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娇珠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偷偷透过隔扇往外看去,夜晚的院子,本就黑漆漆地,可沈家这个地方,更可怕一些,仿佛黑暗中随时会钻出猛兽。

“这?是……走了吗?”香橼的声音很是忐忑。

明明四个人当众,香橼的年纪更大一些,能做到郑程锦大丫鬟的身份,能力本事都不缺乏,只是同样也被护得太好了,现在乍一下子离开依靠的人,到了沈家内宅,其实春草几个人何尝怕,只是不敢在外人面前露了胆怯。

“应该。”春草平静地说道:“我去把食盒还了,打点热水过来,今夜我们暂时先这样。”

西次间是沈则言这十多年居住的地方,是三间屋子打通的,虽然平日里别处也是有书房在,却也是在这里做了间小书房,那里也有一张长榻供偶尔歇息。春草四个人不敢动这屋里的东西,只抬了榻出来。

今晚,她们四个人都要住在这里。

一行人都累了,很快就陆续歇下。

沈家许多人却是夜不能寐。

大家都在等待。

等……沈则言的一个态度。

梅若斋里,老夫人草草放行,也是有此意。当年为了郑氏,沈则言闹得有多大,现在想起来,知情的都是心有余悸。

虽说发生十多年前的事情,可谁知道时过境迁,会不会又想起当年的好。

沈则言一回府,消息就传了各处。

沈家大老爷回来的比平日早一些,胡氏让人准备了饭菜,她出去了有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回来。

现任的定远侯沈则雍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

“三弟去了外院。”胡氏坐到他的对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好启齿:“去了西园后,才去的外院。”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了。

沈则雍微微挑起眉头,倒没有先行责备。

胡氏低了低头:“李氏去收拾了正院,也是我临时才吩咐,她忙中出错,忘记了妙珠的住处。”

没有安排?

怕是故意不安排的。

只是联系刚才的事情,应该是女儿占了父亲的屋子。这……沈则雍眉头紧锁,越来越紧。这事情说得过去又说不过去,端看别人怎么想。只是他们父女二人从未曾见过面,这样想的话,就有些不妥。

沈则雍的手指头不停地敲击桌面。

胡氏知道这是他在烦恼。

这不应该啊。

当年的事情,丈夫就占在三弟这边,按理说这一次那对母女回来,也没有多少人乐意,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就算是故意不安排屋子,给人难堪,一个是嫡长媳,一个是没有见过面的之女。这两者并不难去选择。

也是这个原因,李氏才会被揽了这差事。

胡氏只有一子,往后的爵位,自然是沈嘉坤承袭,作为妻子,李氏也就是默认的沈家女主人。

沈则雍揉了揉眉心。

胡氏坐直。

“明日你让人去看一看,怎么说也是沈家的血脉,怎能容人轻视。”沈则雍吩咐下去。

胡氏愕然。

“……宝华公主下了请柬给嘉和。”

胡氏默然,半晌后,点头:“三弟妹一路辛劳,今日才到,合该多多休息。等明日回过精神,我这做嫂子的的确应该去叙叙旧说说话。只是娘那边……”她怕老夫人不喜,这做人儿媳妇的,自然不愿意同婆母对上。

沈则雍道:“娘那边,我会去说。”

胡氏这才放心。

这三弟妹可郑氏生了个好儿子,只是这样的话,女儿那边就应该早早说明,让她另做打算。

第39章(捉虫)

郑氏有些默然。

她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事实上,她睡得挺好,只是天还未亮,人就醒过来了。听到动静的珍珠起来,屋内的灯烛有些暗,她走上前去,微一犹豫从头上拔下银簪拔了拔,瞬间就亮堂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她的声音有些干哑。

珍珠去小炉子上提了茶壶倒了杯水,温温的,午夜时分正好享用,金mama也起身了,先前她隐约有听到打更的声音:“应该是卯时初。”

这么早!郑氏怔了怔。

翡翠珍珠沉默地忙碌着,洗漱过后,天亮了一些。郑氏坐了坐,她有些茫然,去梅若斋给老夫人请安?

她并不愿意!

她回来不是重复当年的生活,天不亮起床,刮风下雨日日不缀地去给婆母请安,往往那个时候老夫人还未醒,她想走亦或是迟了些过去,却偏偏碰到早起的老夫人。她知对方一向不喜欢自己,忍了忍了,还是忍不住夫妻感情生变。

现在回来,自然不是要继续委屈自己。

她也不想和那个人有所谓的破镜重圆,郑氏有些无措,在郑家的日子显然不能发生在这里。

金mama看着不放心,轻声说道:“昨夜,姑娘就是歇在西次间的。”

郑氏刚抬头,就听继续说道:“那里是三老爷这些年的寝屋。”

沈则言从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委屈自己,老夫人更不会让人苛刻了幺儿的日常,她嫁妆颇丰,时不时贴补一二。

西次间是郑氏离开后,沈则言让人布置出来的。

原本这里该是两个孩子年幼时居住的地方。

睡梦中的沈妙珠总感觉有人在注视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郑氏坐在床头,下意识地就想要爬坐起来,砰的一声额头撞疼了。

屋内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郑氏沉着脸,她笑不出来,也不去想为何好端端地有人要往这床里面倒挂一只金铃铛,这稍一不注意就容易撞上。

“娘。”沈妙珠顾不得捂头,抱着郑氏的手撒娇:“我睡迷糊了。”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沈则言,觉得这人就是个渣男,渣的还是自己的娘亲,可这金铃铛真的怪不到他的头上去。昨晚她还觉得好看,没让人收起来呢,这说来也是她自个儿在作,怨不得他人。

郑氏怎么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在郑家就是如此,她把事情分得比较清楚,特别是外人而言,是非对错,一丝不苟。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