在这个密室之中…”莘玥的话近在耳边,却又似听不清了。-莘玥戳着桌子上花瓶中的小花,有些犯愁,不知道红鸢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迟迟都没有结束这个幻境。总之,应该不是她在这幻境中不断作妖的错。“母妃?”小七的声音隔了一段距离就已经含着喜悦的传过来。这段时间中,小孩似是越来越习惯了唤这个称呼,再也没有从前唤一声便要红半天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的模样了。让莘玥不由有些叹息,又失去了一个逗弄小孩的乐趣。穿着干净的月白色衣衫的小孩怀中抱着一大只黑色的猫。那大猫皮毛顺滑,一看每天便要吃好多好东西,皮毛上还闪着暗金色的纹路,看起来格外高贵。此时那猫嘴里用力咬着小七的手,红色的瞳眸凶悍的瞪着,从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嗷呜叫声。这不是螭祐吗。莘玥蹙了眉,一巴掌将螭祐呼到地上。莘玥小心握起小七的手,左右仔细翻着看了看。好在螭祐那个不长脑子的东西还隐隐察觉出小七身上有点让他惧怕的气息,咬的不算很深。“不过是一个小畜生罢了,你抱它做什么。”莘玥看着那块口子,有些心疼的说道。小七看着少女心疼的担忧模样,抿着唇笑了笑,“没事的,我看那妖兽长得好看,便抱来让母妃养。”莘玥握着小七的手一颤,抬眸看他,半响才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比昨天长高了一点。”“有吗?或许是我最近在长身体吧,母妃日日与我在一起,居然还能注意到我这样细小的变化。”小七低下头,脸颊微微红了些。长身体?这个结界中的时间是流动的啊。莘玥抱起地上的螭祐,拧了拧它的耳朵,又捏了捏。被莘玥抱在怀里的螭祐泪眼汪汪,他在这个结界乱转了好多天,到处都没有活人,好不容易见到小人类,小人类还骂他小畜生,还打他!螭祐的大脑袋在莘玥怀里蹭了蹭,嘤嘤嘤的叫唤。“玥儿。”莘玥手臂间挂着螭祐回过头,走进殿内的鬼王一怔。貌美的年轻妃子怀中抱着一只黑猫,两双圆滚滚的眼眸一起望向他,可怜可爱。鬼王的心脏蓦地被击中一般,就淌出了甜甜的水。莘玥觉得这几日鬼王变得黏人极了。从前她不去找他,他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如今却要天天到她的殿中报道,一日三餐的来寻她。鬼王走过去,正想拥住他的美人,却被一只畜牲挡住了。鬼王垂眸,冷冷得看向莘玥怀中的螭祐。遇见缩小版的子书期都不害怕的螭祐此时却一个激灵,莫名觉得自己仿佛被某个凶兽盯住了一般。大猫挣扎着从莘玥怀中跳了下去,乖乖的跑远了。莘玥有些懵的看着螭祐逃走,摸不着头脑,却敬业的双手牵住鬼王便开始吹彩虹屁。然而没吹几句,鬼王就一副色.欲熏心,要把她往床上拉的样子。莘玥抵住鬼王的唇,头疼,“王像是属狼狗的。”鬼王闻言眸底闪过些柔软的笑意,他从前待王后彬彬有礼,相敬如宾,可却从未热衷与王后做这些事。只见她时,便忍不住想将她揉进骨血之中。-天色昏暗,结界中场景是跳跃的,十数年如一日。莘玥只是一眨眼,那小小软糯的小七就像是喝了三鹿奶粉,吹了气一般越长越大,一天一个模样。昨天还在她的小腿处,今天就长到了她的腰间。直到后来莘玥看他,还要仰起头去。有时她一个不注意还想要捏一捏她家小七软软的脸颊,就发现少年的脸皮已经厚的捏不动了。时间只在莘玥和鬼王身上停滞,小孩早已长成青年,而她的容颜却一如往昔。芝兰玉树的青年推开殿门,殿中烛火明亮,他的母妃正懒懒得依靠在贵妃椅上逗那只又大又蠢的猫。子书期抿了抿唇,上前同她请安。莘玥目光只从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转移到被她手中的狗尾巴草逗的团团转的大猫上。莘玥没有叫他起来,子书期脊背便只能弯曲着,眉眼低垂,只薄唇轻抿。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没事就别杵在这了。”容颜依旧停滞在最美的模样的女子冷淡的说道,未曾抬眸看他一眼。子书期不明白,那些儿时的记忆仿佛变成只有他一人记得的虚假画面。不知何时起,自他长大之后,她便待他再不亲近。疏忽,冷漠,不耐。好似他的存在只能让她厌烦。心尖弥漫着酸涩,下了一场雨,那雨快漫过他的胸膛,一点点将他淹没。如果未曾得到,他或许便不会知道她弯着眼眸对谁好,心疼谁的模样是怎样让人心尖发甜。也便不会忍不住对比,忍不住去贪恋。他向来沉默寡言,不会讨人欢心,纵然想要同她亲近,也笨拙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或许正是因他性子烦闷,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