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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他大可弃她不管,更是用不着在这里跟她废话。但卫韵今晚之所以会落水,让贺子初想到了褚夫人,他竟然想救下这不知好歹、不懂感恩图报的小女子!卫韵噎住,和男人对视,她长这样大,还是头一次和贺子初这般心机城府甚深的人打交道。也是了,是他的人救了自己。卫韵虽不齿贺子初,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毒杀了他的发妻是一回事,他救了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对他的品行存疑,但不能“恩将仇报”,少女很快就让自己恢复常色,道:“我亦不知是谁推我下湖。”方才她站在船艄,褚香芝在舱内取莲花灯,便有人从背后推了她。卫韵双手搂紧自己,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又是浑身湿透,贺子初……他怎么还不回避?!卫韵内心恼极了,可救命之恩,又不能不报,她半点不想欠了别人的,“那……今晚就多谢恩公了,阿芝和我的婢子应该很快就能寻来,过几日我定登门道谢。”言下之意,贺子初可以离开了。而这厢,贺子初当然察觉到了少女明显的嫌弃,他真想提醒卫韵,前几日便是她在画舫拍了自己的马屁!可……他为什么要执意于卫韵对自己的看法?这个念头简直可笑。贺子初对青莲使了眼色,青莲这才将卫韵放下,卫韵面对青莲,完全是另一番态度,“多谢侠士方才施手搭救,不知侠士如何称呼?待我回府,定叫人登门重金道谢。”青莲很为难的看了一眼贺子初,心道:这位小娘子眼力不太好啊,自己虽出手相救,可也是听了主子的吩咐,小娘子似乎不想多看主子一眼呢。难道她家主子还不够好看?!青莲怀疑,京中贵女可能和西南女子的眼光不太一样,毕竟在西南这十五年,主子可是备受小娘子们追捧啊。贺子初俊脸微沉,青莲以为主子并不想让自己“抢功”,她对卫韵道:“小娘子,是我家主子让我救的。”言下之意,你要感谢我家主子。卫韵侧过脸又看了贺子初一眼,看似很勉强的道了谢,“卫韵再次多谢侯爷。”“……”他并不是存心让她道谢!贺子初未作表态,幽眸扫过青莲。青莲一僵。跟随主子多年,她当然能看懂主子的眼神---主子他不悦了。青莲不明所以,难道她做错了么?不过人家小娘子浑身湿透,主子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阿韵!阿韵!”不远处,褚香芝的声音传来。不多时,一艘小舟靠近岸边,褚香芝带着几个婢子上岸,她方才担心人人皆知卫韵落水,故此一开始不敢大喊,见卫韵被人救走,就立刻下了小舟,带着人赶了过来。秋蝉哭红了眼上前,给卫韵裹上了披风,“娘子,您无恙吧?”卫韵摇了摇头。褚香芝见贺子初在场,她略吃惊,又见方才救走卫韵的人是贺子初手下,她虽然震惊于为何贺子初不回避,但还是态度恭敬道:“多谢舅舅救了阿韵。”贺子初本想问清楚卫韵是如何落水,但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再者,此事的确是与他毫无干系。贺子初找回了理智,目光看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不明白他为何还在站在这里……?!“无事,恰好路过。”贺子初淡淡道。褚香芝不敢多言了,这个舅舅实在冷漠,她正要带着卫韵离开,卫璟和褚辰不知从哪里闻讯而来,褚辰脸色难看至极,今晚是他亲手将卫韵送上了褚家画舫,碍于男女大防,他下了船,却是没想到卫韵会落水。她一贯聪明,不会这般不小心。褚辰扫了一眼齐国公府的婢子们,有些话并未当面说出来。“阿韵,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褚辰很想亲自上前查看,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卫韵摇头,“我无事的。”卫璟已在朝中见过几次贺子初,很纳闷他这样冷漠心性的人竟然会出手救meimei,不过……卫璟认为贺子初不宜结交,他作揖,“多谢侯爷救了吾妹,他日我定登门拜访,日后若是侯爷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也就说是,这份恩情他来还,与meimei无关。卫璟对秋蝉道:“还不快扶着阿韵回去!”说着,卫璟再次朝着贺子初拱手作揖,随后也离开。褚辰跟上去,却被卫璟一把挡住,“今晚不方便,你回去吧。”卫璟其实心中有气,才对褚辰如此态度。meimei好端端的从褚家船上落水,他难免不多想,褚夫人并不待见卫家,他一早就看出来了,卫韵已十五,她虽与褚辰有婚约在身,可齐国公府那边一直没有要履行婚约的动静。褚辰神情赧然,他回头看了几眼褚香芝,倒不是怀疑她,但……这件事可能的确与褚家脱不了干系。褚辰对贺子初道:“这次真要多谢舅舅的人救了阿韵。”说着,他看了一眼贺子初身侧的青莲,暗叹:幸好对方是个女子。贺子初面无他色,今晚湖风温热,此刻看见褚辰,他更是烦躁,“举手之劳。”言罢,也沉着脸带人离开。湖岸只剩下了褚家人,那个平日里阳刚爽朗的公子哥立刻低吼,“说!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说清楚,一应发卖!”褚香芝从未见过她兄长如此动怒,她哆嗦了一下,“阿兄,你不是误会了什么?”褚辰眸光阴沉,“阿芝,你不懂……”他那个母亲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武安侯府。贺子初坐在院中亭台下,他手持一只瓷盏,喝的是君山银针,石案对面摆着另一只瓷盏,里面正腾起淡淡薄雾,他看着对面的空座,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月华如练,落了满地银霜。赵三领着一玄色锦袍男子过来,男子约莫与贺子初差不多年纪,长身鹤立,白玉冠半挽,腰侧佩剑,容貌清瘦而冷冽,见石案摆有温茶,他以为贺子初是为他准备,正要伸手去拿,手背当即被人大力弹开,亏得他身手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