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司,我尽力了。你自己多保重。

山体之内,别有洞天。虽说已经是烈山之巅,但真正走进来,裴沐才发现其中空间仍旧高大得让人肃然起敬。

顶上做空,以日光照亮空旷的室内;藤蔓垂在四周的石壁上,为此处增添一丝清幽之意。台阶蜿蜒,联通各个石台、石室。无数身着祭司黑袍的人们,正在雕琢一尊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往上延伸,与山巅几乎平齐,显得异常高大。从身形来看,这似乎是一位身着铠甲、腰佩长刀的女性神像。她的面容高高地凌驾在上,被初生的日光和白雾笼罩,看不分明。

见裴沐停下脚步观看,青龙祭司便为她解答:“这是大祭司下令雕琢的天神像。”

“天神?不是说天神早已远去凌霄,不通人世,你们怎么知道天神长什么样?”裴沐感兴趣地问,“而且,怎么是女神?你们不怕女神为神木带来不幸?”

青龙祭司肃然道:“天神无有性别之分。大祭司大人能通鬼神、能算古今,自然知晓天神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裴沐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其实富饶的部落都会雕琢神像,宣称自己得到了天神的庇佑,但……好像大祭司做这件事,就是让她觉得格外有趣。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她忽然很想再亲眼见一见那个人了。

裴沐加快步伐:“大祭司在哪儿?”

“就在前方神木厅中。”

青龙祭司停下脚步,向前方鞠躬行礼。

“我等没有资格踏足神木厅,便请副祭司大人自行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说明:

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陽多?琈之玉,其陰多赭、黃金。神熏池居之。是常出美玉。北望河林,其狀如莤如舉。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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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扶桑神木

说是“神木厅”,实则穿过甬道和石壁,展现在裴沐眼前的是一大块平台。

山体像被刻意削去一块,横竖的截面都平平整整,再雕刻上扶桑部的图腾,以及象征祭司的花纹。

青铜长明灯沿着山壁分布,其中跳跃着的并非火焰,而是巫力凝结的光团。

在平台中央,一棵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舒展枝叶,投下一片荫凉。它外表与桃木相似,却有更细致光滑的表皮,每一枚叶片的纹路都十分精细,且各不相同,宛如一个个微小的阵法。

裴沐见过神木,也熟悉神木。但是,她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宛若通天的神木。这让她想起那个传说:建木本为天帝赐予凡世之物,通过建木,地面上的生命可以直上凌霄九重天,飞升成神。

后来出了未知的变故,九重天关闭通道,建木破碎,散在大荒四方。仅剩的神力飞舞四散,自行选择拥有资质之人,也才有了祭司和巫力。

而此刻站在树下、仰望层层枝叶的那个男人,被称为两百年来最接近成神的人。

大祭司背对她,长发垂落、衣裳如夜,上面蜿蜒的暗绿花纹如长夜中生生不息的生命。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星辉不仅没有因为日光而黯淡,反而显得更璀璨。

裴沐再一眨眼,发现大祭司并未浑身发光。刚才梦一般的星光璀璨,似乎真是如梦的错觉。

“大祭司。”裴沐想了想,还是没加上尊称。她总是不大习惯将别人叫得太高高在上,或者把自己摆得太高高在上。

男人侧过头。他微微皱眉,但终究没对她这有些僭越的称呼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当他回头看见她的衣着打扮时,他到底是彻底皱起了眉头。

“你来晚了。”他就这么微微地皱着眉毛,冷淡地点头,那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晚?”裴沐纳罕地瞧了瞧枝叶中错漏的淡金色晨光,“才日出啊。”

不是说好日出时来?

大祭司淡淡道:“日出过一刻了。”

一刻而已——裴沐眼珠子一转,咽回了这句话,转而故作无奈地一笑:“哎,真是怪我,可我有什么法子?方才在石台那儿,我莫名其妙被白虎祭司挑衅一番,真是委屈。依照大祭司的命令前来,某人却差点挨揍……这算什么道理?”

她暗道:她说的是“某人”,可没说是她自己。白虎祭司差点被她揍一顿,那也叫“某人差点挨揍”。

大祭司冷冷地看着她。在他那俊美却冷硬的眼神、微蹙的深灰色长眉,还有高傲微扬的下巴上,都明明白白写着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他就像不屑于戳穿一样,只用冰冷的口气说:“我知晓了,白虎祭司自有惩戒。不过——裴沐,你这装束又是何意?”

“装束?”

裴沐低头看了看自己:祭司黑袍理得平平整整,难得每一条系带都系好了。雕刻燕子图案的金箔腰带规规矩矩地拴在腰上,上头用红绳挂着一块晶莹的白色玉石,一面雕了一个“沐”字,另一面是一个象征子燕部的“燕”字。

“我这装束如何?”她摸着下巴,略一沉吟,思索道,“是否格外齐整好看?是极,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我本来就十分好看。多谢大祭司夸奖。想不到大祭司看着冷冷清清,实则心细如发,真叫我感动。”

大祭司:……

他原本尚算淡淡地、克制地蹙眉,现在眉心却不由自主拧出了一条细细的纹路。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苍白的肤色上投下几点金光,其中一点恰好就落在那道纹路上,让那点不悦显得更加深刻。

他自己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裴沐原本以为他是披散长发,今天才看清,原来他两边的鬓发编为细而长的辫子,将长发都拢在脑后,不让发丝打搅他。

这样严苛,自然看不惯裴沐这散淡又带些无赖的样子。

“身为祭司,怎能如此怠惰?祭司上承天意,下启民智,自当为万民表率。”大祭司摇头斥道。

他长相冷厉,神情淡淡就足够威严,何况再皱眉训人?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恐怕已经低头无言,对他又敬又畏。

可裴沐却理直气壮得很,不仅不怕,笑意还更盛。

“我有甚法子?我们子燕部穷,多亏扶桑部和大祭司慷慨豪爽,才能吃上饱饭,哪来多少祭司装扮?”

她指了指自己的青藤杖,又指了指自己的腰带和玉坠,煞有介事道:“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唉,大祭司,有些祭司就是十分特别,比如我——特别穷。”

大祭司:……

他皱眉皱得像是谁往他嘴里塞了一把酸杏,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毫不留情地用乌木杖把裴沐打出去。

可这神情只有一瞬。

忽然,就像蒲公英被风一气吹散,大祭司的神情也倏然恢复为平静和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