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檀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食?侯钜倒台之后,那些船户也跟着翻了脸,都不跟聚贤居买。杨申为此辛苦做了许多的吃食出来,竟大多卖不去,过了寒食便只好白白丢了。”

“有这样的事?”我问,“那船户跟谁买?”

“自是跟万安馆。”小莺得意地说,“他们又不是傻子,夫人卖得那般便宜,不来万安馆来买却到何处去买?且郭老大倒是守诺,虽然人不见了,订的货却仍每日送来,光是鱼糕就卖出了上千斤!馆中的吃食,在寒食节前就全卖光了。”

我“哦”一声,心中有些隐痛。

所谓世事难全,我若早知道自己会在寒食前扳倒侯钜,便不会去做那什么打折的傻事。反正那些船户往年大多也是来万安馆买,只要聚贤居没了后台,我犯不着这般自损斗法。

“听说杨申为了讨好司盐校尉,他住进去那日,特地将宾客都清走,损失了不少钱。他款待得甚为周道,司盐校尉手下,就算是个小卒也得了他几斤酒。这般算起来,啧啧……”小莺幸灾乐祸,“只怕他要好几年睡不着觉。”

我点头,心中仍想着我那些损失的钱财,惆怅无比。

小莺道:“寒食节那日,我和阿香去江边踏青,夫人猜我等看到了谁?”

我兴致缺缺:“谁?”

“司盐校尉!”小莺道,“虞氏对司盐校尉一行招待得可殷勤了,虞善将最好的船都驶了出来,排了半边江面!我等昨日在边上,看到虞公子和虞氏的女眷都在。”说着,她迫不及待,“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些。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那些客商在堂上闲聊时,有人说司盐校尉甚是俊俏么?”

我眉头抬了抬:“哦?”

小莺笑嘻嘻:“我等可都是看到了,不过那不是司盐校尉,而是护送司盐校尉的什么将军,二十出头的模样。”

我瞥着他:“哦?他果真俊俏么?”

“当然俊俏了!”小莺道,“夫人不知,他露面之时,整个江面都如同安静了一般。我等平日里都说虞公子生得好,可那日看了那个将军,才知道什么叫生得好。他那日穿着一身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衣料,风吹着飘飘的,腰上挎着一柄长剑。他登舟之时,见我等在一旁张望,转过头来,笑了笑……”

她回忆着,一脸陶醉,双手捧心。

我:“……”

桓瓖那浮浪货。我心想。

在雒阳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每逢出门,必定打扮得好似求偶的雀鸟一般,引人注目,以备拈花惹草之需。

就算来到海盐,他也仍旧本性不改。

“可惜夫人那时不在。”小莺为我遗憾道,“要是夫人也能看到就好了,定然也如我一般想法。”

我笑笑:“那可未必。”

小莺还要再说,我打断道:“你方才说虞氏的船占了半个江面?他们派出那么多船做甚,莫非司盐校尉带来的军士都请上去了?”

“不是。”小莺道,“那日除了司盐校尉,还有陆氏的人也去了。”

“陆氏?”我讶然,“是来走亲戚?”

“说是这么说,虞公子的母亲吴夫人跟陆氏主公的外甥女。”小莺道,“不过我听说他们此番来,是因为虞善要跟陆氏的闺秀议亲。”说着,她颇有些感慨,“夫人不答应虞公子也好,连阿香都说那虞善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是打定了心思。”

我听着这话,心中安定下来。先前还发愁虞衍不懂事,会给我再添些麻烦,如今看来尘埃落定,似乎不必再担心了。

☆、第133章联姻(上)

我回到万安馆之后,又恢复了从前的日子。

每日,我睡到天色大亮才醒,慢吞吞地洗漱用早膳,而后,到堂上去,一边算账一边听老金说书,或者听宾客们东拉西扯的闲话。到了午时,我又用点膳,而后去小憩。待得午后醒来,我便烹烹茶看看书,而后再去一趟堂上。磨磨蹭蹭到了夜里,整日大约就算结束。入睡之前,我照例会忍不住拿出公子的那些书法来观赏观赏,肖想一下他此时在做些什么事,而后,带着这点念想入梦。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食过后,海盐县城的商贩日渐频密,我也跟着忙碌起来。万安馆中时常人手不够,我便也只好放下手上的那些闲事,到各处去帮忙。

万安馆之外,海盐县城中的事态亦很快安顿下来。侯钜被捕之后留下的空缺,乃是众所周知的油水肥厚,故而很快就有人补上了。新县长姓柏,据说是朝廷直接委任的,与扬州的各大门第和京中有些关系。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特地去查了他的来历,原是个士人出身的小吏,后因为取了乡中大户出身的妻子,一时间有了钻营资本,凭着各处的关系,终于得了这么个位子。此人显然十分识时务,来到海盐后,他做的就与虞善和虞衍结交。而后,他发布告示,说朝廷一意整顿盐政,任何人等,一经发现倒卖私盐,必坐以重罪云云。

私盐贩子们都是市面见多的,见柏县长如此声势,自然要避其锋芒观望观望。一时间,海盐县城的私盐生意竟似绝迹了一般。

郭老大是个颇有手腕的人,柏县长才来不久,他就打通了县府的关系,一家人光明正大地回来了。只不过就连他们,也暂时不做私盐,每日就四处卖卖鱼,仿若良民。

他们回来的那日,郭维就来找到了我,说要结清寒时节的鱼获钱。我当即跟他对账,算数的时候,郭维在一旁看着我,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老三有话说?”我问。

郭维仍双手抱着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我在想一事。上回夫人说闲暇便要教我生意之事,也不知何时才教?”

我知道他是个没脸没皮的,面不改色。

“我说过了,老三自己就精通生意,何须我教。”我说。

郭维不以为然:“我那点本事,与夫人比起来。提也不值一提。”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理会,继续算账。

郭维却似乎不想放过我,凑近前来,低声道:“夫人交与我等的那柄刀,是从何得到?”

我看他一眼:“老三莫非后悔了?”

“不过问问。”郭维道,“我向来有事必当,何曾后悔过。不过我一向不做不明不白之事。自然要问问夫人。”

“自是捡来的。”我将账册翻一页,不紧不慢道,“见老三用的上,自当奉送。”

郭维:“……”

“所以我说夫人是个做生意厉害的。”他弯弯唇角,“什么都难不倒夫人。”

我也笑笑:“老三过誉。”

月余之后,当侯钜的事渐渐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淡去,海盐县城中又传开了另一件事。

虞善的母亲薛氏七十大寿,虞善为此大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