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花媚玉堂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是府里常来往的。”

玉嬛迟疑了下,回身指着抱厦,“刚才有人去拜见永王殿下,那位的身份,你知道吗?”

梁章随她所指看向抱厦,树枝游廊挡着看不清,又往近处走,借着敞开的窗扇往里瞧。

隔着一带树影,里头永王端坐在椅中,旁边那人站着,身姿挺拔。

梁章当即便笑了,“你说他呀,那肯定认识。”

“是谁?”玉嬛目光微紧。

梁章犹自望着抱厦,屈指敲着栏杆,“咱们魏州有名的青年才俊,十七岁中进士,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却跑去军中吃苦受累,还立了不少功劳的小将军。这样与众不同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咱们府上那位我行我素的二哥啊!”

他回过头来,神情里竟有点与有荣焉的味道。

玉嬛听他啰嗦了一堆,几乎瞠目结舌,“他是……你二哥?”

“嗯,前几日回来的,难怪你不认识。”梁章看她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他招你了?”

“没,没有。”玉嬛赶紧掩饰,“就是刚才出来时碰见,觉得有点眼熟,好奇问问。”说罢,怕被梁章看出破绽,赶紧辞别,回女眷的宴席去。

梁章目送她离开,在树下站了半晌,才叹口气走了。

……

一整个后晌,玉嬛都心不在焉,脑海里晃来晃去全是梁靖的影子。

她猜过许多可能,连他是太子属官,窥得永王打算后到魏州阻挠这种不着边际的都想过,却万万没料到,那“晏平”竟然会是梁靖。

武安侯府梁元绍的二公子,梁章他哥,魏州城里让人如雷贯耳的梁靖!

听梁章那意思,他显然不知道梁靖四月里就已回魏州的事。

隐瞒身份,隔着几条街不回自家府里养伤,却假托晏平的身份藏在谢家,化解了秦骁的刺杀,又绑架秦春罗母女,这会儿装模作样地公然回府,他到底在筹划什么?

先前还跟她讲茂州风物,害得她信以为真。

他哪是茂州人氏,不过是曾在茂州从军历练罢了!

这个臭骗子。

玉嬛简直想咬牙跺脚,偏巧身在梁老夫人的宴席上,还不能表露,只能强行按捺。

回到府里,顾不得回东跨院歇息喝茶,径直奔客院而去。

曳地的裙角被她轻轻提着,疾步行走时如云翻滚,石榴几乎跟不上她的脚步,在后面小跑,“姑娘你慢点,留意脚下,当心别摔着……”

前面玉嬛仿若未闻,到了客院,一把掀开院门。

梁靖辞别后,许婆婆早就回正院去了,只剩洒扫的丫鬟仆妇。

那架紫藤开到尾巴,只剩绿叶密密层层,一抬眼,仿佛还能看到梁靖站在檐下,重伤虚弱的模样。屋门紧紧掩着,她冲进去,先前买给梁靖的两套衣裳仍叠整齐了放在床榻,纤尘不染。她心里气闷极了,伸手在那衣裳砸了一拳。

玉嬛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被人骗着玩的小傻子。

那梁靖……简直可恶!

她气鼓鼓地瞪着衣裳,恨不得拿目光在上面烧出一堆破洞来,又吩咐,“石榴,拿包袱来!”待包袱拿来,将那两件衣服丢进去,包好了挂在门口的梁上,而后叫人锁了屋门。

院里风吹过,那包袱孤零零地吊在门前,好似在荡秋千。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满递个小皮鞭,打他吧~!2333333

第22章第22章

当天夜晚,梁靖潜回谢府,探查周遭有无异动。进了谢家后院,双脚却不听使唤,忍不住便往那座住了月余的客院去。谢家虽有护院,论身手警觉却比他差了太多,是以一路摸着暗影进去,也无人察觉。

结果越过院墙,梁靖就愣住了。

客院屋门紧锁,因里头没人住,便没安排值夜的婆子丫鬟,整个院子安静空荡。

明月高悬在半空,将满院情形照得分明——屋檐下,一个简单的包裹被吊在横梁上,里头装的应是轻软之物,偶尔随风微晃。站在甬道看过去,活像是在城楼吊起来示众的犯人,显眼又猖狂。

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梁靖看了片刻,皱了皱眉,深沉的眼底却掠过笑意。

看来她是生气了,不然以她这般待嫁的年纪,哪会做这般幼稚无聊的泄愤之事?

不过也怪他考虑不周,先前藏身谢府,不得不隐瞒身份,之后琐事缠身,全副心思扑在永王那里,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她说明白。原想着了结手头的事后光明正大地登门,结果府里猝不及防地碰见,竟闹出这么个大误会。

梁靖悄然站了片刻,走到跟前,见屋门的铜锁牢固,便翻窗而入。

月光柔亮,他磨墨铺纸,写了个简短的纸条,而后翻窗出去,放在包袱里,露出点纸条的痕迹。

次日玉嬛从后院散心归来,顺道过去瞅了瞅,一眼便见到素白纸笺。

抽出来瞧,上面银钩铁划,写着六个字。

“莫生气,易伤身。”

玉嬛瞪着那六个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哭笑不得,只恨恨跺脚。

……

几条街外的梁府,寿宴当日的盛况过后,气氛仍旧热闹。

梁元绍夫妇一门心思要定下跟沈柔华的婚事,梁靖却没半分兴致,死倔着不肯去沈家。

因秦骁的许多口供尚未查实,梁靖肩上担子不轻,也没能抽出空去谢家正经拜访,只管借了拜访师友的名头,忙着深挖蛛丝马迹,陆续搜罗证据。

而奉命回京请示太子旨意的陈九,也悄然潜回了魏州。

正是傍晚,魏州城一座酒楼不起眼的雅间里,梁靖靠窗而坐,外面一棵老槐葳蕤浓绿。

他的手中是斟满的酒杯,送到鼻端闻了闻,香味不算醇厚绵长,甚至略嫌寡淡,然而只消入喉,那辛烈味道便能烧入腹中——那是他在军中最爱喝的酒,陪着他沙场征伐,取过万千敌军的性命。

陈九站在隐蔽角落,低声禀报。

“……秦骁官居四品,刺杀的又是谢家的人,事关重大,皇上必会亲自过问。若秦骁立马反口,永王如今就在魏州,定会毁了许多证据,到时就算案子审结,有两位贵妃在,皇上未必不会疑心。殿下的意思是按您的打算,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么?

梁靖举杯饮下烈酒,目光冷凝。

那便是要秦骁遂了永王的意,先供出东宫。届时永王没了戒备,呈报案情后放心回京,东宫赶在尘埃落定之前,设法在逆境里翻案,既可撇清干系,还能揭出永王栽赃诬陷的歹毒用心,事半功倍。

这般裁决,正合梁靖心意。

遂跟陈九分派了后面的事,借着骑马游猎的机会,去了趟秦骁所在的清丰府。

没过两日,端午刺杀的案子就有了眉目。

永王召集梁元辅和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