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宫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想干什么?”

“回万岁爷,奴才要训一只自己的鹰。”她很雄壮的说,“以前小,阿玛不让养,怕叼瞎眼睛。现在年纪够了,熬出来带到乌兰布通见我玛法,叫他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横竖她的想法总和别人不一样,姑娘家看人养鹰不过是一霎儿的羡慕,没听说有谁真的动心思自己养上一只的。真要养玩意儿消磨,兔子和鹦鹉应该更合适吧!一个女人身上有故事,才让人觉得精彩,会有继续深挖下去的动力。皇帝问,“你玛法也是熬鹰能手?这么说来还是祖传的本事?”

素以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长在玛法身边,九岁才回北京来。我玛法是旗里的鹰头,再烈性的隼,不出七天准能熬出来。”

她的世界真不是普通人能领会的,困在尚仪局里看着无波无澜,走近了才发现有那么多的与众不同。皇帝探究的看她,月色里的面孔上覆了层银辉,爽朗的五官,无忧的样子。他想起畅春园太后,她的眉心总拢着淡淡的愁,毕竟经历过一场浩劫,再也无法真正开心起来。素以不同,他细细的看,觉得她其实和太后并不像……一点也不像!可能也是因为生长环境吧,一个在层层宫墙里长大,一个是在广袤的草原上,她们接触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处世的态度也天差地别。

皇帝独个儿琢磨的时候,素以却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脸上辣辣的烧起来,假作捋头发,抬手掖了掖颊,一面打岔,“时候不早了,万岁爷回銮吧!”

皇帝收回了视线,朝天打个哨儿。那海东青盘旋几圈俯冲下来,自然不像捕猎时的大头朝下,半空中换了个姿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皇帝的护臂上。

素以对着它笑,目光温柔,比对琼珠和气多了。皇帝看她这挠心挠肺的样儿,胳膊往前递了递,另一只手捂住了鹰眼,“借你摸摸。”

素以欢喜得不行,连忙探手上去抚脊背,“好俊的小伙儿,rou多结实呀,去膘去得真好!”

话是行话,顺毛的手势也很得法,一看就是好把式。不过究竟本事怎么样,得真刀真枪上了阵才知道。这玉爪是皇帝的宝贝,平常除了六王爷不让别人碰,这趟是给了她大脸子了。她抚了一阵恋恋不舍的收回手,他才放开鹰眼,状似无意的问,“今儿该谁值夜?”

“昨儿是那贞和大总管,今儿轮着奴才和琼珠,里间还有二总管。”她说,给皇帝披上了乌云豹斗篷,“万岁爷半夜要喝水或是别的什么,奴才们就在幔子外头候着。”

皇帝朝远处的行辕看过去,大帐前后火盆子熊熊燃烧着,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到了山脚下借光看看怀表,原来已经亥正牌了。

满族民歌,歌词来自百度。

☆、第35章

经过之前比较正常的一番交流,也算是拉进了距离。素以惊奇的发现,皇帝愿意让她伺候宽衣啦!

昨天琼珠铺好床榻后她接手,上去替他解扣子,他冷冷的隔开了。今天她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料着万岁爷是嫌她头回办得不好,今后都不让她近身了。她也作好了准备再遭受一次挤兑,谁知没有,这简直让她受宠若惊。她满心的欢喜,站在他跟前,心里跳得砰砰的。其实万岁爷不闹脾气时是很和蔼的人呐,就因为身在高位,情绪波动起来难免天威难测。生在帝王家,寂寞成灾,不近人情是通病。素以很能换位思考,所以表示理解。

她喜滋滋的,替他脱了端罩挂在衣架子上,又忙着来翻他的马蹄袖。皇帝一直垂着眼,眼神有点飘忽。不太方便盯着别人看,东瞅瞅西瞅瞅,转了两圈又落在她的头发上。

这丫头鬓角倒分明,发际也生得好。刘海薄薄的一层拢住前额,像纱似的,但依旧看得清那两道活络的眉毛。让她来御前,刚开始是惦记着怎么为难她,现在反而念着她做的豆汁儿了。皇帝想了想,“等到了承德,自己上御膳房领绿豆去。”

她低眉顺眼的应个嗻,嘴角渐渐挑起来,“奴才原说了,我的豆汁儿做得最地道。”

皇帝哼了声,“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她抬起头笑,眯缝的一双眼,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主子就当奴才是个二皮脸。”

皇帝语窒,半晌才问,“你在尚仪局和底下小宫女也这模样?”

“那不能。”她脱完了行服袍子,跪在地上准备动手脱他裤子,一面道,“奴才在局子里是很有威严的,脸一板,徒弟们都怕我。这不到了万岁爷跟前,要努着力的巴结主子嘛!”

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裤腰,很小心的抽带子,但是她跪着的高度让皇帝不自在,忙往后退了步,“朕自己来。”

素以红了脸,说实话脱皇帝裤子叫人难为情,既然他也这么觉得,自己料理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她马上知趣的低头道是,等他坐上床沿,才膝行过来伺候他脱鞋。

彼此不说话,总觉得大帐里空荡荡的。皇帝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会儿就睡忒早了点,便命她把案上的通本搬过来。倚着床头就着灯火,面前还放张小炕桌,笃悠悠批起了折子。碍于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就寝,素以只好在边上侍立。所幸她站功夫好,站上半天不带眨眼的。皇帝换折子的间隙看看她,她身条儿立得笔直,晃都不晃一下,标准的站班姿势,搭着眼皮像个泥胎。

“你会骑马吗?会挽弓吗?”皇帝突然问,他想应该是会的吧,这么问,有点没话找话的味道。

谁知她摇脑袋,“奴才不会骑马,我玛法说了,姑奶奶骑马合不拢腿,走道罗圈就不好看了。至于挽弓……”她腼腆的笑笑,“奴才只会拉弹弓。小时候玛法给我做过一张黄桑木的小角弓,被我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没隔几天就弄断了。玛法看了说我不爱惜,暴殄天物,后来就没再动过给我做弓的念头。”

皇帝倚着引枕慢慢点头,“老祁人爱惜弓箭,就像爱惜鹰和马一样,那是吃饭的家伙。”

素以道是,“不过我要是能在乌兰木通混到十三岁,大概能重新再得一张吧!可是七八九,嫌死狗,没过九岁我就给送回京城来了。一则姑娘大了,不在爹妈身边不方便。二则到了选宫女的年纪,奴才阖家都是守规矩的良民,不等旗主发话,咱们自发的准备好了。”

这人不单爱给自己贴金,连带着家里也不落下。她说的那些其实算不上新奇,皇帝做阿哥的时候见识过,也都玩过。只不过爷们儿家耳熟能详的东西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另一种演绎,便有了另一番独特的感触。

“放出宫要去乌兰木通,那还回京吗?”皇帝说,“塞外终究不如京城富庶,何况你还有父母,这一走不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