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坤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3

分卷阅读343

    着萧氏痛处;通州一役本就有萧氏父子带兵前去,知道她的存在,关键时刻,“聪明人”自然会想起这一茬儿来。

这会儿萧姝该很不痛快吧?

她打量了姜伯游一眼,轻飘飘地在他本已深重的怀疑上加了一味猛料:“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谁便是暗中的黑手。京中皆在议论以萧姝替代长公主去和亲一事,倘若萧氏不想萧姝去和亲,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把萧姝嫁出去。临淄王殿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且还前途无量,岂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若临淄王殿下选了她为妃,便是圣上动摇了心思,也不好夺下弟弟未来的妻子送去和亲吧?所以临淄王妃之位,她志在必得。”

这中间的算计一环扣着一环,本质是萧氏已经沉不住气,被京中和亲之议逼到了山穷水尽处。

孟氏先前不曾想这么深,如今却恍然大悟。

姜雪蕙垂下眼帘没说话。

姜伯游却是深深看了此刻唇边挂着一抹讽笑、显然并不那么简单的二女儿一眼,到底还是没有问是不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道:“箭在弦上,萧氏欺人太甚,我姜府岂能任其揉搓?”

第二日,这位素来与人为善的吏部姜侍郎,一张奏折递上朝议,请求重查三年前赣州赈灾一案,且支持以萧姝替代长公主嫁到鞑靼和亲,算是狠狠捅了萧氏一刀!

朝野震动,议论纷纷。

消息传到市井中时,姜雪宁正倚在二楼窗前,与萧定非一起听下头的名角儿唱戏。

萧定非为她当牛做马,心甘情愿毫无尊严地给她剥了一盘瓜子,放她手边上,却忍不住好奇地问:“赣州赈灾一案你怎么知道的?”

姜雪宁翻了个白眼:“干你屁事。”

萧定非:“……”

好好的姑娘跟他混久了,怎么也学了一肚子粗话?

他皱眉:“你可是个女孩子。”

姜雪宁嗤一声,把那盘瓜子端到自己面前来,抓了一把来扔上去张嘴接住,是半点大家闺秀的温雅贤淑也见不到。

可那股子恣意妄为的劲儿……

萧定非看得有些痴了,色胆包天,悄悄凑上去想拉她那只白生生的手。

姜雪宁轻轻一巴掌甩他脸上,挑眉:“找死?”

萧定非捂着脸委屈:“我可才帮你办了那么多事,连点奖励都没有吗?”

姜雪宁把那盘瓜子推过去:“给你?”

萧定非:“……”

这他妈不是老子剥的吗?

他气闷,但眼看着姜雪宁又要把这盘瓜子收回去,连忙抓了一把在手里,也站在了窗边与她一道朝下面看去。

演得是一出。

怪离奇伤感的。

萧定非看了一会儿,忽然定定地瞧了她好久,道:“你当真只是想救公主离开囚笼吗?”

姜雪宁抓起一枚瓜子的手指停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这问题奇怪,回眸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萧定非没有说话。

他固然是个草包,可从小看别人脸色混饭吃,于体察旁人隐秘心情一道,却是练就了不俗的本领。

过了半晌他陡地一笑:“我只是在想,你看公主是不是像在看自己。”

第161章断尾求生

姜伯游一封奏折请查萧氏,简直称得上是敢捋虎须,萧氏一族从上到下自然极为震怒。更有甚者,朝野之上,市井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想姜伯游什么时候会倒霉。

萧氏可是如今当权的外戚,太后娘娘的母族!

作为皇帝的沈琅,在过去几年里对萧氏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已经能称得上“纵容”。一个吏部侍郎放在朝廷上虽然也算个不小的官儿,可在皇帝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这姜侍郎平时好像也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啊,怎么这回昏了头,竟然跑来和萧氏抬杠?”

“只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吧?”

“是啊,听说为了选临淄王妃,京中这些豪门大族暗地里可都憋着一股劲儿呢。姜家姑娘的坏名声,最早可不就是萧氏那边的人传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为这一口气何必呢?”

“可惜了,可惜了。”

没人觉得姜伯游能从萧氏这里讨着好。

果然,朝上议论归议论,可真站出来力挺姜伯游的没有几个,个个都怕枪打出头鸟,倒霉到自己的身上。奏折递上去后,也没得着批复,而是被沈琅扣了下来,留中不发。

萧远于是志得意满,扬言要姜伯游好看。

可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仅仅一天,原本备压下来的奏折便直接发到内阁,交由几位辅臣大臣票拟,商讨是否准复。

虽然只是这般微小的一个动作,可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大有深意。

各家都不由暗中盘算起来。

内阁诸位辅臣围着那张端端摆在桌案中央的奏折而坐,更是面面相觑,静默无语,生怕自己猜错了皇帝的意思。

当天下午,萧远便慌了神。

他到底是外臣,且若这时候入宫面见太后,未免太露痕迹,也恐被旁人抓住把柄,于是叫萧姝这个晚辈去给太后请安。

傍晚的慈宁宫,笼罩着一层暮气。

伺候晚膳的宫人们鱼贯而出。

穿着一身华服的萧姝在惨淡天际昏黄光芒的映衬下,显出了一种与慈宁宫格格不入的勃勃生气,静立片刻等里面宣召,才从宫门外入内拜见。

萧太后看见她,笑起来道:“我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也有这般的风华呢。你来必定是为了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吧?我都听说了。”

萧姝心底蓦地一冷。

她隐隐觉出不对,这位昔日主宰六宫的尊贵姑母,语气何时这般沉闷,又怎开始回想起当年了?

“便是如今姑母的风华,阿姝也难以企及,遑论是当年?”萧姝躬身行礼,起身照旧与往常一般亲昵地凑上去,“姑母也料事如神,近日来父亲心中难以安定。您知道他向来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又惦记着刚开春,忽冷忽热,节气变幻无端,所以特着阿姝来给您请个安,也好请您指点一二。”

萧姝说话向来滴水不漏,且极讨人欢心,若是往常听了,萧太后这会儿保准已经笑了起来,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