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阳光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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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水温度比较烫，莱恩泡在里面，皮肤感受着来自热水的刺痛，起了一片红，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毛孔都被洗净了。 在和那个人做完，他很需要这样的清洁。 本来说想直接睡一觉，阿米特还特地表示床让给他睡，但是他闻到了自己身上还有那个人的味道，坚持泡个澡再说。 他点了一支烟，看着自己手臂上被那个人抓出来的青紫，叼着烟，用热水多搓了几下，希望这样能去掉这些痕迹。 但是就跟以前无数次一样，这些痕迹至少要过一两天才能消掉。 莱恩已经没力气骂人了，仰头吐了一口烟圈，在热水和热气的熏染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莱恩，我给你拿来换洗的衣服了。”阿米特掀开帘子，就看到莱恩泡在浴缸里睡着了，抽到一半的烟掉进了水里已经熄灭了。 阿米特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衣服放到一边，然后捞出烟蒂。丢进垃圾桶里。 低下身子去观察莱恩，他从来不注意别人的长相，可今天一看，莱恩确实是长得好，不怪当年有那么多追求者。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长长的睫毛像洋娃娃一样，但是浓密的剑眉抵消了长睫毛带来的孩子气。虽然坚挺的鼻子上斜着的有一道长疤，却给他这张脸添了些野性。 在他打算继续观察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如果这样在澡盆里睡着是容易感冒的，便停止了对对方的脸的扫描，上去推莱恩的肩膀，他就又注意到他脖子上点点红斑。 蚊子咬的？这季节还有蚊子？ “莱恩！你被蚊子咬了！”阿米特推醒了莱恩。 莱恩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蚊子？” “你看你脖子！”阿米特戳这他脖子上的红斑说道，“我没见过那么能咬这么密的蚊子。” 莱恩起身拿起一边毛巾擦了擦自己，裹好，走到镜子前观察，他才明白阿米特把那家伙留下的吻痕当做蚊子咬的包了。 “看来是一只臭蚊子。”莱恩冷笑了一声，用手狠狠的搓了几下，让脖子红了一片，那点吻痕就不明显了。 阿米特赶紧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到一瓶香膏，走过来，拉开了莱恩的手，用手取了一些香膏涂在了莱恩的脖子上：“这个药膏是我mama自己配的，对虫咬非常管用。”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莱恩被他摸得有些痒又有些好笑，伸手接过了香膏对着镜子自己涂起来了。 阿米特这才反应自己直接上手了，手上还有些香膏的油和刚刚触碰对方略烫的皮肤滑腻触感，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赶紧把手上的油在衣服上擦掉，希望也能甩掉刚刚奇怪的感觉。 “既然诅咒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去印度？”莱恩把香膏还给了阿米特，他看样子涂了一些，毕竟这又不是真蚊子咬的，不能浪费人家mama的药。 “我老家在德里，咱们要先穿过英国，飞过北海，横穿欧洲大陆，然后途径中东最后抵达那里，我算了下时间，飞毯旅行的话至少要一个多月。”阿米特从兜里拿出了地图比划着。 “还好，我还没出过这么久的门呢。”莱恩一边说一边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阿米特看着他的背影，心生羡慕，对方的身材线条协调，有着力量感，尤其是他的手臂肌rou，肯定能抱起几个自己，阿米特心虚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那个，莱恩，你能带我锻炼吗？”阿米特犹豫地说道，他上次连拖人进帐篷都做不到，他太瘦弱了。 “好啊。”莱恩擦着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屋子都有一股柑橘的香味。“那你明天不能睡懒觉了，和我一起起来晨跑。” “啊……”唯独早起阿米特做不到。“那算了。” 莱恩早就预料到了，浅笑一声就躺倒床上了，这段时间他都在睡地板，现在重新回到床上，真他妈的舒服。 阿米特看他要睡了，就熄了大多的灯，只留下面前的一盏，盘腿坐下继续读书，可是经历了着多事的一晚，有点看不进去，就合衣躺在了地板准备睡觉。 帐篷的顶上那些星座闪烁着光芒，莱恩看着那些星座，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 对他来说，帕比是学生时代的执念和好友，是囚禁生涯时的支持他的信念，现在逃出来的他，帕比又是什么呢？ 他还敢继续爱她吗？回忆起顶着她模样的摩利甘脱光站在他面前，他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羞耻，没有一丝欲望。 这样的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想起照片上那个健壮的男人，她找到了新的幸福，对自己，对她都好吧…… 霍格沃茨那几年，不过是他年少慕艾，朦胧青涩的单相思，早就错过了。 莱恩疲惫的闭上眼睛，这样的自己能配爱谁呢？ “那个，莱恩……”阿米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莱恩睁开眼睛，看到阿米特蹲在床脚，可怜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 “我睡不惯地板……我可以睡床吗？等我们到下一站我绝对买个吊床，到时候都有床睡了。”阿米特不好意思的说到，他明明已经答应把床让给莱恩了。 “一起吧，你这床太大了。”莱恩笑的说道。虽然他现在没了爱人，但是至少，他身边还有个傻了吧唧的朋友。 阿米特松了一口气，爬上了床，躺到了一边。 还是床舒服，也不知道莱恩怎么做到睡那么久地板的。 没一会儿，阿米特就听到了莱恩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阿米特又想起他看到的他和塞巴斯蒂安的那个吻，他明明说他们囚禁了他，但是他还是不顾生命安全的去帮他们找药，今天又看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好复杂啊……啊……成人世界的感情，好复杂啊…… 阿米特头疼了，他想回自己的家把自己锁在图书馆里。 而且他又升起了一个疑问，两个男人是怎么做的呢？ 他知道用屁股，可是屁股不像女人有那种器官啊，难不成是—— 怎么可以的？能进去吗？不脏吗？事前要清理吗？ 阿米特满脑子冒着各种问号，彻底失眠了。 冈特老宅的餐厅又是烟云密布的一个早上，梅打开餐厅门的时候被呛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去见她服侍冈特家的老祖先了。 小安妮躲在奥米尼斯的房间里不敢出来，奥米尼斯从睡梦中清醒，咳嗽了几声，他也闻到了那不快的味道了。 他摸索的披上了睡袍，拿着手杖走去了餐厅，他这次一定要重新立一下规矩。 “塞巴斯蒂安！适可而止！”奥米尼斯推开门对里面的人大喊。 “嗯。”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低哑，完全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了。“你醒了呀，冈特大法官。” “你又怎么了？”奥米尼斯一挥魔杖打开窗户开始透气，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没怎么。”只是吃醋吃海了去了。 塞巴斯蒂安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一瓶莱恩的血，放到了奥米尼斯面前。 “你的药，小猫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找的，说能解除诅咒。”塞巴斯蒂安一连串说了这么一段话，觉得嗓子干的疼，这个时候梅递上了柠檬红茶，他举起来一饮而尽，果然嗓子好点了。 奥米尼斯有些意外，拿起了那瓶药，打开闻了一下：“这是他的血？” “你的鼻子是狗吗？不对，狗也闻不出是谁的血。”塞巴斯蒂安的声音恢复了。 奥米尼斯笑而不语，举起小瓶一饮而下，他身上永远都有一股太阳的味道，他的血也不例外。 在血液进入他的身体后，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包裹了自己，肋骨之间的那个伤口不再疼痛。 他确实给自己找到了解药。 看到奥米尼斯露出幸福的微笑，塞巴斯蒂安愤愤的捻灭了手上的烟，给这古董桌子留下了一个香烟印。 “他看起来如何？”奥米尼斯轻舐自己的嘴唇，确定自己没有浪费任何的血。 “……挺好的，他和阿米特一起旅行。”塞巴斯蒂安靠在椅背上，明明昨晚睡到了他，过程也很爽，自己也没被打，但是一想到他把自己认作奥米尼斯，心里这坎就迈不过去。 他还不如揍自己一顿呢，至少他知道是谁把他干爽的。 “在旅行啊，也挺好的。”奥米尼斯想着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各地游玩的样子，心情宽松了许多，但用手指轻轻沿着瓶子得边划着，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对他的思念会越来越深。 但他不允许自己沉迷在这种情绪里太久，他收起了瓶子说：“那我们可以集中精神干我们的事情，既然我的诅咒好了，那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让那些议案真正的得到施行，把躲在黑暗中的人抓到阳光下。”奥米尼斯坚定地说道。“查理和老亨利的仇，必须报。” 塞巴斯蒂安也坐正，准备听奥米尼斯的计划。 一上午的计划让奥米尼斯有些疲乏，他回到了房间躺一会儿。 梅打开了窗户，他能听到窗外风吹落树叶的声音。 夏天原来已经结束了。 他握着那个装过血的瓶子，放到鼻间轻嗅。 很早之前他就尝过他的血了。 那是六年级考完试后，那年天气格外炎热，就算是初夏，在室外也很快会出汗，于是莱恩提议去黑湖游泳。 奥米尼斯别说游泳了，都没下过下齐胸的水，泡过最深的水也就是自家的浴缸。 “我教过我七个弟弟怎么游泳，我肯定也能教会你。”莱恩很自信的说道。 他找到了黑湖一块齐腰深的地方，自己先脱得只剩下内裤跳了下去，然后招呼奥米尼斯。 奥米尼斯犹犹豫豫的脱掉了衣服，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莱恩看他这样变扭，就说：“我们都是男的，也一起上过厕所，你有的，我也有，你担心什么？” 奥米尼斯一咬牙脱掉了裤子，也进了湖里。 水真凉，他一进去就打了一个寒战，牙开始打颤。 看到他冷，莱恩走过去摩擦他的胳膊前胸后背，“我都忘了你身体容易受寒，应该让你先活动下再下来。” 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奥米尼斯感觉心跳加速，血液上涌，没一会儿就暖起来了。 “你脸怎么红了？”莱恩伸手去摸奥米尼斯烧红的脸，“这么一会儿就发烧了？” “没事……”奥米尼斯有些恨他的迟钝了。“你不是要教我游泳吗，快点教！” “是！冈特级长！”莱恩先让奥米尼斯学会在水中换气，就拉着奥米尼斯的手，告诉他，让他牢牢地抓着自己的手，之后脸埋进水中，脚蹬起，让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中，之后在水中练习抬头换气。 奥米尼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按照他的步骤把脸埋进水里，让自己的身体成直线漂浮在水上。 但是他忘了要换气，只是憋着气，感受着被他拉着的感觉。 莱恩看他半天不抬头，一边诧异于他的肺活量，一边担心他是不是晕过去了，赶紧拉他起来。 “没事吧？” 被冷水泡过后，奥米尼斯的脸不那么红了：“我不知道怎么换气。” “这样……”莱恩把奥米尼斯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头上，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放在嘴上，然后让自己埋进水里，做换气动作，让奥米尼斯感受这个过程。 奥米尼斯的感受很怪异，这只是教换气而已，可每次莱恩在水中的吐气或者浮出水面时的吸气都会打在他手掌，他都会有奇怪的感觉。他的呼吸很有力度，也很有生命力，可那有力的呼吸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果他稍微用力一些，收紧手掌，他就无法呼吸了。 他如此信任自己。 可自己想的是想彻底控制这个人的呼吸。 让他全身心地为自己存活。 这种想法迟早会让自己背叛他这份信任的，奥米尼斯这么想着。 来回几次后，莱恩终于站起来问奥米尼斯有没有记住，奥米尼斯再一次尝试了换气，这一次很顺利。 接下来莱恩开始给奥米尼斯解释游泳的动作，还手把手带着他坐手部动作。 奥米尼斯能感觉他的结实的上身贴着自己的后背，手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做划动的动作。 奥米尼斯的心快跳出胸膛了。 “记住了吗？”莱恩问。 “大概吧。”奥米尼斯支支吾吾的说。 这次还是像之前一样，莱恩拉着他的手，让他平躺，然后松开了一只手，用手在水中托住奥米尼斯的腹部，让他保持漂浮，看他还能维持，就把另外一只手松开了，去扶奥米尼斯的后背，这样可以给奥米尼斯胳膊活动的位置，还能保护他不沉底。 他的手虽然在冷水里泡过，但是还是很暖，粗糙的掌心触碰到奥米尼斯脊骨的时候，奥米尼斯感觉一阵电流从后背流向全身，他忘了他的脸还在水里，呛了一口水，慌忙挣扎想要起身，结果只是呛的更多的水。 莱恩赶紧拉起了他，但是他还在挣扎，两个人同时重心不稳滑倒。 莱恩下意识的扶住了旁边的石头，但是石头很锋利，一下划破了他的掌心，忍着剧痛他抓住了石头，并稳住重心，捞起了奥米尼斯。 奥米尼斯被他揽在怀里疯狂的咳嗽，想把呛到的水咳出来。莱恩看自己手心都是血，就用手背帮他拍后背。 缓了好一会儿，奥米尼斯才停了下来，看他这样子肯定不能继续学游泳了，莱恩有些愧疚，自己没保护好奥米尼斯，让他呛到水了，也就没了继续教人的心思，带着他上岸了。 “你的手受伤了？”奥米尼斯闻到了他手上有血腥味。 莱恩看了一眼手掌上的划伤：“小伤而已，不碍事。” 奥米尼斯不管他，直接拉起他的手舔了一下，除了湖水自带的淡淡的水藻味，他的血和他身上一样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在他打算再舔的时候，莱恩甩开了他。 “干嘛啊！”莱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感觉莫名其妙。 “消毒。”奥米尼斯认真地说。“湖水不干净，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那你也不用舔啊！”莱恩有些炸毛，被自己好兄弟突然舔下手，这感觉怪透了。“我们都是吐一口唾沫摩擦摩擦就行了。” “听起来挺恶心的。”奥米尼斯捡起一件衬衫开始擦身上的水，面无表情的说。 “就算恶心也比你直接舔的程度低一点！还有你拿的是我的衣服！”莱恩从他手上抢过自己的衣服，也擦起来。 两个人忽然对对方生起闷气来，莱恩找出自己的魔杖给自己的内裤上了个烘干咒语，看着奥米尼斯再摸自己的魔杖，就顺带帮他也烘干了一下，之后莱恩把他的衣服和魔杖丢给他，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莱恩……”奥米尼斯也穿好了衣服，语气有些闷，“下次你还会继续教我游泳吗？” 莱恩本以为他会指责自己拉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害得他如此狼狈，没想到他还想继续学，信心又回来了：“没问题，奥仔，你想学的时候找我就好！” 他们两个又恢复了友好，一起准备走回了学校。 奥米尼斯决定撒个小谎：“其实，以前我在家里受伤，我的mama就会这样帮我舔伤口，我不知道会冒犯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莱恩早就不在乎这档子事情了。 奥米尼斯拿出了自己的一块手帕，拉住了莱恩那只受伤的手，用食指轻轻抚摸那条伤口，原本有些愈合的伤又破开了，莱恩嘶了一声，奥米尼斯则很快的用手帕帮他包扎好，好像刚刚他只是想确认上口的位置，并不是有意伤害他。 “这样就好了。”奥米尼斯对他微笑。“回去涂点药就应该能愈合了。” “啊……”莱恩看着手上的包扎，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奥米尼斯不会故意伤害我的。 当时是他这么想的，人生第一次否决了他最信任的直觉。 随后他们一起走回了主楼，在大厅分手，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 在感受到莱恩走远后，奥米尼斯把那刚刚抚摸过伤口的食指放入嘴中吮吸。 那一点点淡淡的阳光味道，足以让他有勇气面对回到冈特家的压力了。 而今年，他将实施自己的计划，看看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 现在这一点点阳光让他充满着自信，他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