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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晋身体一颤,讪讪地闭上嘴不再说话,突然手上一重,只见凭空出现了一个收魂罐。瓷罐冰冷透着森森寒气,俞子晋疑惑地拿着转了转:“娘娘这么大方?居然要送我一个收魂罐?”“送你?你真以为自己有这个脸?”薛杏容毫不客气开口讽刺,她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这段时间,诸槐就跟着你,我那儿人多不方便,等过段时间……再带他来找我。”“娘娘你似乎并不信任那位余小姐。”俞子晋揉了揉眼角,打了个呵欠,夜深了啊。“她?呵……”薛杏容冷笑:“这人世之间,我只相信两个人……”俞子晋的动作一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个应该是陛下吧,那么……另外一个呢?”薛杏容没有回答,马车内又恢复了沉静,俞子晋握着手中瓷罐,微微一笑,小心地盖好刚刚掀开的小缝,陛下啊陛下,听见了,她说你是她唯二信任的两个人之一,这算不算是多年付出总算有了回报呢?这算不算是你从光明走到黑暗的时日里听过最动听的话呢?俞子晋先是将薛杏容送回了余浅偌的柠西院儿,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学士府,学士府很冷清,并不是像京都百姓传言的那般,脂香粉舞,这里没有女人,便是连个婢女都没有,除了几个小厮下人外便再没有其他人。俞子晋熟门熟径地走到了府中东北角的小院儿,将收魂罐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拿着火折子将灯架上的烛火点燃。房间里各种日常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青色的被褥,绣花的床幔……“陛下,出来吧,这收魂罐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俞子晋立在桌边,手指轻描着桌布上的花纹。诸槐从收魂罐之中慢慢地飘了出来,他飘荡在俞子晋面前,清俊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他久久看着俞子晋没有动作,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廉邵,好久不见了。”是的,现在面前这个顶着俞子晋皮囊的鬼魂,叫做廉邵。廉邵皮笑rou不笑地回看着诸槐:“是好久不见了。”可不是许久不见了吗?一千年啊。“为什么没有去投胎?”诸槐转身背对着他,看着跳跃的烛火。“不想去便不去啰。”廉邵舞了舞扇子翘着腿坐在梅花凳上,笑着回道。诸槐依旧没有转身:“你……占了别人的身体,为什么?不是可以顺顺利利地投胎转世吗?”廉邵不像他,他以后若是入了地府十成十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而廉邵完全可以直接过奈何饮孟婆,入轮回迎新生。“你放心,这小子的魂魄还好好的,天天在身体闹腾的欢着呢,我也没想弄死他,就是借他身体用用。”廉邵拿着扇子戳了戳自己心口。“鬼魂阴气重,他怕是不好过。”诸槐转身坐在廉邵的对面。“我看他每天好过的很。”廉邵叹了口气,天天在身体和他较劲儿,可不是好的很吗?廉邵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他,说说你吧,如何啊……她跑这皇宫一趟就为了把你救回来,现在有何感想?”诸槐沉默,眉眼低垂,良久才轻声开口:“廉邵,你觉得可能吗?她进宫只是简单的为了救我?你觉得可能吗?她的性子,行事作风,你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哪里可能进宫只为救他呢。廉邵脸色突变,惊的站起身来:“你别告诉我,她在宫里杀人吸取精血了!”诸槐抬眸望着廉邵,神色复杂:“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手上还沾着血。”诸槐抬了抬手,黑色的衮服上虽然沾染了鲜血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名堂。廉邵握着扇子的手青筋骤起,啪的一声将扇子拍在桌子上,脸色极为难看,兀自气恼了许久才喘着粗气坐下:“陛下啊陛下,你……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儿?”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蛊,才能让当初那个高坐庙堂仁爱广德的皇帝变成这般模样?“她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不是最清楚吗?”廉邵十分不明白,诸槐为什么就一心一意地吊在薛杏容身上,那个女人除了长的好看之外,还真没什么能让人倾心的,可是……好看的女人后宫多的是,他诸槐怎么就愣是瞧上了呢?诸槐沉默,他当然清楚杏容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可是她是薛杏容啊……她是他诸槐愿意奉献一切,放弃一切的人,丢掉曾经的明礼德行,丢掉曾经的无私无畏。廉邵看着诸槐那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撩了撩衣袍走出房门:“她说了让你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什么?”诸槐动了动眼珠子,温声问道。“薛寄容回来了。她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廉邵扶着门扉,神色不明,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烛芯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诸槐低眸看着桌面,久久回不了神。薛寄容回来了,杏容的jiejie回来了。廉邵站在院子围墙外面,手摸着墙壁,他啊,可真是cao碎了心。……………………余楚未坐在床上,一边轻抚着自己的散下来的长发,一边凝神听着舜英说话。“小姐,你说,这二小姐是怎么和俞子晋扯上关系的?”舜英握着香料盒子,盯着矮柜上的香炉发呆。“你真没看花眼?那香炉真的是余浅偌手中的那个?”余楚未问道。“不可能看错,二小姐手中的那个香炉何等精致?这天下怕是没有什么能工巧匠制的出来。奴婢敢肯定!”舜英回过神儿,将香料小心加入到香炉子里,见余楚未没有接着说话,便又开口道:“小姐,你说,二小姐是不是看上了那位大学士?”余楚未笑着摇了摇头:“她心气儿高着呢,能瞧的上一个大学士?”“那为什么她最宝贝的香炉会落在俞子晋手上呢?听王福子的话,那俞子晋对这香炉也是宝贝的紧,你说那东西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就是个小香炉吗?”舜英盖好香炉镂空的盖子,走到床边理了理床幔,小心的将幔子给放了下来。余楚未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看着头顶的绣花,眯了眯眼:“说不定啊,那东西还真是个宝贝呢。”“啊?”舜英立在外面不明白的应了一声。余楚未没再说这个香炉的事情,反倒是说起余浅偌的柠西院儿来。“那里面可有传来什么消息?”舜英听见余楚未问起,连忙答道:“有的,说是有一日,她看见二小姐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子说话,她隐隐听见二小姐说起老夫人的死,正如我们所猜测的,老夫人的死确实是她动的手脚。”“我一点儿也不惊讶。”余楚未的声音淡淡的,确实如她话中所言,丝毫没有讶然。舜英俯身慢慢退到外间休息,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