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嬴太后的前半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看魏子都沉默,陈婉又道:“夫君想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魏子都想起西西小时候的事,还有他把她从婚礼上骗走,白芷欺负她的事,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想法?每个想法,几乎都会开创一个全新的领域。他以前多注重西西的美貌,对这些并不在意,现在细思一番,实在不同一般。难道是天降神祗?

从古至今,都是贵族统治平民。而黑夫却从一介小民走到九五至尊。西西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当初舍弃各方面优异的自己,选了毫不出色的他,真是上天注定?

魏子都想来想去,百思不解。只得以神示作结。

“夫君,夜深了,早点歇下吧。”陈婉说完这话,脸一红。她想主动留下来陪魏子都,可脸皮又没有那么厚。

“夜深露重,夫人也不用回房了,就在这儿凑合一晚吧。”

陈婉喜极。魏子都起身,她便躺到了榻的里侧。过了好久,魏子都才回来。陈婉感到魏子都有心事,想着以前魏子都对西西的态度,还有那个不成的婚事,虽然两人躺在一张榻上,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衣料相接,不用抬手都能碰触到对方,却又咫尺天涯,近如咫尺,却又远如天涯,最近也最远。

陈婉昏沉沉中,忽然听到魏子都的一声轻叹:“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魏子都:得不到的就像那白月光……

☆、第六十六章知己

刘邦亲赴齐地临淄,参加韩王信的婚礼。这时离诸王进长安朝觐还有一个半月。

芰荷虽然只是前朝一位默默无闻的公主,但有一个皇后jiejie,陪嫁的物品多达二十车。而这些东西早在婚事定下,芰荷入临淄前就从长安出发了。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临淄的百姓见证了历史上数不清的齐王,从姜姓到田姓,又到如今的韩姓,王侯变换,不变的是百姓们围观王侯婚礼的热情。更何况齐王后还有大秦公主的身份。

刘邦观注的却远不是这些。他看到如云的百姓,还有比邯郸城热闹十分的街道,高大的城墙,心里叹道:“齐地果然富庶,又东临大海,偏于一隅,战乱的影子转眼就不见了。如果齐王背向,则事成矣。”

可大概因为婚事,刘邦来了两日,也没有同齐王说上一句话。

好容易观礼过后,刘邦在酒宴上借敬酒之机,向韩信小声道:“赵王已定,陈王也愿意,殿下要早作打算。”

韩信已有些醉意,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只点了点头。

刘邦大喜,回道看到旁边正坐着嬴稷,二人便攀谈起来。

韩信回到座中,席上正有十数名兵士打扮的伶人正闻乐起舞,口中唱的不是别的,正是那首让魏子都睡梦中念念的句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刚唱完,一人举着酒卮大喊:“好歌!再来!”

韩信手下多是攻城掠地、刀枪剑下滚出来的兵士,加上喝了酒,一人呼喊,百人响应,大厅中转眼响起了兵士们的呼喊。

秦地军队出征时,军队都会齐唱高歌出行,最流行的是首: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即将出征时的士气很快得到鼓舞,投入到接下的厮杀中。

那时没有后世的文工团,但每个军人都会唱这些军歌。这些歌曲是士兵们在面临鲜血浴杀战场时的心灵慰藉。韩信之所以最后十面埋伏打败项羽,就是因为让手下的兵士们唱起楚地歌曲。当楚歌响彻在项王军队上空时,许多楚兵泪流满面,不战而降。

而今,战争已经过去,将士们想起曾经的厮杀,还有以命搏取的身份地位、财富,甘与不甘,都被最后两句引得嘘唏流涕。

将士们扔掉手中的酒盏,加入到伶人高歌的队伍中。不一会儿,齐王举行婚宴的前殿响起了无数将士们的歌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韩信看着疯狂痛哭的将士们,想起内宴上一位年老、声音嘶哑的瞽人唱的歌辞:“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韩信在门外迎着风吹了会儿,觉得清醒了,走进室内。正在等候的芰荷听到脚步声,心里一紧。

芰荷第一次与卢生成婚时,头上并没有盖头。这次来时,西西对她说,要是紧张,就顶个盖头,既能掩饰自己的神情,又可以小心观察对方。而对方见到时,不会因突然跃入眼睑的一张陌生面孔而不自在,反而会对盖头下的面容有希冀。

韩信与芰荷并没有见过面,芰荷采纳了西西的建议。

韩信进来时,看红烛下的人却顶着个红盖头,还有些奇怪。不过,想来是秦地的风俗。他没多想。伸了伸手,手就要碰上盖头,却又缩回去了。

“原来他也一样紧张。”芰荷想。

韩信踱了两步,回身把盖头揭开了。芰荷低着头不敢看他。

“请王后,抬起头来。”

一张清秀柔美的面庞映入韩信的眼睛,不像,虽然很漂亮,但一点儿也不像,尤其是神色和气质,截然不同。

韩信有些失望,在榻前默然半晌。长得不像,神色也不相似。他知道他得不到那个人,可一点儿相似的也没有。

案前的红烛不知伤痛地燃着,不知何时已烧掉了大半根。

芰荷从韩信失望的神色中隐约读出些什么。她是二婚,第一次的惶恐早已不在。加上所受的伤,她对这次婚姻并没有多少希冀。她只是想报答jiejie,不让西西为难。在咸阳宫中,她早见惯了这样的婚姻,没有感情,只是父皇需要、利益需要。

齐王比她想象的要年轻英俊,又有身份。自己作为王后,又是皇后的meimei,生活不会差。这样一想,芰荷觉得齐王的冷落不算什么。

就在韩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时,芰荷轻声道:“大王,妾身来时,皇后曾让妾转告一句话。说秦丞相李斯才过天下,功比周公,若不是过于贪恋富贵,变节失身,将会和周公一样受天下人颂扬。只可惜他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大秦。皇后还说,读史可以明智,如今天下已定,请大王无事时多读读。”

“哦?还有吗?”韩信转过头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