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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者有心,不知是谁给传了出去,最后竟十分离谱,讲什么得锦鲤者,逢考必过。

又有人旁敲侧击,试图打听出肖知县当初从什么地方弄的。竟有人出千两,欲求一条。

杜文和牧清寒私底下跟杜瑕说起,三人也都笑的不行,只是到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都不敢对外乱讲,两位学子也对那锦鲤格外珍而重之,每日读书前都要十分虔诚的拜几拜……

因着现在肖易生重新归来,几名弟子便又回到他那边上学,却只有五名入室弟子,之前的另外四人并不在内。

只是他如今也有公务在身,平日十分繁忙,且几个弟子也都学的差不多,不必日日耳提面命,便只叫他们白日里读书,相互切磋,自己得空了再加以指点,并不耽搁。

从前的秀才弟子,如今的知县老爷门生,杜文、牧清寒等人的身价何止翻番!

这年头,十二三岁的孩子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十六七岁成亲者比比皆是。

牧清寒家人都不在身边倒罢了,杜家着实被踏破门槛,无数媒人闻风而动,只说的天花乱坠,夸得某家姑娘如何如何,令人不胜其烦。

方太太虽知自家女儿与杜文并不合适,可到底也无法不动心,趁着杜瑕来自己家做客,也旁敲侧击几回,试图探个口风。

怎奈杜瑕年纪虽小,却是人小鬼大,嘴巴严实的很,平日说笑玩闹倒罢了,一旦遇到实打实的正经事,便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只憨笑着混过去,半点风头不吐。

知县不过区区芝麻小官,若放在京师,着实不够看,可在这儿,便是一方父母,说一不二,且又有无限上升可能,他的入室弟子……哪个百姓不动心?!

一连半月,杜文都烦躁不已,牧清寒也拿他笑了好几回,杜文只冲他挥拳头:“你且别得意,前儿娘还跟我说了,道你家人虽不在,可家财巨富,早有人相中了,欲取你做女婿,还同她打探来着!”

牧清寒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作揖:“是我错了。”

日前兄长牧清辉来信,说听闻他老师如今混出来的,也替他高兴;又道家中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再者父亲已然病入膏肓,也就这三两年的工夫,想来日后不会耽搁他的仕途,倒也是意外之喜了。

大约也是真的形势明朗,牧清辉写的信中,字里行间都透着股往年没有的松快,末了还添了一句,说他如今也十三岁了,该考虑起终生大事来,若是没有中意的姑娘,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可给留心着。

前面倒罢了,看到“中意的姑娘”几个字,牧清寒却忍不住心头一跳,抬眼看看墙上胖大的金红锦鲤,脑海中也跃出一道倩影,竟有些个面红心热起来,忙提笔回信道:

“兄长且保重身体,弟在此间一切安好,勿念。终生大事……已有眉目,兄长且勿细问,也不必乱点鸳鸯谱,待时机到来弟自会告知。”

他心潮涌动,下笔如有神助,笔走蛇龙,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又取了火漆封口,待要叫来人捎回去,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略一思索,竟又拆开来,再信纸结尾处另添一行:

“那姑娘心灵手巧,文采斐然,甚好。”

写完之后,牧清寒不免又有点脸热,心头又酸又甜,胸膛内外也有些乱跳,且喜滋滋的。

他再次检查一番,又于火上烘干墨汁,这才另取干净信封,重新装好,命人速速送回。

肖易生重返陈安县,一时公务交接十分繁忙,又要料理弟子功课,不免冷落后宅,他便在自己叫几个弟子文会之余,也让他们但凡有姐妹的,“也可去师娘处说笑。”

五名弟子中,只有杜文、石仲澜和洪清是土生土长的陈安县人,只后者唯有一兄一姐,如今都以成家,是以过来的只有杜文和石仲澜之妹。

于是杜瑕再次与石莹姑娘狭路相逢。

时隔几年,石莹又大了几岁,如今已是十三岁,长得十分出挑,妆扮也越发光彩夺目,艳丽无双:

一身织锦镂花红缎子袄裙,灼灼夺目,头上插了足足五六个金钗、步摇,戴着硬红镶金耳坠子,腕上也是沉甸甸的二龙抢珠大金镯子,每个足有一指宽……只是年纪小,气度也差些,就有些压不住,反而被衣裳首饰占了上风。

反观杜瑕只一件藕荷色绣山水暗纹对襟葫芦扣褂子,下着淡青色长裙,头上挽着螺髻,簪着一对儿银镶玉花鸟簪子,点一支小巧螺钿发梳,挂两颗晃悠悠白珍珠耳坠,一气儿的清爽素雅。

两人前后脚在肖知县家偏门下轿,四目相对后,石莹便冷哼一声,又熟练地朝她摆弄一番自己通身的珠宝首饰,这才昂着头,抢先一步进去了。

小燕在杜瑕后面捧着礼盒,见状低声道:“姑娘,这人是谁?忒的无礼!知县门前竟也敢这般放肆!”

因她天生机灵,被买来后杜瑕也有意培养,几年下来已经很能独当一面,是以杜瑕大部分事也不瞒她。

杜瑕笑笑,抬手抚平身上因为坐轿压出来的淡淡褶皱,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道:“你来得晚,我与她的瓜葛此刻一句半句也说不清,你只记着不搭理也就是了。”

堆叠的那样移动的首饰架子似的,有什么好嘚瑟的!

等杜瑕进去,石莹已经见过师娘元氏,正站在那里得意。

杜瑕也不着急,不慌不忙行了礼,奉上礼物,才笑吟吟的答话。

石莹只一味讨好,殊不知肖知县一家为人朴素,又一连守了八年孝,并不大讲究衣食住行,便是家中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摆设,最多不过是些名人字画、孤本等物。

如今元夫人自己也只是穿的素淡颜色的衣裳,身上也多银、玉、木类首饰,淡涂铅粉,见石莹打扮的这样金光璀璨,就有些不大中意,笑容中多敷衍。

如今从石莹一身金红璀璨上面刚一挪开眼睛,便见了杜瑕一身清爽,登时觉得眼前一亮,就是原本只有七分欢喜,此刻也涨到了十分,当即拉着杜瑕的手说个不停,十分亲切。

只是她是跟着肖知县见过大世面的人,过去几年在京城一众官太太中尚且应付自如,更不要说招待这两个小姑娘了,是以面上也没大显。

待吩咐人上了茶果,见她们吃了一回之后,元夫人才问她们在家做什么。

“我也有个女儿,只因着前些年一直有孝在身,不便出门交际,更不敢请你们这些小姑娘登门,如今也都好了,日后无事便常来坐坐。”

元夫人与肖知县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只是子嗣方面却有些艰难,好不容易刚诊出身怀有孕,家中长辈便接连过世。而孝期自然不便有孕,如今好容易除了孝,他们二人也都三十出头,想再有后,更是难上加难,约莫这辈子就只这么一个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