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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知晓了,多谢大人教诲。”谭溪舟看着这个年轻人,嘴角挂起淡然的笑意,不再多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去到那边诸事小心。”说罢,转身回欲府衙内。自来到会宁府,谭溪舟已连续多日都是直接歇在府衙内的一张小榻之上,忙起来彻夜未眠时也经常。“大人,下官有一物想呈于大人。”何为安从袖取出一本小册子了,双手呈至谭溪舟面前。谭溪舟微惑,缓缓接过打开后,眸中渐带亮色,眉心舒展,看着何为安的目光略带赞赏,问道:“这是你撰写的?”“是,去年一行,跟随大人所学颇多,回去后便写了它,这次疫病来会宁后,实际参与其中后,对于一些细节与款项又有些改动和增加。”何为安解释道。细细的读着上面的内容,谭溪舟目光略微往后一扫,小小的一本册子上,长达十数页,皆用工整的正楷整洁的写录着诸多事项,用心程度可见一斑。“这册子上的内容,没个半年时间怕是整理不出来,你倒是有心了。”谭溪舟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能做到这样的用心且有恒心之人,实属难得。“上面大多只是下官的一些拙见,还望大人不要见笑,有任何不妥之地,还请大人随意更改,此册交由大人全权处理。”“你费了这么多心血编写的,就甘心这么给了我?”谭侍郎问他。何为安面色淡然,毫无任何不舍之色,答道:“这册子在我手中也不过是一用来记录之物,若大人看得上能用上,那是下官之幸,也是百姓之福。”册子上记录了众多关于应对平常各种款项划拨调度,以及一些税收提议,包括处理各类应急事件的详细的精简流程,对于此时疫病后备事项大有助益,且条例清晰,环环相扣,关于一些手续也是通俗易懂,一眼看去比之往常的简单快捷不少。此册于目前之况,定有助益,谭溪舟也爱才不舍,见他不像故意推辞之意,也就不客气,直接收下了册子。······远在上京城中的明蓁,自何为安走后又住回了贺府。在他走后的半个月后,经雨雪随口提起自己月事已经推迟了两日的话时,明蓁的心骤然跳慢了半拍。平常来月事前几日她腰总会有些轻微酸痛,可这次到目前为止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心中不可遏制的慢慢冒出一个想法来,嘴角不自觉的微翘起来,内心的期冀越来越甚。在心急难安中又等了五日,月事还未来时,明蓁面上的喜色已经彻底掩饰不住了。这日早起之时特意又查看了一番,看见干净的亵裤后,她立即吩咐雨霏,让她速去请季大夫来府中。在等季大夫来的时间内,明蓁坐立难安,右手时不时想放在腹间,又克制般的收回。好不容易等季大夫诊过脉,她屏息以待紧张的看着季大夫。季大夫看着这位满怀希望的貌美小夫人,迟缓的摇了摇头,“许是近来天气炎热,夫人多食了些寒凉之物,才至月事延迟,并未怀孕。”大夫的话彻底打碎了这几日她心中美好的祈愿,明蓁失落地喃喃自语着:“没有怀孕?”“可······那为何我成婚这么久了还一直未曾有孕,大夫你不也说我身体没问题吗?”明蓁不安的问道。“夫人身体确实未曾有异,至于未有怀孕,此事也大多根据个人体质来看,夫人还如此年轻,只需放宽心来,切勿心急,怀孕只是迟早的事。”季大夫耐心的解释道。这一套说辞,明蓁已经从好几个大夫口中都听过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意,让雨霏送季大夫出去了。希望越满,失望越大,她与何为安眼看成婚将近三年了,随着时间的增长,她也开始越来越急,她好想要一个孩子,要一个和何为安一起的孩子,做梦都想。下午,二夫人得知女儿早上请了季大夫过府诊脉,后从雨霏那得知结果时,默然叹息了许久。六月中旬,随着太医署的人到来确认是鼠疫过后,会宁府上下开始全城灭鼠,日常用具日日烹煮,严格防范,太医署众人在古方的基础上根据病情,又添了几味药进去后,颇有效果,开始有病患渐渐好转。到了七月鼠疫已基本控住,不再蔓延。八月中,这场自初夏开始的疫病终于彻底结束,由于会宁府上报及时,举措得当,此次鼠疫未蔓延至其他州府,这也是能这么快控制住的主要原因。霜降一过,天气渐转寒凉,草木入秋,山间树叶转黄之际,户部此行出来之人也即将归程。何为安收拾包袱时,看到一件针脚略粗的里衣时,嘴角一弯,这是年年亲手给他做的。成婚近三年她从一个只会绣帕子缝荷包的千金大小姐,到现在可以事无巨细的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一应事宜了,甚至还学会了做衣服。一想起她,思绪渐渐飘远,他这次回去,她应当会很开心吧,这两年来她越来越爱缠着自己了,慢慢学会了向自己撒娇了,多了好多小脾气。也不再像最初那般事事同自己客气,做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了。想起以前相处的一些小细节,嘴角笑意渐深,眸中也带了温柔之色,忽瞥见门口处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是他在全福县所住之地的隔壁邻家的小孩,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瘦小的身子躲在门后,眼睛朝他这边望来,却没有躲避。“过来。”何为安放下包袱,朝他招手。小东把双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小心的越过门槛朝他走去,仰起小脸鼓起勇气的问道:“何大人,你要走了吗?”何为安蹲下身子,同他说话:“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他们都在说,说病治好了,你们和那些好厉害专门给皇上看病的的太···医们就要回去了。”小东说到太医时,有些不确定,怕自己记错了名字。何为安点点头,“嗯,小东,我走后,你要记得好好照顾奶奶。”望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孩,他突然有些理解了谭大人夙寐不息的努力,以及那夜他对自己说的话。小东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不久后父母因意外身亡,他便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六月初,那时他刚来到全福县在这住下不久后,一日夜里深夜时分,门被人一直敲,他起身开门时却发现是一名老妇人跪在他门口。见门开了,却又连忙退后了好几步,声音哽咽的向他求救,言她孙子已发病有两日了,可却一直迟迟没有大夫来救治。就在刚刚她孙子抽搐着昏迷了过去,听说他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暂住在这里,她没办法了,这才贸然深夜来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