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韶光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1

分卷阅读371

    姑娘请随意。”

乔昭笑笑:“那江大人可否让一下?”

江五怔了怔。

乔昭淡定解释道:“您挡着我看开棺验尸了。”

江五:“……”好吧,他收回刚才的结论,喜欢看开棺验尸的小姑娘还是有点特别的。

江五侧了侧身子。

钱仵作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尸体已炭化,喉中无炭沫烟灰沉积……颈骨处留有划痕……”

山野间渐渐充斥着奇异的味道,令人隐隐作呕,钱仵作终于直起身来,语气坚定下了结论:“人死于割喉,也就是说,之后的大火只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死因而焚尸!”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王县令面色一沉,冷笑道:“胡闹,真是胡闹!你这老匹夫信口雌黄,危言耸听,如此扰乱民心究竟意欲何为?”

钱仵作脸一沉:“县老爷莫非怀疑我的结论?”

王县令拂袖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一个验尸的贱民而已,也敢在本官面前开口?”

在任何一个地方,验尸都是最低贱的差事,干这一行的仵作地位极其低下,许多平民百姓都瞧不起。

“王县令此言差矣,钱仵作是本侯请来的,他的结论本侯自会取信。”邵明渊开口道。

王县令一脸不赞成:“侯爷,下官斗胆说一句,您这样未免太草率了,怎么能随便找来一个贱民,就任由他胡说八道呢?不然这样吧,下官命人把嘉丰县衙的仵作叫来,让官府认可的仵作重新检验一番,得出的结论才能服众呀。”

邵明渊表情淡漠看王县令一眼,笑意不达眼底:“服众?钱仵作是本侯请来的,他得出的结论只需要本侯相信就足够了,为何需要服众?”

王县令呆了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冠军侯为什么是这么任性霸道的风格?

习惯了官场上的圆滑委婉,王县令一时适应不良,好一会儿才道:“侯爷莫非忘了,乔大人还是朝廷命官,若是死于意外也就罢了,要真的是被人谋害,那可是大事,下官要上报朝廷的,所以万万不能轻率啊。”

“呃,那就是王县令的事了。本侯是苦主,请来的仵作得出岳丈一家是被人谋害的结论,那本侯就要按着这个结论查下去。”邵明渊理直气壮道。

这就是告诉王县令,不管你怎么想吧,反正作为苦主他是查定了。

这时,钱仵作忽然咳嗽了一声,把人注意力吸引过去。

“县老爷认为我所作的结论不能服众?”

王县令阴沉着脸看着钱仵作。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老东西,竟敢对他如此口气说话,无非是仗着有冠军侯撑腰罢了。哼,等将来冠军侯回京,他自有机会收拾他!

钱仵作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一物递过去:“请县老爷过目。”

那物件细细长长用看不出颜色来的布包裹着,王县令嫌弃地紧锁眉头:“这是什么?”

钱仵作笑笑:“证明小老儿所作结论不是放屁的证据!”

“你!”王县令被一个贱民堵了一句,脸都气绿了。

杨厚承压低声音对池灿道:“这个钱仵作,平时听他说话怪气人的,原来是交谈的人不对,今天听他说话就有意思多了。”

“废话。”池灿扯了扯嘴角。

平时气他们,现在气别人了,当然就有意思了。

他现在很好奇钱仵作拿出来的物件是什么,看那物件的长短宽细……想到某种可能,池灿只觉不可思议,眉头跳了跳。

“县老爷不想看吗?”

王县令冷哼一声:“这是什么来历不明的玩意儿?”

“县老爷说这是来历不明的玩意儿?”钱仵作浑浊的眼睁大了几分,眼神透着嘲笑。

王县令大怒。

他不好得罪冠军侯,难道还要受一个贱民的气吗?

王县令直接拂开钱仵作手中物件,对邵明渊道:“侯爷,作为嘉丰的父母官,下官还是要命仵作重新检验一番,还望您能理解。”

未等邵明渊回答,钱仵作轻叹一声:“还好没有掉到地上去,不然县老爷这父母官是当不成啦。”

他把那物件外边的布一扯,露出黄色一角来。

第396章圣旨

王县令蓦地瞪大了眼睛。

钱仵作把外边的布扯下来,双手托举着露出真容的物件,赫然是一道圣旨。

王县令揉揉眼,依然不敢相信。

池灿忍耐地牵了牵嘴角,率先跪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邵明渊略微停顿了一下,跟着跪下了。

紧接着杨厚承跪下了,江五跪下了,由近及远呼啦啦跪倒一片,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与地动山摇般的叩拜声。

乔昭在树荫下默默跪下,无声弯了弯唇角。

天下第一仵作,若没有天下最尊贵的人开过口,又如何理直气壮应下这个名号呢?

钱仵作得到这道圣旨已经有数十年了。

李爷爷曾对她讲起,那年有位侯爷病死,却留下了遗言说世子不孝,上请改立继室的幼子为世子,满城哗然。就在那位原配嫡子的世子之位风雨飘摇之时,世子外祖家请来了钱仵作,最终验明那位国公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死于中毒。三法司重新介入调查,最后查出下毒之人正是那位年轻貌美的继室,甚至连继室的儿子都是她与情人偷生的。

继室与情人最后被处死,幼子被发卖为奴,继承侯爷之位的世子感激钱仵作力挽狂澜,特意向皇上求来了这道表彰的圣旨。

后来钱仵作离开了京城,隐居台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名噪一时的天下第一仵作渐渐归于沉寂,成了台水城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仵作,不容于世。

说来也巧,那位世子正是二十年前因谋逆罪全家被诛的镇远侯。

乔昭倒是有些明白钱仵作为何如此低调了,他那天下第一仵作的名声自镇远侯得来,而镇远侯后来被圣上所厌落得那般下场,钱仵作若时常把往事翻出来就尴尬了。

不过尴尬归尴尬,这天下第一仵作的名头确是当今圣上亲封无疑,钱仵作不提曾经的镇远侯,只以这个名头做分内之事,就无人能质疑。

至少,这天下没有比钱仵作在验尸方面更有分量与威信的仵作了。

钱仵作缓缓展开圣旨,举到王县令面前:“王县令可要看看是真是假?”

王县令如梦初醒,腿一软跪了下来,汗落如雨。

一个仵作怎么会有圣旨?难道是他今天过来的方式不对?

江五悄悄抬头,眼中精光一闪。

难怪义父要他关注着黎姑娘一行人,别的不说,这些人真是有意思极了。

“王县令,您看我得出的结论能服众吗?”钱仵作举着圣旨问。

王县令抽了抽嘴角。

老家伙都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