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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分成七块,七位长老一人一块,想要凑齐很难,一旦凑齐,整个长川就等于落入我手。我会直接摧毁长川,带走所有资源,把一个空壳和烂摊子留给易家残余或者朝廷。”“唐羡之比我们轻松多了。我们需要一个安定完整的长川,但他只需要抢夺和破坏就够了。”“对。所以他很可能会鼓动易燕吾对段夫人下手。自己趁机去十八部族卖好,先拿下十八部族。”“嗯,应该还会唆使十八部族起事,干脆杀了易家人和朝廷来使,做这长川的主人,省得处处为人所制。”“对于永远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十八部族来说,这个提议一定很有诱惑力。”文臻叹了口气。往后一躺。“大佬。读心术好玩吗?”“好玩。你看,读来读去,唐羡之的心多黑。下次不要傻兮兮答应他求婚了。”“谁叫某人傲娇,还等着我去求婚呢。”“想要吗?想要我现在就——”“吃饭!”筷子一阵乱响,笑语声起,将方才纵论人心时势的沉重冲淡。不管对手多多,敌人多强,时局多乱,饭要吃,觉要睡,人要向前走。也就洗洗睡了。文臻躺下就听见风声尖利,如箫笛合鸣,听着身边燕绥有规律的呼吸,想着白天也没听见这样的风声,怎么到晚上就特别明显,还是因为夜静的原因?忽然又听见有人上屋瓦的声音,随即又有武器搁在屋脊上的声音,想必爱睡屋顶的易秀鼎又睡屋顶了,但这次和昨天不一样,那尖利的风声仍在,文臻有点犯愁,想着燕绥今晚只怕又没得睡了。燕绥忽然睁开眼,看一眼睡得笔挺的文臻,手一抬,文臻便不由自主真的堕入了黑甜乡。燕绥则起身,看一眼窗外屋顶。那里有个黑梭梭的影子。易秀鼎一向只睡屋顶,且所处的位置一定能照管整个院子。她睡哪里燕绥不管,但是她那个位置,离自己的屋子太近,万一发现什么就不好了。燕绥想了想,去柜子里拿了床被子,上了屋顶。易秀鼎披着黑色大氅,整个人似乎要融入黑夜里,正闭着眼睛嚼苦辛,忽然有所感应,睁开眼便看见了抱着被子的燕绥。没等她问话,燕绥已经将被子抛了过来,易秀鼎猝不及防,只得接住。“这大冬天的,睡在屋顶,总叫人担心,明早起来会不会看见一具冻尸。”燕绥指了指被子,转身便走。易秀鼎抱着被子,难得地傻了一阵。高天之下雪光明亮,照见她无措的脸。她渐渐捏紧了被子角。半晌,却并没有继续睡在屋顶上,也没有裹那被子,扛着被子下了屋顶,将被子放在燕绥屋子门口,回了隔壁以花墙分开的自己院子。燕绥听着那动静,唇角一扯,转身从窗中射出。……第五进院子里最大的一套独院,是易燕吾的居处。此刻他正端坐在油灯下,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看着对面的男子。男子一身普通青衣,形貌普通,正是白日里的家丁来福。他正用一瓶药油,轻轻涂在白日里手肘擦破之处,露出的手臂劲瘦有力,线条漂亮。易燕吾看了一会,心里越发茫然了。他不明白这位要做什么。白天为什么要跟在自己身后,平白被那对厉害夫妇试探。却听男子忽然道:“我近日要出去一趟,这里的事,你自己处理罢。”易燕吾第一反应,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这口气松得有点不大对,赶紧又咳嗽一声掩饰,道声好。又问:“先生你建议我软禁段夫人,可夫人那般地位,没有合适理由……”“谁要你软禁段夫人?软禁易秀鼎,易云岑,不就等于软禁了段夫人?”“这……更没合适理由了……”“怎么没有?昨日她们不是去探望家主了吗?如果家主出现什么变故,难道不是她们嫌疑最大吗?”“段夫人自然是无辜的,她没必要对家主下手,可别人呢?出了事,你总要控紧门户,仔细查一查吧?”“至于事情推给易秀鼎还是易云岑,这个不用我教你吧?”“……多谢公子!”……第两百零二章林擎VS燕绥燕绥在夜色中的屋檐上掠过,听着屋檐下各种声音。听见有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有人在梦中格格笑着大喊自己头发黑了。听见有人无声地喝着闷酒。听见有人低声喃喃说要杀了她。听见有人在咿咿呀呀唱戏,有人在笑着抛赏钱。他忽然停下脚步。前方是一座原本很巍峨的建筑,说原本,是因为那建筑已经塌了半边,但依旧可以看出非常的高,形状似塔似阁,原本应该最起码五六层,现在可以看见残破的墙壁,塌陷的楼梯,在夜色中宛如掉了牙犹自张嘴笑的老人。是曾经发生事故的天星台,易人离少年时受苦的地方,也是易勒石最后出事的地方。他来,是想看看这里实验的痕迹,易家在这里做了很多秘密的试验,也尝试过无数的药物,哪怕已经塌了很多,也一定会留下痕迹。他刚要近前,忽然停住脚步。前方,天星台下,忽然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是个女童,十分瘦小,不过三四岁模样,一个人,绕着现在已经没有人迹的天星台转悠,仰头看着高处,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时候,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面?燕绥立着没动,却见那个娃娃,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蹒跚地向着天星台底部走去。燕绥看见那东西,眉间一动,闪电般地掠下去。那孩子却非常警醒,霍然转头,看见黑影掠来,露出惊吓之色,却没有喊,下意识将那东西往衣袖里一塞。燕绥劈手就去夺。手指已经钻进那娃娃的衣袖。他忽然像中了毒一样猛地拔出手,手指顺势一抖,将那娃娃的身子猛地抛了出去。他拔出手的那一刻,嚓地一声,那娃娃胸前弹出一截明晃晃的刀刃,离燕绥鼻尖只差毫厘——如果不是燕绥警觉,反应惊人,这一刀一定就能戳实在了。毕竟谁也没能想到这么个走路都不稳的娃娃,也能有这样阴毒的手段。那娃娃跌出,依旧没有尖叫,砰地一声滚落一堆雪上,她打了个滚,转眼不见。燕绥却没被那障眼法迷惑,衣袖一拂,雪堆散开,露出底下的灌木丛,灌木丛下有个小小的洞口,洞的直径非常小,而且滑梯一样往下,成年人根本下不去,那孩子转眼便滑了下去,她似乎确定燕绥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拿她没办法,忍不住在地洞里发出格格的笑声,那声音微粗,在地下的管道里听来沉闷诡异,像地底的野鬼在诡笑。燕绥却唇角一勾,一眼看向了前方,天星台最底下进门处的残破的台阶,再次衣袖一卷。那台阶石板忽然翻转成九十度,轰然一声插入地下。随即一声尖叫,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