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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就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流,他说服不了她,她也说服不了他,他们就像两个对决的人,谁也不让着谁。除了两败俱伤。裴焕侧身躺到小榻上,支着脑袋道,“你要这么坐一夜?”沈初婳慢慢挪到榻边,她脱掉鞋,抻腿进褥子里,转而小心的包住自己以防碰到他。她身上寒气重,一进来裴焕就察觉到她冷,抄手便把人搂住。沈初婳掰他手,发现根本挠不动他,她便缩回手,安分的靠着他道,“你会娶别人吗?”裴焕凝视着她。沈初婳下垂嘴角,无声道,“我没对不起你。”“你眼里有我吗?”裴焕问她。沈初婳将眼抬起来,和他的视线对上,她启开唇道,“有的。”她认真考虑过嫁给他,她把他当成未婚夫婿,可是他做的太叫她难过了。裴焕笑一下,“你的眼里只有我的利用价值。”沈初婳嘴唇翕动,他想要她的心,他这人委实可恶,伤了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叫她从心底依顺他。她什么也没做啊,她这么可怜。沈初婳脸色惨白,“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你就是无辜的,你一个男人这么欺负我,我连反抗都做不到,你现在却在指责我,我被你拿捏,你说什么我便要照着做,被你发现和别人写信就是我不对,我哪里不对,我拒绝他你看不见吗?”裴焕沉沉的看着她,“没有我,你嫁的人就会和他一样。”饱读诗书,身家清贵,他们会成为一对才子佳人,在世人艳羡的言语交谈里恩爱一世。他染指了她,夺掉属于她的一切,佳人被恶狼玷污,从此只能为他左右。多好。沈初婳麻木了,“我现在算什么?被你带回府的外室,他们都在笑我,你看不见。”裴焕笑,“我不会放你走。”他还是不松口娶她。沈初婳一身劲散尽,合目不语。裴焕抱紧她,丝毫不舍得松手。马车行过廊桥,他们彻底离开了邺都。--到金陵是在十几日后,应天府尹萧常早闻得消息,特意到金陵城门前将人迎了进来。金陵商贾众多,随处可见店铺街市,照着比对,邺都更具雍容稳重,金陵则更适合百姓生存,大楚开国时,曾定都在这里,后来因着邺都位居中原腹地,北地又常遭蒙古人入侵,鞭长莫及,太/祖陛下多方考虑,才将都城移去了邺都,正合了那句“天子守国门”。锦衣卫入城,其实高调,尤其是裴焕,穿的大红蟒衣,一路行来谁都看得见。锦衣卫的煞名天下人都知道,从上到下谁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萧常自不敢苛待直接领着人入住了自己的府邸。裴焕跨门进堂屋,直接坐到上座,沈初婳站在他身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萧常亲自奉上热茶,对着他谄媚笑道,“裴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萧大人言重了,”裴焕呷着茶水,空一只眼飘过沈初婳,随即又道,“本官这一路走来是又饿又累。”萧常自是意会,连忙道,“下官已在松风阁定了雅阁,还请大人和这位……公公随下官移步过去。”他不太确定沈初婳的身份,她穿的是锦衣卫官袍,但样子白净纤细,气韵阴柔,不像是锦衣卫里出来的武士,倒像陛下指派来的公公,但说实在的,这位公公就是在太监堆里也属女气。沈初婳霎时一脸红,她探一只手抠裴焕身后。裴焕便把笑收住,起身道,“萧大人委实好客,本官却之不恭了。”他说着先起身,抻手朝外道,“公公先请。”沈初婳张着眸瞪他。裴焕弯唇,将手朝前让让。沈初婳便只得抬步先走,她走两步又回头看他,确定他跟上了才敢接着跟萧常走。他们进松风阁时,才见着一众地方官都候在门口。沈初婳很少见这么多人,她缓缓退到裴焕身后。裴焕和那些官员一一寒暄过,才带着沈初婳一起上了雅阁。金陵偏南,城包着水,水绕着城,随处可见船只小桥,松风阁将好临近秦淮河边,靠窗那一排皆是水色,才入春,河中的水草还没长起来,船飘在河面上,能见着许多船夫撒网捕鱼,料峭春寒,那水上还飘着雾,看着都冷,也不知能不能捞到鱼。沈初婳看过就收回眼,跟着裴焕往上座去,他坐倒了她还傻站着。裴焕直他临近的座道,“坐那里。”沈初婳也不接他话,顺着他指的座坐好。萧常等人也依次坐下来,他朝后拉了拉墙边的线,只听叮铃铃作响,两边门朝左右撤开,几个婢女端着菜进来。萧常给自己斟了杯酒,先敬裴焕道,“裴大人,下官失职才叫您受累过来,这杯酒算下官给您赔不是。”裴焕也回敬他,“府尹大人客气,这事出的蹊跷,还得本官查清了才好做论断,大人不必把罪责先担下。”萧常叹气,“下官辖管下出了这样的事,下官岂敢推脱责任。”裴焕抿一口酒,道,“皇陵失窃,那些守卫审问了吗?”萧常道,“正是要跟您说这事,那盗贼不知何时竟从皇陵东边挖了一条暗道直接通到了皇陵里。”他惭愧的摇着头,“下官发觉已经太晚了,太后娘娘的墓早被他们搬空。”裴焕微微侧脸,见沈初婳攥着筷子慢慢夹菜吃,并不听他们谈论的事,他不觉笑了笑,回萧常道,“这么说,人还没抓到。”萧常唉着声,连忙起身朝他作揖,“裴大人,下官没用,一个人也没抓到。”裴焕咂一声,道,“他们偷了太后娘娘的殉葬物品总不能一直藏着,迟早还是会拿出来卖,坊市那里只要派人盯着,不怕他们不出现。”他说完又补了一句道,“你们城门口也得做排查,假如这群人想把东西运出去,那在城内怎么找他们都不会出来,唯有城门那一关,他们逃不了。”萧常往袖子里揣着手,羞愧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