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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未曾出来过。”侍女道。她话音刚落雷纯便咬住了唇。可狄飞惊只是淡淡点头。他并未再多言,甚至不曾再问一句。白衣少年已经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不闻。房内女人摸着脸上伤疤狠狠将镜子摔到了地上。第78章金风细雨楼由苏遮幕首创。到苏梦枕手里时已是京师第一大帮派,座下高手云集。是夜,开封府内灯火辉煌。而深巷中却人烟寂寂。认识苏梦枕的人很多,而知道他踪迹的人却很少。那青石阶路上已多了一张烫金的帖子。“楼主。”朱小腰看了四周一眼却并未见人,不由有些惊诧。病容书生轻咳了声,摆手道:“将那帖子拿来吧。”苏梦枕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生来沉疾多病可却不畏惧任何事情,好像无论何时都是笃定孤傲的。朱小腰应了声缓缓捡起那帖子。烫金作边,笺纸为裁,细嗅还有股红楼的温柔脂粉味儿。苏梦枕面色不变,可看到那名字时却笑了。送请柬的人是方应看。“神枪血剑小侯爷的方应看?”朱小腰皱眉。方应看不仅在江湖中很有名气,在朝堂上也很有名气。他的人脉很广,财脉也不错。这样一个人深夜下了拜贴又是为何事呢?病容书生微微拢了拢青袍披风:“走吧。”他神色淡然,不知为何却让人放下了心。朱小腰笑着驾起了马车。开封城中有道河,每逢夜里便格外热闹。方应看便是这里的常客。他虽看起来率真稚气,可该有的风流却一点没少。画舫上歌舞升平,提着灯笼的婢女静静立于一旁。朱小腰刚想进去却被一双苍白俊秀的手止住了。“这请柬上只请了苏先生。”一道嘶哑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朱小腰陡然一惊,却见那舫外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正是一双rou/掌练的炉火纯青的“铁树开花”。苏梦枕也看见了。他面色依旧淡淡地,甚至还多了丝笑意。朱小腰看了那双沉傲疏冷的眼睛不知为何竟是平静了下来。那人是苏梦枕。谁又能留下他呢?方应看正在舫中喝酒。他喝酒只喝上好的女儿红,前几日小楼里的酒都被烧了。可有钱总是能买到更多的东西。酒也一样。“苏楼主可能喝酒?”小侯爷笑问。苏梦枕淡笑道:“旧疾缠身,只能以茶代酒了。”方应看微微颔首。那歌舞已到兴处。方应看的酒也喝完了。他忽然叹气道:“苏楼主不该惹女人。”“哦?”病容公子淡淡道。小侯爷轻笑了声,他生的率真稚气,这笑意也像单纯关心一般。“有女人请我杀了楼主。”他随意道。苏梦枕轻咳了声,看着舫外江色沉沉:“那她可有付报酬?”请人杀人自是要付报酬的,请方应看更是如此。小侯爷指尖微顿,倒酒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的美色便是报酬。”泠泠酒水顺着玉壶倒入杯中,竟分不清是外间江面粼粼。男人执起酒杯轻轻摇了摇:“楼主不生气?”苏梦枕却笑了。他生的病容很少展颜,今日却笑了很多次:“你也说了那是个美人。”他淡淡道。美人就算再任性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她那样要人命的美人。方应看不说话了。他只是静静地喝完了杯中烈酒。月色西沉。红烛幽幽照着画舫。朱小腰听见了杯碎的声音,还有风声。门已被推开了。病容书生拢了拢青色披风,缓缓走了出来。方应看依旧坐在高位上喝酒。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朱小腰眼神微顿,最终却什么都没问。马车像来时一般轱辘轱辘沿着小巷石阶上走着。那马车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古烟宫裙的绝色美人。那美人收了伞静静地看着窗外寒风与明月。她的面色很白,比带病的年轻公子还要白上几分。可她又很美,长睫若小扇一般遮住幽幽烟色。苏梦枕咳嗽了声,便见面前又多了碗白水,那水是自茶壶中倒出的,还冒着热气。那人将白水放下便又转过了身去。夜色如水,更衬地美人眉眼秾艳。“你不是想杀我吗?”他淡淡笑道。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浅浅在巷中落了一层。吴裙伸手接过一朵来。她的手很冷,那雪落在掌心也不化,反而如同凝固住了一般。“我昨天很生气。”她轻声道。她在生气什么?因为他拦住了她,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手。苏梦枕挑了挑眉:“你毁了雷纯的容貌。”男人语气很淡,亦听不出情绪来。那美人终于回过头来,高云寒鬓上只嵌了一支白玉簪子点缀。可她的面容又是那般动人,像是巍巍宫廷中深年的古卷一般清幽冷冽:“这难道是件很重要的事?”窗外雪已下的更大了。苏梦枕看着那茫茫屋檐忽然问:“你是怎么死的?”吴裙轻轻倒了杯热茶暖手,她的手是常年暖不热的,可天冷时还是下意识的如此动作。她听见男人问话,只是淡淡摇头:“不知道。”“你生前一定有很多仇人。”病容书生轻咳了声。他声音淡淡地,却很笃定。吴裙也不在意,只随意问:“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这样难道很碍眼?”她静静垂着长睫,微侧着的半边面容既温柔又无情。苏梦枕笑了笑:“确实很碍眼。”这世上每个人都无法活的随心自在,他们想要的得不到会嫉妒,要的太多会贪婪。失去了会失望,被抢走会不甘。苏梦枕也会。他从生来便做不到艳鬼一样洒脱,因为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所以总得妥协。可他又比一般人更令人惊艳些。马车已停了下来,金风细雨楼也到了。吴裙缓缓揭开帘子来,在雪中撑起了伞。苏梦枕握拳轻咳了声。那楼中还亮着灯火。二楼处,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负手立在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