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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长庆郡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世子如何这般肯定?”“能做出这么好的食物,能心思细腻为我cao办这样一桌生日宴,这样的女子,兰心蕙质,不可能是以残忍手段杀人诅咒的凶手!”“哦,”长庆郡王啼笑皆非地道,“敢情世子认为,做菜好吃就不会杀人。这道理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受教,受教。”“你不用阴阳怪气。”步湛怒视他,“这一宴席关乎两国邦交,闻女官这么费心cao持,为的也是你们东堂的江山。那她又怎么会去诅咒陛下?”他这话倒是道理气势都十足,长庆郡王一时竟然愣住,步湛得意地哼了一声,对上头一拱手,道:“外臣这便告退。其余事务还请陛下派遣鸿胪寺大令前来商讨。另外,外臣觉得闻女官素有见识,希望届时也能聆听她的意见。”他这话引起低低哗然——这是公然为闻真真作保,威胁东堂要求保证闻真真安全了。他说完,对文臻抛了个得意的眼神,便出去了。文臻苦笑——心是好心,可这一波仇恨拉得哟。此时因为步湛这一闹,众人都停了吃喝,目光灼灼盯着她,姚太尉站起身道:“闻女官,此宴已毕。你是不是该随本官去天牢,做个交代了?”文臻一笑,反问:“为什么要去天牢?”不等姚太尉发作,她冷冷道:“没有罪的人,为什么要去天牢!”……片刻僵硬之后,姚太尉冷硬地道:“既不甘心,那便拿出证据来!”“好!”文臻答得也毫不犹豫,随即转向皇帝,“既然今日陛下娘娘,诸位殿下和诸位大人都已经知道此事,那臣请求,便在此殿之外审问吧。景仁殿外广场汉白玉三千,号称昭昭明明,可见日月,无论是惩凶,还是洗冤,都是最好的地方。”皇帝略一沉吟,便应了,姚太尉也无话可说。文臻又道:“那么抹银尸首也应一并抬来?”姚太尉依旧无话可说,便命抬尸首来。其余众人便随皇帝出殿,在景仁殿的阶梯之上看审。没多久,便见一队卫士抬着尸首而来,从尚宫监到景仁殿,不近的距离,那些人抬得满头大汗,尸体被截开垂挂的手脚在人们走动间不住摆动,瞧着十分瘆人。姚太尉怒道:“闻真真。宫女再贱命,也是死者为大,你这样折腾尸首,不觉得亏心吗?”文臻瞟他一眼,笑道:“任这丫头冤死,才叫亏心。”她转向点金,“我可否问这丫头几个问题?”姚太尉道:“准。”“点金。”文臻道,“你今天几时出门去太医院的?”点金垂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道:“是……是卯时末。”“你出门的时候,看见我有给抹银把点心放在窗台上是吗?”“是的。”“当时抹银还活着吗?”“……活着。”“那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辰正三刻……”“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抹银也已经死了是吗?”“……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你今天很早就出去过,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抹银……抹银是我到快午时才发现死了的。”“不管抹银什么时候死的,肯定是在我走之前就死了,也就是说,辰正三刻之前,她应该就死了,是不是?”“……应该……是吧。”“好,我先不问你一个脸上疹子何以在太医院呆了近大半个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全身都出了疹子。我也不问太医院日理万机什么时候一个小宫女也可以看诊半个时辰。我先问你,你到底看见点心被抹银吃了多少?”“大半块。”这回点金答得很快。“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你当时已经快要出门,不过回头一瞥,你似乎没有必要非要看完抹银吃完大半块点心才走。”文臻忽然语气转厉,咄咄逼人。“没有!当时我就是一瞥!但是抹银向来贪吃,吃东西很快,她一口就能吃大半块,我亲眼看见她吃下去的!”点金被她的语气弄得也有些紧张,急忙大声辩白。“哦,知道了。”文臻厉色一收,又恢复甜美平静神情,一转身,行到尸首之前,垂头看抹银惊骇犹在的面容。她有些反胃,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法那么快适应面对尸首的冲击力,想到等会要做的事,更是有些头皮发麻。然而天大地大,生死最大,顾不得了。“抹银。”她轻声道,“若你泉下有知,今日便不要怪我罢。”她手一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正是那把虽然是竹木制作但也十分锋利的蛋糕刀。因为她的罪嫌身份,她的所有厨房刀具都已经被扣下,但这把蛋糕刀,拿出来的时候无比自然,大家吃着也便忘记了,此刻一见那刀,姚太尉便上前一步,想要夺刀,忽然一人手一伸,轻轻松松从文臻手里把刀拿了过去。文臻一惊回头,她要做的事必须有刀,所以才提出先吃蛋糕,一来增加步湛这个砝码,二来就为了这刀,此刻猛然被夺,大惊失色,然而眼眸却望进燕绥深邃的眸底。看见燕绥的那一瞬间,她松口气,随即心又吊起来——他抢她刀做什么?燕绥看她一眼,那一眼里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么一看,便彼此心都安。不等文臻反应过来,他手一抬,“嗤”一声,利刃剖开了抹银的腹部。哗啦一下,五色翻出,日光下青青紫紫的骇人,又来得突然,冲击力便尤其惊人,有人冲前,有人呕吐,有人怒喝,有人惊呼。文臻也想惊呼。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这么做的?他又是怎么看出自己害怕这么做,因此代替出手的?她有点怔怔地看着燕绥,燕绥却正色道:“就你那手法,我担心你手抖划得不直看着难受。”文臻噗嗤一声,心情蓦然好了许多,此时也不能和他斗嘴,只笑着悄悄道:“给你加鸡腿!”“不吃鸡腿。”某人不懂这个梗,直接要求,“蛋糕再做大一点就行。”“给你做三层的!加奶油加樱桃加巧克力什么都加!保证比这个大比这个好看比这个好吃!”燕绥这才满意离开,然而此时,愤怒的叱喝已经铺天盖地而来。皇帝站在阶上,脸色铁青,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后。素日温和少语的太子怒道:“闻女官,你这是做甚!”文臻险些要翻白眼,捏软柿子也不能这么捏,不明明是燕绥出手的吗?姚太尉也厉声道:“杀人害命,巫蛊诅咒,在皇宫之地行污浊之事,还要当众残害尸首!闻真真!就你这些罪证,早就该立即斩杀,还给你什么自辩机会!”怒喝声里文臻声音清晰平静,“诸位且先别急着骂,能不能先看看尸首?”有人继续怒骂,有人捂鼻后退,只有姚太尉声音一停,蹲下身皱眉看着尸首,半晌道:“有什么问题?别故弄玄虚!”“她的胃里没有点心!”姚太尉一怔,转首看她。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