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顽石与烈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句:北京我爱你!

可面前就站着他,她一下子又说不出口了。

只能笑得像个笨蛋一样,抬头望着他。

薛定很淡定,面对她的突然到访,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达。就好像反正来都来了,那就尽一尽地主之谊。

正是晚餐时间,干脆带她去吃了顿烤鸭。

全聚德的,中华老字号,店面就在后海边上。

后海这块地,一年四季都是好地方。

天气尚暖时,无数酒吧面朝后海,乐队就驻扎在里头。这一片据说是中国原创音乐与民谣的诞生地。

天冷时,就像今日,后海结起了厚厚的冰层,大胆的孩童立在冰面上玩耍,嬉笑打闹,又为这里平添几分热闹。

薛定教祝清晨一鸭三吃,第一吃,吃鸭rou。

第二吃,将烤鸭片皮后较肥的部分,片下切成丝,回炉做鸭丝烹掐菜。

第三吃,将片鸭后剩下的鸭架,加冬瓜或白菜熬成鸭汤。

他拿了张菲薄的荷叶饼,将片好的鸭子蘸上甜面酱,配上黄瓜条、葱丝,灵巧地卷起来,递给祝清晨。

她一面吃,一面竖大拇指。

话都没空说。

薛定其实不爱吃鸭,鸭rou有味,鸭皮肥腻,身为北京本地人,对全聚德也并没多大兴趣。

可看着祝清晨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全聚德,好像也还行?

两人吃了半只鸭,薛定多在吃烧饼,rou都交给祝清晨完成。

饭后腹胀,索性沿着后海散散步。

他问祝清晨:“哪凑了这么多钱还我?”

祝清晨:“没凑,就剩了二十来万,特地把这剩下的拿来还你。”

“……从没听说还有这么还钱的。毕竟你用了的部分一毛钱都没还。”

薛定思忖片刻,“大过年的,你特意跑到北京来,就为了把剩下的钱还给我?”

祝清晨点头,“毕竟春节要用钱,怕你钱都在我这,手头紧。”

大言不惭胡诌一通,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薛定似笑非笑看着她,“我是该说你心思细腻为人着想,还是该说你心思细腻替人着想?”

“你可以说剩下的钱也不用还了。”

“你倒是想得美。”

祝清晨盯着冰面上玩耍的人,心念一动,翻过石栏杆就往冰上走。

薛定低声喝止她:“别去!冰面不够厚,万一掉下去了呢?”

“那就洗个冷水澡呗。”她倒是想得开。

“我看你是想再占一次便宜,好让我脱得精光把你捂在怀里。”

祝清晨哈哈大笑,一面在冰上走动,一面回头看他,“呸,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她眉飞色舞,开心到忘乎所以,学着那群孩童的模样在冰面上滑动,结果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周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孩子,指着她哈哈大笑。

薛定就站在栏杆边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光,和渐渐亮起来的灯火。

后海边上,夜夜有灯光火海、琴乐歌声。

他就在这附近长大,儿时也会和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出来,疯玩打闹一阵,后来长大些了,就渐渐收敛起来。更多时候,那些孩子在后海玩冰,他就坐在窗边看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茨威格的,亨利·詹姆斯的……

老太太将文学世界里伟大的人物悉数引荐给他,而他也就过早告别了没心没肺的时光。

可是此刻,天光渐暗,湖对岸的灯火渐次点亮夜空,他的视线却被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所占据,再一次回到那些年,光是站在这片湖边就会感到开心的时刻。

她在冰上踽踽独行。

她姿态笨拙地离他越来越远。

可他一动不动站在那,却觉得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令他没由来一阵紧张。

祝清晨是真能吃。

从冰面上下来,散步一阵,又开始垂涎于路边的老北京爆肚和糖葫芦。

他一一买给她,她却又吃不完,只好装在袋子里,他替她拎着。

过了座桥,路边的某家酒吧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

祝清晨凑近了去看,才发现大厅里有人跳钢管舞,乐队激烈地伴奏,跳舞女郎身姿妖娆妩媚,一头大波浪在空中肆意起伏。

“想看?”薛定问她。

她点头,“还没见过真人跳钢管舞。”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她往里走。

挑了个正对舞台的位置,两人坐了下来,薛定点了杯螺丝刀,替她要了杯自由古巴。

台上的女人只穿了比基尼,身材不是亚洲时兴的瘦竹竿,而是欧美更流行的rou弹。除了胸大,常年跳钢管舞练出的肌rou也相当有力量。

祝清晨注意到,她的小腹有清晰的人鱼线和腹肌。

几乎是一收腹,她就开始回想自己的肚子长什么样……

店内的音响效果太好,鼓点与乐声几乎将耳膜震破。

她要与薛定说话,他却隔得极近也听不见。

直到最后,他与她近乎面贴面,她凑在他耳边大声问:“你以前来看过吗?”

在那激烈的音乐声中,她几乎是嘶吼着在发问。

薛定点头。

老友偶尔要聚,会选在后海,一到夜里八点,天色一暗,乐队演唱的间隙,就会有一场十分钟左右的钢管舞。

他看过几次。

台上的女人还在搔首弄姿,性感火辣。

祝清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嘴角微微一撇。

他看过?

他居然看过……

却也在这一刹那,薛定恰好抬起头来。于是相距极近的两人,因为一人撇嘴,一人抬头,她的嘴唇几乎擦到他的面颊。

但也只是极为短暂的片刻,一个稍纵即逝的亲密接触。

祝清晨一愣。

薛定也是一愣。

店内昏暗一片,只有射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已。

她就在他眼前。

面与面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几乎抵达他的面颊。

哪怕店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