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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

    嘶,好像是个圆形的。老高,你们老爷有什么蓝色琉璃的圆形摆件吗?”

“有!”老高脱口而出,“前年过年的时候,有人送了一个西域那头传过来的蓝琉璃球,约莫婴儿拳头大小,十分剔透,珍贵异常。老爷爱不释手,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日日把玩的。”

他走到窗边比划下,“大约就在这个位置,用个紫檀木高架摆放在矮榻正中央,从这里滤进来的色泽最美。”

“琉璃球?”也就是水晶球的前身。度蓝桦拿起其中一块较为完整的,仔细擦净,举起来对着阳光一看,“果然透彻。”

阳光经琉璃过滤后,形成一大片蔚蓝色的阴影笼罩在度蓝桦脸上,她眨了眨眼,喃喃道:“我好像找到起火的原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请大家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但不要被表象迷惑!!!!!

第39章天火(四)

众人正想问是什么原因时,在外头守着的包振业忽然喊道:“朱老弟,你怎么过来了!”

度蓝桦顺手将那包琉璃碎块塞到袖子里,一转身,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他的容貌不算一等一出色,神情憔悴也难掩气度出众: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系两根络带,留一髯美须,身穿雪白长袍,脚踩黑色皂靴,风度翩翩、气度儒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来人乃红枫镇数一数二的富商,便说他是个正经读书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朱浩读书人出身,做的也是文雅买卖,整体形象跟外头那些满面jian猾的普通商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饶是为公务而来,度蓝桦也不由面露赞赏:这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厌。

朱浩先跟包振业拱了拱手,又跪下磕头,“叩见夫人。”

度蓝桦示意阿德上前扶一把,语气温和,“不必多礼。”

朱浩两只眼睛明显红肿,眼球上满是血丝,看上去分外凄惨,“劳夫人亲自跑一趟,草民心神不定,有失远迎,实在该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夫人入内一叙。”

度蓝桦见他几乎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小厮身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不便推辞,“也好。”

几人刚走出小院,迎面就跑来一个小厮,先恭恭敬敬给度蓝桦行了礼才道:“夫人,老爷,不好了,县衙来的那位雁仵作方才劳累过度昏过去了。”

度蓝桦:“……”

恐怕不是劳累过度昏过去,而是被黄兵砍昏了吧?

雁白鸣啊雁白鸣,真不愧是你!简直超速度!

朱浩大惊失色,又要请大夫,度蓝桦连忙制止道:“他身子一直不大好,又赶了大半天的路,可能累坏了。老毛病了,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醒了之后再吃点甜的就成了。”

见她和两名随从都是镇定自若的样子,朱浩也松了口气,又让人好生伺候,并命厨房准备可口的点心,倒搞得度蓝桦有些过意不去……

稍后一行人来到会客厅,朱浩坚持请度蓝桦上座,自己则在下首陪坐,又命人上茶。

茶水的清香取代了火灾现场的焦糊气,给人一种暂时脱离烦恼的错觉,度蓝桦叹了口气,“之前有消息误传,说你不幸身故,肖大人十分悲痛,若非公务繁忙,必然要亲自跑一趟的。”

朱浩闻言,又强撑着要起身行礼。

度蓝桦一个眼神丢过去,坐在他旁边的韩东就一把将人按住。

朱浩又道谢,“劳大人记挂,不胜惶恐。可如今草民虽然苟活,死的却是草民最看中的管事、盼了多年的儿子……唉!”

他的脊背前倾,仿佛是从身体内部深处挤出来似的,发出一声又沉又重的叹息,精神气儿好像都散了,整个人都变得干瘪佝偻。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度蓝桦道,“尊夫人,怎么样了?”

朱浩摇摇头,苦笑道:“她盼儿子比我更甚,这一下着实打击得狠了,哀莫大于心死,大夫说情况很不好。”

这么一个巴望儿子的人,先后娶了一堆大小老婆,好不容易熬到四五十岁才如愿以偿,结果现在又死了……面对这种程度的人间惨剧,度蓝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埋头喝茶。

每当面对生死,语言就会显得空前的苍白无力。因为这种丧失至亲的锥心之痛,外人永远都不可能感同身受。

继续讨论这些事的话恐怕天就要聊死了,度蓝桦干脆另起话题,“朱老板对这次火灾有什么看法?”

朱浩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身体稍稍坐直了一点,“说起来,草民也是满头雾水。草民虽然经商多年,但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并不曾与谁结仇。若说为了买卖利益,相互陷害、排挤,这个确实有,但还真不至于到了杀人放火这一步。而且庄园中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值得信任,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放火……思来想去,倒有些像传闻中的天火,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维仍然很清晰,真不愧是肖明成看重的人。

“高见不敢当,”忙活半天,度蓝桦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碗茶才道,“不过我确实有个猜测。朱老板,你卧房内有颗很剔透的琉璃球对不对?”

大热天的,确实都渴坏了,那头阿德和韩东已经主动给自己续了第二杯。

朱浩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具体原理我不好解释,但像琉璃球这类非常透明又没有杂质的球形物,或是两面光滑凸起的物件,都能聚光。”度蓝桦既是对他说,也是讲给韩东和阿德听,所以掰得很细,“只要光源够强,聚拢的光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温度飙升,进而燃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做声,显然这些内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朱浩愣了会儿,双眼发直,良久才声音干涩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我的爱物摆件引发火灾,烧死了自己的儿子?可因为白日太晒,屋子里的窗帘一直都是拉着的啊!”

如果真的是那样,简直太滑稽太讽刺了。

度蓝桦反问:“事发时你不在现场,又怎么能保证中途窗帘没有被人拉开,或是被风吹开过?或者窗帘拉的不严实,阳光刚好就从缝隙中照进去了呢?”

朱浩哑然。

包振业目瞪口呆,先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胳膊,又看向度蓝桦,低声道:“夫人,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做得准吗?”

在他看来,中年丧子已经够惨了,若此事真的因朱浩而起,他下半辈子必然陷入自责和悔恨当中,真的没法活了。

度蓝桦点头,“我没必要说谎,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能理解你们一时难以接受。这么着吧,明天中午,我亲自演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