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全文完

    漩涡鸣人,唯一的朋友。

    佐助摩挲着破旧的石碑,本来已经消磨的字体被重新填补,烫金色的油漆在阳光的照耀下灼得人眼睛发疼——宇智波富岳夫妇。

    这里,本该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是没有人会来的地方,是马上就要被占用的地方。卡卡西找到自己,委婉地表达了木叶高层征地的愿望,佐助没有阻拦,阻拦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个地方已经说不上是个家了,不过是浸满宇智波鲜血的土地罢了。

    佐助放下手中的一小束铃兰,静静地靠在父母的墓碑旁,他记得,鼬的墓碑被他立在后面一点的地方,那永远的影子,永远的沉默。

    可能之后就不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唯一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已经快要消失了,也不应再有牵挂,但是,或许——那双燃烧着的湛蓝的眼睛,佐助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他的羁绊。

    鸣人正在和雏田约会,或者说雏田单方面在约会,而鸣人极可能只是大大咧咧地跟随着,佐助很清楚漩涡鸣人有多期盼一个家庭,而自己,佐助看向自己的右手,因为任务而受伤的右手缠着几圈绷带,自己永远也不能给鸣人一个平淡安稳的家庭。佐助如今的生活枯燥无味到如同赎罪——执行任务,返回结果,执行任务,返回结果,执行任务,返回结果。无止尽的任务与无止尽的结果,本来潜意识里只是做着补偿那个人的事,好像意义也开始变得不再明显。

    “村子里的晚霞是最好看的说。”

    佐助抬起头,一朵火烧云撕裂在天空的缝隙处,红,漫天的红像席子一样铺满整个天空,鸣人有时候确实会说出不少大实话,虽然他是个没脑子的家伙,不,也不是没脑子,他总是很会发好人卡,是应该说没情商吧,但似乎确实智商也不算高,想到这里,佐助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从室内传来,这种时候除了那个笨蛋还会有什么人过来这种地方呢?废弃的宇智波领地,令人心生厌弃的姓氏。

    “……佐助,你真的回来啦,我看到你的老鹰,就猜会是你的说。”

    面对自己,就总会时不时跳出来的口癖吗?佐助转过头,看见鸣人穿着一件橙色的T恤,上面印有漩涡一族的家徽,这件衣服是新做的吧,以前佐助没有见过,不过也有可能做了很久了,毕竟佐助真的很少回村子。

    “是,因为任务完成了,有一些高级资料比较危险,我送回来安全一些。”

    “这样啊,确实也是,毕竟佐助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你是……傻瓜吗?”

    “啊?你说什么啊混蛋佐助!”

    并没有什么高级资料,只是想回来就回来了,或者说,因为带着某种期盼相见一些人一些东西才回来了,但是某人好像并不自知的样子,佐助实在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鸣人跳脚的样子还是那样有意思,如果忽略他现在干练的板寸头和缠着绷带的右手的话,他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其实一定要说的话,那场战斗不该是自己赢了吗,毕竟鸣人也不是个左撇子却留下了完好无缺的左手。

    鸣人显然并不知道佐助心里的小九九,他不自觉沉浸在佐助调笑后的注视里,感觉异常舒适。被迫和雏田逛了一天街真的很累,但是佐助的目光好像有治愈功能一样让他很舒服,可能佐助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目光有多温柔吧,不希望他知道,因为以他的性子,一旦知道了一定会收回去的吧,还会顺便嘲讽自己一番,鸣人肯定地想。

    “要一直呆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回来了?”

    “没有说的必要。”

    相当佐助式的回答。

    鸣人莫名地有些心酸,即便四战过去了,许多人对佐助停留的印象依旧还是“木叶村的叛忍”,闲聊时说起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哦,那个木叶村的叛忍啊。这样的形容方式与自己的简直天差地别,即便佐助似乎毫不在意,鸣人依然会感到难受。

    “都回来了,要去我家看看嘛?”

    “没有这个必要,我很快就离开了。”

    “可是……你不是才刚回来嘛!”

    “因为没有停留的必要啊……”

    没有停留的必要?鸣人的眼睛被佐助倚靠着的墓碑瞬间刺痛了。没有亲人的木叶,好像确实没有停留的必要,可是,可是自己真的非常想念这个人,会担心他在外面是否安全,食住好不好,即便明知条件肯定会艰苦,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有所担忧,这样想着,鸣人的视线顺着佐助的脸停留在了他的受伤的右手上。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和你说?”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

    “因为我是你……”

    “唯一的朋友吗?”

    佐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句,因为鸣人脱口而出的确实是这句,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啊,确实是这句自大到自私的话,虽然佐助从未去纠正他。

    “朋友之间不需要事无巨细吧。”

    佐助的眼神太冷漠了,鸣人感觉有一盆冰水把他从头泼到脚,这样冷酷的话语让他犹如窒息。

    “我只是……很担心你……”

    佐助看着他没有说话,一直担心的嘲讽也没有如期而至,鸣人涨红着脸看着佐助。

    “朋友之间不需要,如果是亲人的话……不,亲人之间也不一定,爱人之间才需要这样吧鸣人。”

    爱人。

    如此陌生的词汇。

    连亲人都没有的人在谈论爱人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鸣人或许还会大大咧咧的说出“那佐助将我当zuoai人吧”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可是“爱人”是多么惊人的词汇,现在的鸣人或多或少懂了些,毕竟鹿丸会称手鞠为爱人,小李一厢情愿地称小樱为梦里的爱人,井野想做佐井的爱人。

    没有办法脱口而出,以爱人的身份。

    佐助直直地看着鸣人,他在等一个回答,最开始,佐助并没有想到鸣人会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或许只是会多收一张名为“爱人”的好人卡,但是鸣人沉默了,吊车尾也是会成长的啊,佐助愉快地想。

    并不需要一个脱口而出的回答,佐助宁愿他能真正地动动脑,思考一下这个答案,真实的答案。

    当最后一个宇智波走出宇智波的大宅,夕阳把留在宅子里的漩涡映照的如此可笑。

    他们是,守护着宇智波的漩涡和期待着漩涡的宇智波。

    比起佐助,鸣人甚至更晚知道宇智波大宅被征收的消息,他急匆匆地找到六代目想要挽回点什么,可是六代目严肃地对他说,佐助已经答应了,然后鸣人显而易见的失望。

    已经答应的佐助吗?比起他来自己显得更加愚蠢。明明不是宇智波却总想着守护着那里,想要守护宇智波的家,可真正的宇智波却如此轻易地舍弃了,好像舍弃的根本不是一个家,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为什么?不能理解。

    自己好像一个傻瓜,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卡卡西看着失落地鸣人也有些不忍,他笑着说:“虽然被征用了但是并不会一下子就全部推倒,趁着宅子还在,去看看有什么想要保留的东西吧,替佐助保留的东西。”

    再次踏足宇智波的宅子,鸣人才发现这里有多大。

    有多大,就有多空旷。

    陈旧的设备,空旷的布置,宇智波的宅子里没有一点居住的气息,更像是一个收容所一般,但是这却确确实实曾经是佐助的家,而在鸣人的潜意识里,现在也该是。

    一个不像家的家。

    在每间卧室的门口都会有刻有名字的标识,这倒是方便了鸣人的查找,佐助的卧室在比较深处的地方,但对面卧室的名牌看不清楚了。木质的名牌上面遍布着深浅交错的刻痕,昭示着破坏者的愤怒,隐隐约约,一个名字跳入脑海——鼬。

    这应该是鼬的卧室,这么想着从轮廓似乎又能依稀辨认出来,鸣人忍不住打开了这间卧室的门。

    极其空旷的卧室。

    这么说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比其他的卧室至少还会有或多或少的陈列,这间卧室似乎什么都没有,除了最简单的一张圆桌和铺在一侧的被褥,就什么都没有了。鸣人不知道这是在被佐助改造后还是原来就是这样,因为真的太过空旷了。

    鸣人走进去,老旧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整间卧室显得阴森森的。靠窗的位置透出几丝光线,鸣人不由自主的向那边走去,很奇怪,如果是小时候的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对现在已经长高长壮的自己来说很奇怪,靠窗的木板,有一块的脚感非常怪,倒不是说是中空的,但是确实和其他的木板不太一样。

    鸣人忍不住仔细观察起这块木板,他小心地抠着边缘,亏了年久失修的福,木板已经有一些脱落了,比较轻易地就打开,中空的木板下面堆满了棉絮,在棉絮的中央放置着一朵已经干枯的向日葵。

    向日葵吗?

    鸣人小心把它包起来,又仔细地摸索了下木板下的空间,似乎这就是全部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唯一留下的确实是这个,一只已经干枯的向日葵。

    鸣人想,或许会留下什么其他的东西吧,如果是鼬的话。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机关还是什么东西,鼬都没留下。虽然失望,但是鸣人还是小心地包裹着向日葵把它收了起来。

    佐助的卧室跟鸣人想象中并没有很大差别,有一张茶几,一个小小的书桌,几只苦无挂在柜子上,相比起自己乱糟糟的小房间,佐助的卧室显然要大气的多,不过话说回来,整个宇智波宅也已经很了不得了所以佐助的房间比自己的大倒是也很正常,衣柜里只有寥寥几件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深色搭配,但是样式不同,比起自己万年不变的橙色套装似乎又要好些,应该是偶尔还会回来的缘故,房间比其他空置的那些要干净不少,明显被打扫过,虽然日用品不多但是还有被居住过的气息。

    鸣人忍不住躺在佐助的床上,脸埋进枕头里,轻轻地嗅着,是佐助的气息。

    因为从来不会主动邀请,所以鸣人从来没有以朋友的身份进过佐助的卧室,今天是第一次,而且也还是没有允许的擅自闯入,想到这里,鸣人忍不住嘟囔起来。

    “真是个混蛋的说……”

    佐助的味道是很干净的。

    和他平时展现出来的阴郁气息不同,他似乎有着轻微的洁癖,枕套和被褥都有微微的皂香,混着佐助自己的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挑逗感,很干爽但是很诱人,也很喜欢。

    鸣人整个人埋进床上,欢快地抱住枕头翻滚了两下,一张不大不小的纸张从枕套中飞了出来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亮光来。

    是一张重新粘黏过的合照。

    这张合照鸣人是十分熟悉的。

    是当初七班的合影,但是卡卡西和小樱都被无情的剪掉了,剩下的两个人被拼在了一起。

    照片微微泛黄,且鸣人的那个部分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拇指印,应该是因为照片的主人多次摩擦照片导致的。

    这是一件既奇怪又美妙的感觉。

    鸣人看着照片上还年少的自己和佐助,明明是那么不对付的两个人,到最后确成了对方最亲近的人,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

    爱人吗?

    鸣人沉默地摩挲着照片上佐助执拗的脸颊,那家伙果然很帅啊,从小到大什么的。可是爱人吗?从未想过这种事,因为从未想过所以初次听到会觉得震惊和无措,但是因为知道这样的事所以又觉得不能够轻易对待。

    想要了解佐助,想要帮助佐助,想要佐助快乐。

    好奇怪,这么多年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这么多年自己只是在不断地追逐着他的脚步,不想被扔在身后,想要让他回来,和他并肩同行。

    这么固执地不愿意放弃他,明明谁都放弃了,但自己却就是这么固执的不愿意放弃,这是爱吗?鸣人不知道。

    “啊……!我果然很笨啊!脑子一点也不好用!”自暴自弃地嘟囔着,鸣人觉得自己被困扰了。

    “那个家伙真是……为什么要给脑子不好的我出这样的难题啊!”

    鸣人忿忿地指着照片上一脸倨傲的佐助,然后歪了歪头,这个好看的人真的从不放过让自己苦恼的机会。

    他把照片平摊开来,仔细地整理好四角,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它放进枕头里,简单收拾了下被自己弄乱的地方,转身离去。

    佐助是非常过分的人。

    在鸣人再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他相见是在两年后,那时的宇智波主街道已经不见了,族徽被践踏在施工的地面上,即便阻拦,没有任何实权的鸣人似乎并不能做些什么。

    宇智波一族的的墓碑被迁移到了公墓那边,那束干枯的向日葵被鸣人埋在了鼬的墓碑下,他依旧不懂为什么,宇智波一族全都难以理解,鼬是这样,佐助也是这样。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因为没有必须回来的必要。”

    没有吗?鸣人喃喃道。

    似乎表面上是这样的,毕竟唯一是家的象征也没有了啊。

    “……在你离开,在我得知佐助的家会被征用后,卡卡西让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为佐助保留的东西,”鸣人的哀伤地看着佐助,“真的是很空啊,佐助的家,但是都是很温柔的人呢,无论是佐助还是鼬。”

    “因为鼬给佐助留下了一朵向日葵啊。”能够清楚地看见,佐助的瞳孔瞬间放大,鸣人的心里有些怪怪的,“而且我也看到了,佐助……对我的认可,但我是个傻瓜,想着是佐助的东西就把它放回去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的说。”

    “向日葵吗……”佐助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鸣人,”佐助缓缓抬头看着他,目光深谙,“你想好了吗?你的答案。”

    “我想……想成为佐助的亲人!”

    看着佐助一瞬间嫌弃的皱眉,鸣人不禁心头一跳。

    “我不需要亲人,鸣人。”

    时光将他们打磨的都更加成熟,佐助苦笑道:“你还不懂吗鸣人,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亲人。”

    一旁的向日葵田在怒放,佐助摘了一朵别在鸣人的耳后,他用手捧着鸣人的左脸,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火红的晚霞仿佛在燃烧着,噼里啪啦的打下深深浅浅的光影,映照在佐助的脸上显得不太真实,或许,本来佐助就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完美的五官雕刻出仇恨,眷恋,期盼。

    “鸣人,别让我伤害你。”

    他俯下头,给予上帝一个吻,像最忠实的信徒。

    感觉好像没有实感一般,是佐助的吻吗?鸣人不知道,风吹过,鸣人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一个虚幻的吻。

    “鸣人君,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正式交往!”雏田满脸羞红伸出手中的牛皮纸袋,感觉像是织物一样的东西,鸣人有些讶异,从来没被告白过,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鸣人确实带来了不小的惊喜,虽然已经简单的约会过,但好像都不如这一次,心在砰砰作响,雷鸣一样。

    雏田喜欢自己。

    认识到这一点的鸣人是那样欣喜,小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被诚挚地接纳的感受。雏田好可爱,她喜欢自己,想要和我在一起,我会有个温暖的家,雏田真的好可爱。

    忍不住夜晚就失眠了,鸣人控制不住地想象着自己答应了雏田后,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样。会很温暖吧,根本想象不出来,但是觉得一定会很温暖,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非常的期待,然后佐助也会和自己一起体验家的感觉吧,有人等待着回家的感觉。

    不对,佐助?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幻想里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出现他?为什么佐助会和自己住在一起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鸣人托着脸蹲在向日葵标本面前发着愁。

    想要自己有个家,但是更想让佐助有个家。想要照顾他,事无巨细的关照他,如果他没有而自己有会很伤心,很难受,但是佐助怎么样才能有个家呢?啊——鹿丸说过手鞠就是他的家。真的是个很rou麻的人啊,但夫妻感情很好也是事实,所以,家怎么样的呢,幸福的家是怎么样的呢,是两个相爱的人组成的吗?

    佐助,爱人吗?

    鸣人蒙住眼,那个朦胧的吻依稀就在不久前,但是,已经又过去大半年了,鸣人把头发又剪短了写,好像自己还拔了个子,不知道有没有和佐助一样高了。

    好乱,好烦躁。想要接受雏田,其实是哪个女生都可以,和自己组成家庭然后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怎么办,该怎么办。

    小樱笑着说他在单相思,虽然不确切知道鸣人在思念着谁,但是能猜到个大概,是那个人吧,我们共同思念着的人。

    “鸣人,为什么不接受雏田的告白呢?”

    “啊,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喜欢雏田吗?”

    “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啊?别太任性呀。”

    那是怎么样?

    因为思念,因为想象。

    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避开那个人的出现,无论哪种家庭生活都想要和他一起度过,不能因为“家”就这样草率地答应雏田,雏田她明明……明明值得更好的。

    “鸣人你……真的很迷茫啊。”

    “?”

    “因为你是那种所有心事写在表面的人啊。”

    “……有吗?”鸣人忍不住尴尬地挠挠头。

    小樱状似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我确实一直都很想一个人……呃,你,你不认识的,是一个外村的人来着。”鸣人慌张地掩饰着,“他因为不在我们村子里,我一直都挺想他的,想和他一起生活,和他拥有一个家。”

    “……是单相思吗?”

    “不……不知道,他拒绝过我,”鸣人挫败地说,“他不想要我当他的亲人,非常无情的拒绝了我,但是事后又送给我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吗……?”小樱喃喃道,“真是有心的送法。”

    “鸣人啊,你知道向日葵的话语是什么吗?”

    “……呃,是什么?活波善良,积极进取嘛!”

    “是沉默的爱。”

    “送鸣人向日葵的人应该是爱着鸣人的,虽然沉默,没有开口,但是是充满着爱的啊。”

    突然就明白了,佐助的话语,佐助的举动,佐助的一切,他漆黑的瞳孔好像要把自己拉扯进去一般,那分明是占有欲和对自己的渴望。

    佐助的爱恋似乎应该无疾而终的。

    沉默的浪漫,怎么样都不应该拿出来对付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会被完全忽视掉的。

    枭鹰总是比佐助的步程要快那么一点,当佐助到达木叶时,鸣人已经笑嘻嘻地提着枭鹰等着他了。

    好像长高了一点,头发又被剪短了吗?感觉比上次还要短了。

    鸣人扑进他的怀里,浸满阳光的气息是佐助的救赎。佐助伸出手安抚着被拥抱者的小脑袋,刺刺的,像小刺猬一样,鸣人适时地抬起头,笑的一脸健气。所以说,还是会回来,明明知道这样做并不是正确的,但是还是想要回来,看着他的笑脸会觉得救赎。

    已经不想去知道答案,时间开始消磨佐助的心性,他希望这个人幸福。去追逐幸福吧鸣人,在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之后,我已经不想执着于与你无谓的妄想,我早已葬身黑暗了。

    “这次要待多久呢?待久一点吧佐助!我快要当火影了,卡卡西老师都给我配了新房子!”

    新的房子吗?宇智波宅已经荡然无存了。

    失去家的人和获得新家的人。

    佐助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完全放手,衷心祝福。

    “你不会想到房子在哪里,就在你家隔壁那条街上!高层答应我会为宇智波家留下一些用于纪念和观赏的东西,所以主宅会被留下,只可惜你不能进去住了……”

    本来行进着的脚步停驻了,鸣人疑惑的转过头来,佐助的表情很精彩。倒不是说是什么非常不符合人设的夸张表情,反而是那种明显混杂了多重情感的表情,扭曲的复杂表情。

    “为什么?鸣人,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

    “别再这样说了!”佐助粗暴地打断他,“我说过,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亲人,不需要羁绊,所以别再这样说!”

    “因为我……想做佐助的爱人,”鸣人的眼睛亮亮的,润着如水的温柔,“我想要陪伴在佐助身边,因为佐助痛的话我也会痛,我有很认真的想过,不是开玩笑或者说大话,我想要做佐助的爱人,我喜欢佐助。”

    坚定的目光,明亮的眼睛,这是漩涡鸣人的告白。

    “你……在打嘴炮吗吊车尾?”

    “什么打嘴炮啊混蛋佐助!我是很认真的在告白的说!”

    告白吗?

    始料未及。

    绝对是来自漩涡鸣人的重重的一击啊。

    鸣人,你知道的吧,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相信这些苍白言语的我会深陷其中,即便落入泥淖也要拖着你一起坠落,你将无法逃脱,直到只能依靠宇智波佐助一人为止。

    佐助扶住鸣人的后脑,直视着他,脑海中都是他微微喘息的模样,湛蓝的双眼湿漉漉的。

    为我喘息吧,鸣人。

    你是我的。

    后脑传来不容置疑的力度,鸣人有些恍惚之际被亲吻了。舌头探进来,划过齿列,一点一点的探寻着整个口腔,这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吻,霸道至极。牙齿相撞的时候鸣人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嘴唇好像被咬破了,但是佐助没有停,他像暴君一样侵略着想把怀中之人揉坏了嚼碎了吞入腹中,无关情欲,只关爱恨。

    沉默的爱恋不语,张口的告白委婉,或许就是宇智波佐助的风格吧,或者说,是宇智波家的风格也说不定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