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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早就谋划好了的!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巧到安排她们去苏州避难,周怀谨的任命就正好在苏州? 见娇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 他娶她时,不容分说,惊动了十里八乡,逼得她无路可退! 初见面时,他对她热情如春风野火,吹不灭,狂野生长,燃得她晕头转向。 时日久了,他处处为她着想,将她捧在心尖尖上。 “不对!”见娇默默道。 西市街口的铺子,曹青山的远行,花独鹤一桩接一桩的大生意,敦亲王帮她卖出去的布匹,还有南秀秀对花记绸布的力挺。 周守慎全盘规划,心思缜密,他娶她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中? 船头冷风叫人清醒,见娇站直了身子,落日晚霞将湖面染出千层霞光。 他这也是在借她的力! 见娇心头突突的,一丝丝愤怒爬上心头! 她以为,他爱他,心无杂念! 却不曾想,原来是利益纠葛,蓄谋已久! 江南织造局关系江南地区的丝绸产业,对朝局稳固至关重要。江南丝绸做的好,利国利民。 所以,宣帝、敦亲王还有周守慎,他们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 苏州织造局的熊士郎为人贪婪,以宣帝的踏实务实,定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所以他们要废了熊士郎! 难怪,江宁织造要帮父亲花独鹤! 花记在苏州府的地位不容小觑,父亲花独鹤更是正直能干之人,又对苏州府的丝绸情况通透明了,所以宣帝看上了他! 所以,为了稳固关系,这才有了她和周守慎的婚事! 见娇心头凉凉地,冰冰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想起二人相处的那些时光,见娇觉着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周守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将她算计得好好儿的! 她夸自己冰雪聪敏!夸自己上得布坊,下得厨房!她给他描绘自己对花记未来的期许,她立誓要开布坊、染坊、绣坊、制衣铺子,她要将生意做大! 他只笑着鼓励她,她以为他不信,现在回味,却是另一番味道! 阳光穿透云层,光芒万丈,见娇明了,往后花记必定会前途无量。 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爱了,夫妻间的那些不坦诚便成了个死结,他不来解,她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见娇闷头想着,刚走到舱门边,就被一人撞了个满怀。 “大嫂嫂,您评评理儿,如愿正在长身体的阶段,就偷吃了一块桂花糕儿,母亲就在打她!”二房三姑娘如夙哭泣着道。 “我打死你这个小蹄子,你看看你这一身肥膘,还要吃吃吃,吃成这胖猪样子,以后哪家公子哥儿会要你!”李阳春一手拿绣针,一手狠狠地掐了如愿一下。 “我夫君若是真疼我,不会不让我吃饱的!”如愿哭诉道。 见娇一听,哑然失笑!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小姑娘对男女情/爱尚且充满了期许,可是她此刻的心境,因为爱了,倒是坠入了深谷! “大嫂嫂,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我,就因为我是姨娘生的,大娘子就这么惩罚我,不给我吃饱!” 见娇本有心帮如愿,可听了她这话,还是止不住蹙起了眉头。她将扑上来的如愿推开,冷冷道:“跪下!” 平日里见娇都是极好说话的,从没这么急声厉色过,乍一见她这样说话,如愿还有点不敢相信,傻愣愣立在原地。 “春兰,请叶姨娘过来!”见娇道。 “大嫂嫂,您这是做什么?”如夙害怕了,拉着见娇衣袖道。 “好孩子!你是个心地善良,也疼爱姊妹的,但是道理也要明白!”见娇安抚她,让她在一侧坐下。 不一时,叶姨娘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愿立马心疼得扑了上去,直指李阳春道:“你争不过我,就拿我女儿出气,算什么本事?” “是我罚如愿跪的!”见娇淡淡反驳,看着人都到齐了,起身将船舱门关紧,而后细细打量叶姨娘和如愿。 “都是嫁过来的,你一个小辈,竟然也敢在这里耍威风?”叶姨娘道。 “耍威风不敢,只是说些道理罢了!” 见娇想,蠢笨如李阳春,不会管束姨娘,让一个姨娘这样嚣张! 若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子上,她真不愿意来趟这二房的浑水! 但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家中男人们的官越做越好,荣昌郡主因为晕船也不管事儿,既然她当了家,她少不得就要全盘考虑! 船幽幽地摇着,船舱中叶姨娘和如愿相拥在一起,低低地抽泣着。 见娇将周守慎不坦诚的事儿搁到一边,拉开椅子,摆出架势,决定和她们说道说道! 第64章宣帝和兆儿 船水悠悠。 李阳春气急败坏地别过脸坐在一侧,时不时烦心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我不过就是为了你好,让你少吃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我怎么就成虐待你们的了!” 李阳春不说还好,这一句下去,叶姨娘和如愿哭得是更厉害了! 见娇眉目低垂,深吸一口气儿,缓缓道:“按理说,我一个小辈,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情,但如今是我管家,为了一府往后的荣耀,今儿不得不啰嗦几句了!大家是不听也得听,若真想反驳,等你们也拿到这对牌钥匙再说!” “人都被你叫来了,话又说得这样绝,我们当然只有听的份!”叶姨娘道。 见娇呷了口茶,面上不动声色,只在将茶盏搁到桌上时,加重了几分力气。 “如愿!”见娇将手里的帕子扔给她,“擦干了眼泪再说话!” “谢大嫂嫂!”如愿瞧见娇关心自己,故而眼泪是越擦越多。 见娇不喜地蹙眉,语调温和,“如愿,最近可曾读书不?” 如愿摇了摇头。 “插花会吗?”见娇又问。 如愿再次摇头。 “那煮茶呢?” 如愿还是摇头,她不知见娇为何要这样问,抬头偷瞟见娇眼色。见她脸上无一丝笑容,她渐渐地也止住了哭泣。 “焚香会吗?”见娇再问。 如愿还是摇头。 “那你会什么?”见娇换了一种问法。 “吃好吃的!”如愿这一次终于可以答了,很是开心。 “那会做好吃的吗?往后你要嫁一顶好的夫君,他辛苦一天回来了,你要做什么给他吃?”见娇连续发问。 “我不会做……”如愿被问懵,默默低下了头。 “那你凭什么会有一个好夫婿呢?”见娇问罢,脸上已是笑容全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