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电台情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临时忙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等到迟到了一刻钟的我急匆匆地跑下楼时,我竟看到就在宿舍楼门口的正对面,阿呆靠坐在乒乓球台的边缘,抱着手,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想到这里我才猛然惊觉,阿呆这人,这么多年来总是断断续续地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大段大段的故事,可是关于他的回忆,都像是高清电影的截图,每一帧都是那样清晰。

因为我当我现在回忆起那天,还记得他穿了一件浅色衬衣,卡其色的休闲长裤,个子很高腿很长。那是个夏末的傍晚,夕阳透过路边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斑斑驳驳地洒了一地。光斑闪烁照在他身上,远远看去,那微笑让人觉得温暖又带着几分清凉。

时过境迁,如今我再回想起这副画面,真的,这画面符合一切青春文艺片的审美。

我也记得,那天我想叫毛裤君出来给他认识,被他嘻嘻哈哈地岔开了话题。

“她的男朋友是一盆仙人掌。这是她自己说的。仙人掌不懂如何去爱,还带着满身的刺。她对仙人掌很好,可最终除了被扎得遍体鳞伤,一无所获。最终,他们分手了,她离开了仙人掌,却带走了满身的刺。”

阿呆的故事也许要入正题了,我知道。

“她选择逃避恋爱,逃避生活,她急于在这城市里找到让她安心的一个角落,然后蜷缩其中,自我保护。但是,她带着刺,她变成了一棵新的仙人掌。我也只能看着,看这些刺也许是被她自己拔掉,或是被下一个愿意拥抱她的人带走。可我没想到,这些刺再被拔掉的时候,会比扎进去时,还让她更痛。没有了这些刺,她变得丧失了安全感,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没错。真的是。我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阿呆接着说,“不过,也许没有了刺,她才真正的自由了,没有所谓的前度后遗症,她才能真正面对自己,面对新的感情。所以,也许我该让她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守在彼此的身边,也许,我们终于是等到了最适合的这一刻。当你愿意开始真正的恋爱,先别急着往远处寻找,起码也先看看离你最近的我嘛。”

噗……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算是告白吗?这也算是告白吗?我暗自腹诽,不是之前都说得好好儿的吗?还害得我乱感动了一下下。怎么猝不及防,画风就突变了?这是强势要求我这兔子先吃窝边草的意思?

可是,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感动,又是什么鬼?

阿呆已经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在我的节目里开启了自助模式。他不需要我的搭腔,不需要我的回应,甚至自己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说,“讲到这里,故事就讲完了,说实话,二十年呢,怎么可能几句话就说得清楚。都怪节目时间有限。接下来我就要点歌了,我要点一首容祖儿的,记得,一定要播放哦!”

这人真的以为这是餐馆点菜呢,点完了歌也没和我打招呼,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翻了一个惊天特大号的白眼,黑眼珠子直冲天灵盖,尽管如此,作为一个主播,还是得满足听众的合理要求,于是……

“好的,非常感谢这位听众对我们分享了他的故事。接下来,我们来一起听听这一首。”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

☆、第二十章等你回来

第二十章等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捕捉美好时光。

“各位听众朋友,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再次感谢您的聆听,晚安。”

原本我以为我会在最后一期节目结尾时说些不寻常的结束语,起码也该是感性的离别。可是真当要把话出口时,又觉得还是这样老一套结尾更加合适。毕竟,有个专业的开始,有了专业的过程,那么结果,也该专业一些。

只是,我还是去掉了一句。

我们下期节目,再会。

没有再会了。我这么想着,听着熟悉的终场音乐,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墙上的电子钟变为零点,音乐戛然而止,我的节目,正式结束。

我走出录音室,和老张招手告别,“先走了啊!”

老张嘿嘿笑着,“这次是真走了。”

我瞥了他一眼,责怪道,“干什么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感伤。”

“我可没感伤。”老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最后一期,感觉怎样啊?”

“很顺利,很感动。”我忍不住笑笑,“还有意外惊喜。”

没错,意外惊喜。阿呆十几年不声不响,一次爆发就给我来一个惊天雷,可不是惊喜吗?

老张不明所以,故作潇洒地挥挥手,“走吧走吧!有空了记得回来找我们玩儿。”

“必须的!”

我拎起包包,连蹦带跳地出了门,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改变。原来,跳出舒适区,前期的纠结无比痛苦,然而真正去跳了,却是这样让人愉悦。

然而我的愉悦还没维持两分钟,推开门,一阵狂风就卷着散碎的雨沫飘进走廊里面,打了我一头一脸。一个小时的节目而已,雨居然下得这么大?

闷了一整天的乌云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作了,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抱成一团往楼下快步走去。楼梯转角的灯依然执著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在这狂风骤雨的夜晚,不遗余力地渲染出恐怖的氛围。我抬头看了看那盏老旧的路灯,做了个鬼脸,“你也就能吓唬我这一次了!明天开始,jiejie就再也不来了!”

我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是脚下的速度确实快了一倍。走下最后一级楼梯,我看着楼外的大雨发愁,没带伞,远远一看,路上也没什么车,况且,就算是要打车,我也得先走出院子走到马路边上才行。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老张还没走,回去找他借伞,就忽然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啊——!”

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分贝最高的一声惨叫,就在刚从恐怖片场景里逃出来,正全神贯注思考该怎么回家的时候,有人拍我肩?在这凌晨时分的大雨里?!我没直接给他一个强力肘击,只能说我的反射神经还不够强大。

我的心在停跳了两拍之后苏醒,疯狂启动,嗵嗵地跳得我心口都疼。我一脸怨毒地转过身去,只看到满脸懵圈的阿呆。

“你是要吓死我吗?”阿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这直接抢了我的词儿,让我说什么?!

我懒得和他比究竟是谁要被吓死,或者说,我更关心另外的一个问题。“你在这儿干嘛?”

“想着你没带伞,就过来送伞。”他说完晃了晃手里的伞。

“送伞?”我狐疑地看着他。回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