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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打了个寒颤。真冷。“简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神色一冷,足足静默了好几秒才回头。周简声的眼睛盯着他,似乎是不认识那人一般,也没打招呼。寒冬腊月,那人像是不怕冷,只是穿着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身后跟着的秘书倒是在西装外套了件风衣。那人笑道:“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周简声这才慢吞吞道:“华先生。”华继佰四十三岁,看起来跟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般,沉稳儒雅,笑起来眼尾有波痕,非但不显老,还让人觉得风情十足。可只有周简声知道,这张皮囊笑脸下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停车库昏暗的灯光站在两人身上,华继佰朝周简声走过去,随口问道:“刚录完节目?”“嗯。”对方又问:“什么节目?”周简声睨眼看他,似乎觉得他的演技很拙劣,可到底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了,他扯出一丝笑来,平平静静地道:“华先生,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这么生疏?”华继佰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周简声下意识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毫不留情。华继佰神色一冷,却也没动怒,而是笑眯眯问道:“听说你和蔚家那小丫头在一起了?”周简声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华继佰又笑,说出来的话冷漠而嘲讽:“你何时高攀了蔚家的人?”周简声抬头看他,目光平淡:“两情相悦,不算高攀。”“哦,是吗?”华继佰还在笑。周简声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他连礼貌的问候都没有转身掉头就走。华继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周简声还跟以前一样,倔,傲。也不知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从哪里生的这般姿态。可他就爱摧毁这样的东西。“她知道你腰上有道伤口吗?你们□□了么?”话音穿透周简声的耳膜,也回荡在静谧的停车场里,好似无声涌动的毒箭。周简声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眼前一黑,感觉一股腥味从喉口涌上来。可也只有短短几秒,他连脚步也未停下,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真幼稚。”周简声走到转角,虚脱般的靠在墙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发现手在微微发抖。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抽出一根烟含进嘴里。一根烟抽完,他也冷静下来了,弯了弯嘴角——依然是那个笑容温暖的周简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周简声走出来,发现蔚溪靠在车边等他。她穿着燕麦色的呢子大衣,衬得身材高挑,齐肩的短发长了些,柔柔软软地垂在肩头,面白如玉的脸朝他这边看过来,然后笑了笑招手:“这里。”周简声笑了笑,将那些阴霾的过去压在心底,朝蔚溪走去。上了车,周简声脱下羽绒服,问:“吃饭了吗?”蔚溪摇头,看了看他眼底的倦容,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听小照说你刚刚在休息室睡着了,明天还有通告吗?”“黄哥让我明天休息一天,”周简声随意笑笑,“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嘛,以前拍戏拍累了哪儿都能睡着。”这倒也是。蔚溪移出车位,车驶向出口,只是她的余光不轻不重扫了一眼电梯口——是刚刚周简声和华继佰说话的地方。蔚溪在周简声家附近找了家餐厅。九点左右,餐厅没什么人,两人要了个包间。现在的周简声已经无所畏惧了,进来就把帽子和外套脱了。服务员来上菜看了他几眼,似乎觉得他像某个明星,但又犹豫着不确定。毕竟——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两人动作亲昵,男人给女人倒水消毒餐具夹第一口菜。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侣。其实粉丝们开始怀疑周简声是不是谈恋爱了,因为他的表现忒明显了,经常性发微博,以前都是打打广告、友情转发。可现在的画风变得很随意了,像是写流水的日记,比如——刚下飞机,好饿啊。——哎?C市的蟹黄包好好吃。——下雨了,没有伞。怎么都感觉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但网友们一直没有石锤,网上关于两人的爆料也似真似假。什么某可1可0奶狗谈了个“女朋友”,女方门第家族,很有实力。什么zjs和xt(夏天)的导演在一起了。什么两人只是炒作。……其实这里面也有公司那边雇的水军来混淆视听,夹杂云云之类的真爆料和假爆料,说着似真似假的圈内秘闻。绝口不承认。周简声倒了杯酒,蔚溪拦下他的手:“少喝点儿。”他笑着看她,软着音说道:“最后一杯,好不好?”“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嘻嘻——”周简声只是轻笑。刚刚点菜的时候,周简声突然要来瓶白酒,还说明天没通告,喝醉了也没事儿。蔚溪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没想到吃多了酒的周简声这会儿停不下来了,喝了一杯又一杯,脸都泛起了红晕。白酒度数高,蔚溪绝不许他喝下去了,哄着他:“乖,我带你回家。”“好。”这会儿倒是乖了。任蔚溪扶着他出了餐厅。蔚溪带着周简声上了车。周简声已有了醉态,醉眼朦胧地看她,像是要把她瞧个清楚:“溪溪。”“我在。”下一秒,周简声一把抱住蔚溪,脸蹭着她的肩窝,嘴里轻喃着:“溪溪,溪溪……我爱你。”蔚溪一顿,她伸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嗯,我也爱你。”“简声。”蔚溪喊他。“嗯?”“等不忙了我们出去玩儿吧。”周简声喃喃地问:“你想去哪儿玩儿?”蔚溪想了想:“日本?韩国?意大利?国内也可以。”“好。”周简声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头发在手里打圈儿,鼻音都有些嘶哑,“等不忙了我们去玩儿。”去看山川青空,去看万里湖泊;不管去哪儿,只要你在就好。气氛静了下来,就在蔚溪以为周简声睡着了准备开车时,却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响起:“溪溪,我今天遇到那个人了。”“谁?”蔚溪顺着他的话问。“谁呢?”他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咬牙切齿地道,“华继佰。”“我讨厌他。”蔚溪的手一直拍着他的背,听到此处也哄着他说:“我也讨厌他。”“不,”他皱了皱眉头,孩子气地说,“我恨他。”蔚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