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旧日名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屋内唯一的灯烛已灭,只走廊微弱灯光投射进屋。

席秀偷摸进屋将把门反锁,昏暗中却只见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从床上飞出砸向地面,随即便是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停在原地未动。耳畔忽然传来劲风刮过的声音,灯光次第亮起,她伸手遮住不适的双眼。

灯火大亮,南烟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前站着的女子,又回头去看床上坐起的周时生,还有落在地上的枕头。

周时生神色严肃,他下颌微抬,示意南烟,“将她抓住,问清楚为何偷入房内。”

南烟没动,她被这人用枕头砸醒,心情不好,不想听他使唤。

周时生见使唤不动南烟,似乎也有些置气,竟是在这种时刻同她讲起道理来了,“我此前已说过前半夜你当差,下半夜我轮换,方才你睡死过去,我却一直清醒着守夜。”

其实不然,周时生心中不喜,是因着南烟睡梦中那句‘孟养。’但南烟不知,周时生亦不会承认。

“那你不能唤我一声吗?你作甚么要用枕头砸我。”

过往在长安城时,都不用她多做什么,便有无数男的上前献殷勤,如今却被这人如此对待。

周时生眉头皱的有些紧,瞥开眼去未看南烟。

他这般,南烟便愈发不想动了,她拢着被子坐在地上,竟似使起性子来。

席秀见这二人吵架,有些乐了,今夜或许不用她大费周章便能将这女子劝回家。

她朝南烟走去,低声诱哄道:“谢家姑娘,这男的真不是东西,让你打地铺便也罢了,今日还接连三番的凶你。”

“听我一句劝,凶女人的男人是要不得的,他此时凶你,那日后成了婚说不准还会打你,你还是跟着我回家得了,你父亲找你找的急,正在家等你呢。”

席秀苦劝一番,南烟却不为所动,只坐在床上的周时生却是皱了眉头。

这女子似把他二人当作那私奔出逃的情侣了?

今夜算是无妄之灾,徒扰一夜清梦,周时生将手中帷幔放下,隔绝帘外二人,想再次入睡。

南烟亦是知晓席秀识错了人,见周时生将帷幔放下,似乎不打算理这事后,心情愈发差了。

她朝席秀道:“你别说了,我不是那什么谢家姑娘,他也不是我男人。”

席秀:“姑娘别嘴硬了,客栈后院拴着你们马车,那正是谢家的马车。”

“那马车是我们抢的,那对男女被我赶走了,如今不知道跑哪去了。”

南烟也没隐瞒,她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什么?”

席秀显然不信。

南烟垂眸看着身上拢着的薄被,耸耸肩,偏头看着席秀,问道:“我若真是谢家小姐,可还会睡地上?”

席秀仍旧盯着南烟,南烟觉得她烦,开始赶人,“你走开吧,我要睡觉了,当然,你若不嫌麻烦也可以报官将我们两人给抓了了事。”

南烟是故意的,她不想继续随周时生南下,届时报官,官差来了,她才好借机离去。

席秀见南烟一脸的无所谓,有些信了。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于是扯下面罩,看着南烟道:“姑娘,那你与这男子是何关系,他与你同宿,却让你睡地上还凶你,你是否需要我助你离去,或者帮你教训他一顿。”

南烟只觉得席秀一直叨叨很烦,这要她如何说,说是她的小命在他手中,因此不得不忍辱负重,听他使唤,替他办事。

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觉。

周时生见席秀如此发问,忍不住侧头朝两人看来,隔着帷幔,他觉得席秀摘掉面具后露出的那张脸有几分眼熟。

他缓缓将帷幔撩起,看着半蹲着身子正苦劝南烟的女子。

“席秀。”

席秀猛然从一名陌生男子口中听闻自己的名讳有些疑惑,于是侧身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

周时生未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同样一脸疑惑的南烟身上,问道:“你可认识她?”

南烟摇头。

周时生复又看向席秀,问道:“你可知面前这女子是谁?”

“能是谁,还不是被你欺压哄骗的良家女子。”

席秀对周时生印象不好,她见不得女子受罪,于是打算替一直闷不做声的南烟出头。

周时生嘴角稍弯,似乎心情颇好。

他从未想过,五年后,南烟死而复生,席秀亦则主动落进他的掌控中。

这一瞬,似乎五年前在相府门前苦等未果的憋屈突然消失,翌日听闻南烟去世的空落情绪亦尽数消散。

他微仰着下颌,未看正摩拳擦掌准备痛揍他的席秀,而是将目光落在一脸懵逼,头发散乱,脸色浮肿显然未睡好的南烟身上。

“南烟。”

周时生微斜了头,懒散的靠在床栏上,开始下达指令,“将这人给我绑起来。”

南烟:“……”

席秀猛然侧身,双眼瞪的牛似的,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南烟不解,周时生也未多解释,他双手抱胸,沉声道:“抓住她!”

南烟虽不甚情愿,但目前只得听命行事,于是趁席秀未反应过来时,以手为刀劈向席秀后颈。

席秀中招晕了过去,重重砸向地面,幸好地上还铺着两床棉被,再怎样…也应当比直接砸在地面上要好上许多。

南烟将席秀绑在椅子上后,周时生已起床穿好外裳安静的看着昏睡过去的席秀。

大半夜,他看着倒是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南烟却一脸浮肿,像大街上的疯婆子。

“将她绑了做什么?”

南烟蹲在席秀身前,神色不解。

周时生垂下眼睑,道:“南烟,我一直都记得你。”

这句话,在两人初遇时他便说过,但南烟对他并无印象,此时则顺势问道:“那告诉我你是谁?”

周时生沉默半响,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低声道:“五年前,我是安仁坊的一名大夫,去冯府看治一名伤者。那一日,你的家仆孟养被冯希臣误杀。”

他见南烟面色转冷,侧开脸去,继续道:“在你赶来之前,孟养一直护着一名少女,而你父亲的手下却在追拿这名女子,随后,这人伤重落入安仁坊,我认出她来,她告诉我是替你母亲炳熙传话给你,却不知道为何招惹了南府守卫。我想着既然孟养如此护她,你应当是认识她的,七夕夜便在街上将你拦下。”

话说到这,南烟亦是记起五年前,那位别扭冷漠的少年。

但她不是傻子,他若真是一名普通大夫,怎会遭到黑衣人有组织预谋的追杀。

只当日那小大夫唤她炳南烟,她的全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