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再次遇到那个男人/哦吼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段清白天窝在家里写文章，晚上就跑到白星翡的酒吧“摇言”疯玩，在她第3次又遇那个机缘男后，对方再次出击要了她的微信。

    男人看着手机上刚扫到的微信名片，笑着看她：“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了。”

    段清没打算说谎，她笑笑：“是没有。”

    男人很直接：“你是刚来A市吗？以前没见过你，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那个新开的室内水上乐园玩？”他顿了顿，“我朋友搞的，有做分区，室内也暖和，听说卫生做得也还不错。”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段清略一思考答应下来：“好啊。”

    男人见她点头了，心里很高兴：“我叫王剧，那周六下午四点我开车去接你。”

    段清报上自己大名后点了点头：“好。”她看了看手机，“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剧随意划拉了下她的朋友圈，发现内容很少，发也基本是些风景照，他把手机塞进裤兜，食指勾着车钥匙转了转：

    “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段清看着那法拉利的车钥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王剧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不显：“好吧，那我们周六见了。”段清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出酒吧。

    门外冷风一吹，段清拉上了外套拉链，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有车当然不假，但段清家离摇言很近，走两步就到了，她可不想随便让什么人知道自己家在哪。

    女人朝天默默吐出一口烟圈，迈开长腿朝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段清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睁开了眼。

    “到底为什么还没来月经……”

    她不怎么记这些，但是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段清坐在马桶上焦急地想了又想，还是打算去趟医院。

    最近的医院也蛮远的，但是再远的医院就更更远了。医院的氛围她一直不是很喜欢，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来。

    女人一手插着风衣口袋，在大厅自助挂号机器上一阵cao作，随手选了个时间差不多的专家号，提着手包高跟鞋叮叮叮地上了四楼。

    妇科门口什么样的人都有，挺着大肚子老公在一边玩手机的，抱着小孩怎么哄也哄不好的，哭丧着脸被父母一通指责男方还不在场的……段清戴着耳机坐在蓝色椅子上半眯着眼听歌，时不时斜一眼屏幕上滚动的红色字幕。

    “请28号段清到401号诊室就诊，请28号……”

    再一次抬眼，瞥见自己名字的段清一手摘下耳机，在广播声里走进拐角的401号房间。

    二月还是冷，房间里不仅没像等候区一样开暖气，而且还把窗户打开了，寒冷的风顶着“通风”美名阵阵刮进屋子，让人头脑不禁多了几分清醒。

    段清不可思议地揉揉眼，醒了醒神。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连做梦都没梦见过的人，此刻正端坐在她面前，一身素净的白大褂，眼里出现和她一样的哑然。

    如今这张脸，完全暴露在段清眼前，不仅和她脑补地几乎全无二致，甚至更胜一筹……不，起码三筹。

    她看着男人熟悉的令她心动的眉眼，脑子里只想到两个字。

    机缘。

    ——可是。

    ——为什么是在妇科……

    段清不可察地闭了闭眼，捏捏手里的医疗卡，强装镇定地上前坐下。

    窗口的位置，爱漂亮的女人穿得单薄，她微微合了合衣服：“医生你好。”段清瞄了眼他的胸牌——衣逐闲。

    女人在心里点点头，记下这个名字。

    两人对视着，衣逐闲张了张嘴但没说话，像是在等什么。

    “医生？”她又问。

    衣逐闲抿了抿唇型漂亮的薄唇，开口了：“哪里不舒服？”

    才想到这茬，她舌头顶顶上腭，艰难说出：“月经没来。”

    衣逐闲向她伸出手：“医疗卡。”又问，“多久没来了？”

    段清把医疗卡递过去想了想，支支吾吾道：“大概两个月了。”衣逐闲听到说：“还记得上一次是几号吗？”段清摇头：“不记得了。”

    安静一秒。

    衣逐闲的眼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无语，段清汗颜，默默别过了脸。

    “……”

    “近期有性生活吗？”

    段清唰得转眼与他对视：“没有。”

    男人抬手放在唇侧凝了点眉，声音闷闷地：“给你安排个B超检查一下，大概两小时后”他补充道，“一楼大厅缴费，要憋尿。”衣逐闲放下手，眉毛舒展开来，还是那副淡然自洽样。

    段清点点头，慢慢从衣逐闲手里接过单据和医疗卡，一步一步出了门诊室。

    路过门口的牌子，她驻足抬头。

    “衣、逐、闲……”

    她轻轻将这个名字念出声。

    现在电梯外人不多，她搭电梯到一楼大厅缴了费，顺便在旁边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水，咕咚咕咚灌下走来走去等了两小时后，她憋着尿进了放射科的门。

    看到了拿着仪器的衣逐闲。

    ？？？

    段清惊诧的表情在脸上显现：“你怎么在这？”

    衣逐闲握着仪器的手微微收紧，淡定解释道：“放射科的医生临时有事，叫我代替他排下班。”

    段清像是信了，她没再多问地点点头：“需要脱鞋吗？”她解开自己轻薄的棕色风衣外套丢到一旁的蓝色长椅上问道。

    衣逐闲看着她的细高跟短靴，好像已经感受到手握住脚腕时的冰凉体温，他顿了顿：“要的。”

    段清依言脱了鞋，平躺上床。

    “把衣物往上撩。”男人抿了抿嘴，“裤子往下拉。”

    跟在问诊室时不一样，他被包裹地只露出一双眼睛。

    段清偏过头看戴着医用口罩和帽子的他，昏暗的B超室轻轻响起她的声音：“好。”

    她伸出右手，撩起米白色针织衫，中指无名指带起柔软的衣角，一点一点的，纤细的S腰彻底暴露在他眼前，衣物堆到胸口一半，性感浑圆的形状显露出来，一只手刚好能握住般，柔软而恰合的。

    她温顺乖巧的样子，问诊完后在诊室门口停留的风衣衣角，浅灰色的法式蕾丝。衣逐闲喉咙发紧，眼神隐晦不明。

    她，有没有记得我……

    紧身直筒浅蓝色牛仔裤修饰出段清细长笔直的腿，她右手拉着衣服，另一只手伸向牛仔长裤的钮扣。

    “……有点紧。”她小声道，为难的样子正对上衣逐闲怔愣的目光。

    衣逐闲此人，是个专业素质极高的医生，至少在他从业的这么些年，老师同事都是这么认为的。

    原先这时候，他只会嫌病人动作太太太太慢，明明三两下就能完事的活，偏偏对方眨巴眨巴眼，面红羞涩地磨磨唧唧。

    每每这时，他往往会一把帮拽下裤子说道：“要拉到耻骨联合线以下。”然后拿仪器利落地往肚子上怼，但此刻的他面对段清的求助，就像被胶水蘸在了椅子上似的动弹不得。

    “你……”衣逐闲僵硬地指了指床，“你坐起来。”

    段清眨眨眼，干脆地翻了个身跪在床的那头，利落脱下她的牛仔裤——直接脱到膝弯。她成套的内裤裹着挺翘融圆的臀，右侧大腿根，一颗小小的心形红色胎记夺走他所有视线和呼吸。

    “……躺下吧。”

    耦合剂冰凉，仪器轻柔滑转在女人平坦的腹部。

    她微侧着头伸手成拳，放在嘴边轻蹙着眉，面露隐忍的样子。衣逐闲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像在作画，但等画完之后，却发现成品不如一张白纸本身。

    几分钟的检查时间，他却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长跑，后背渗出薄汗。

    “好了，起来吧。”

    段清躺着，小声说：“衣逐闲，我没带纸。”

    衣逐闲眉心突地一跳，胸腔里的器官弹起又重重砸落，让他错愕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去看看心脏内科。

    他唰地转过身，大力抽了好多好多张，抽到后面坐着看屏幕的小护士都露出疑惑无语的神色。

    “给……！”

    一大堆纸。段清一时怀疑自己的手是否能完全握住，她伸出手覆在纸张上面，有点重地按下，想把它们握成团抓稳。隔着纸张感受到她的力道，衣逐闲手臂肌rou不自然地绷紧。

    “谢谢你。”

    她躺着拿纸擦了又擦，耦合剂湿滑，黏糊糊的，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段清小声抱怨道：“衣逐闲，好多啊。”

    女人坐起来，穿戴整齐后臂弯挎上那件棕色风衣，俯一回头，对上衣逐闲哑然的目光。

    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她柔和的声音：

    “衣逐闲。”

    “一会见。”

    几乎没什么悬念，段清拿着出来的单子复诊，又重新在熟悉的位置上看到了衣逐闲。

    “你还是适合问诊。”段清瞥了眼关得紧紧的窗户，抱着胸开门见山道。

    衣逐闲装作听不懂：“没什么问题，就是雄性激素分泌有点多，内分泌有点失调——”他抬眼，睫毛一扫一扫，“你最近工作辛苦吗？”

    “嗯……还行。”段清想，玩得倒是有点辛苦。

    “我给你配点药，你回去记得按时吃。”

    “对了，这次来了之后你要记住自己的生理日期。”衣逐闲轻声说，“现在也有很多那种记周期的APP，不会很麻烦的。”

    段清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点点头道：“我会回来复诊的。”

    男人手一顿，不可察地握了握。

    他微侧了脸和她对视，想了想还是说了：“你这天气穿短靴脚腕会着凉。”　衣逐闲眨眨眼，认真补充道：“你不冷吗？”

    “……”

    “不冷。”

    衣逐闲微蹙了点眉：“这天气你穿那么点怎么会不冷？你脚腕和嘴唇冻得都紫了你不知道吗？”

    “……”

    你是怎么看出我口红下的嘴唇发紫？见他絮絮叨叨还要再说，段清不耐地翘了个二郎腿，身体微微后仰道：“衣医生，没人告诉你不要多管美女闲事吗？”

    衣逐闲一愕：“什么？”

    “什么什么，怎么穿你怎么看就行了。”

    衣逐闲不理解地摇摇头：“你不知道你体寒吗。”他抖了抖手里的单子，“而且还经期紊乱。”

    又想到高铁上问年龄的事，段清咬了咬牙，那种想打人的感觉又上来了。

    这还不够，衣逐闲作死似地又说：“而且其实我问的是什么美女……”

    哈哈。cao。

    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段清一把抢过单子，皮笑rou不笑道：“呵呵，真是谢谢医生了。”右手“啪！”地砸下拿走她的卡，“再也不见了。”

    她高跟鞋噔噔蹬，转身怒气冲冲地出了诊室，走到门口，又遇熟悉的执勤牌。

    衣逐闲名字后面的牌子滑块在“执勤”的位置，她毫不犹豫地手一抬，愤恨一滑，滑块唰地移动到“休息”下面。

    哼！

    下一位病人和她擦肩而过走进诊室，衣逐闲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卡，低低笑起来，眉眼是压不住的欢喜：“你好，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