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醋

    将巡查车骑回队里的时候，离正式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澹台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与她同办公室的另一位同事尉迟姝还在折叠椅上呼呼大睡，大概又是昨晚加班加点干她的副业然后选择直接在办公室睡到天亮。

    对此习以为常，澹台砚熟练地从尉迟姝的柜子里掏出一盒泡面与一根香肠，接好guntang的热水泡上，搬张椅子放在尉迟姝脑袋边。

    过了两分钟，尉迟姝唰地睁开眼，反应极其快速地坐起身子，端过泡面掀了盖便唆了起来，很快咕咚咕咚连汤都喝了干净，“舒坦。”

    “昨晚上又几点睡的？”澹台砚低着头打扫办公室的地板，摊上这么个同事，还是得她勤奋一些。

    尉迟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三点半吧，你也知道，我这灵感一来，挡也挡不住，不写完绝不睡觉。”

    “不会又是写队长跟他那只宝贝猫的同人文吧？”

    “不不不，最近写人兽写腻了，换口味写兽兽，这次主角可是你哟澹台，变异狼人与吸血鬼女王，当然女王一定是你心心念念的学姐。”尉迟姝打开她昨夜奋笔疾书写下的文档，又浏览了一遍，心满意足，她高中时候的小能手外号可不是空吹的。

    听到学姐两个字，澹台砚霎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与学姐的相遇是意想不到的，与学姐在车里的疯狂更是难以置信的……

    “哎，澹台你……”尉迟姝眯着眼从电脑前边跳起，三步并两步冲到澹台砚身前，按着她的脑袋，扯开她的衣服领子将脖子上的那道吻痕瞧了个真切，尉迟姝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澹台砚，潇洒鬼混的时候就忘了你学姐吧，口口声声说一定会找到她，你的深情难不成就是装给我看看的！”用尽全身力气朝澹台砚吼，尉迟姝恨自己看错信错了人，也悲伤于她从高中追到现在的启蒙cp彻底结束了。

    “尉迟姝你冷静一点，昨晚上跟我在一起的就是学姐，不是别的什么人！”尉迟姝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架势，澹台砚赶紧抖露真相，生怕下一秒这人就把她生吞活剥了。

    “啊！”尉迟姝忽然觉得人生就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都来得特别迅猛，“你什么时候找到你学姐的？”

    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澹台砚将地上扫成堆的纸团扫进畚斗里，倒进垃圾桶中，“昨晚骑车巡逻的时候遇见的。”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然后你俩就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我懂我懂。”刚才眼里还冒火得尉迟姝此刻已是闪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卟呤卟呤地看着澹台砚，“我就知道我追的cp不会轻易bad   ending。”

    “可以了，差不多到出门巡逻的时间了。”受不了尉迟姝这种秒秒钟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澹台砚抄起警帽盖在她头上，也捡过自己的那顶戴上，抚顺自己的领带，昨夜，学姐就是用领带绑的自己……

    “是，澹台警员！”

    听到尉迟姝活力满满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澹台砚挑了挑眉，平素熬夜过后的尉迟姝，整个就跟瘫痪的人似的，今天这打了鸡血似的模样，大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早上在区域范围内巡查，下午则是到特定路口站岗，因为旁边办公室有位同事请假，尉迟姝被借去顶岗，于是原本的岗位上就只剩下澹台砚与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同事老吴。

    “哎，小砚。”老吴瞥到拎着一个购物袋的女omega又站在路口的另一边，拍了拍澹台砚的肩，“那位omega又来了，是找你的吧。”

    澹台砚顺着老吴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从上个月起就时不时给她们送零食饮料的石伶伶。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僵硬，江莱不敢转过头看自家大小姐此刻的模样，从副驾驶传来冷飕飕的气息就能猜个一二。

    开完董事会，苏箫立刻撇下一众前来恭维的董事，要立刻去见澹台砚，江莱又做起专职司机，送大小姐到澹台砚工作的地方。

    只是，就在她们等红灯的那刻，眼见澹台砚穿过人行道走到一位女生跟前，熟练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提着，与女生并肩走到一家冷饮店前坐下，有说有笑的。

    “回公寓。”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前方的指示灯正好从黄灯跳作绿灯，江莱一脚油门下去，飞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天尉迟不在这，你空跑了一趟。”替石伶伶点了一杯红豆奶昔，给自己点了一杯姜汁撞奶，再给老吴打包一杯椰果奶绿，澹台砚将饮料单递还给服务生。

    “尉迟警官她……她最近会……会不会提起我……”桌下搭着的手指在不停地搅动，石伶伶红着脸，不敢抬头去看澹台砚。

    “每次吃你送的零食的时候，她都会十分感激你。”澹台砚如实相告，尉迟姝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同人文，能在吃零食的时候想起零食的原主人是谁已经是件很难得的事了。

    听到澹台砚的话，想到尉迟姝吃零食时大快朵颐的满足模样，石伶伶心中溢出的开心怎么也止不住，“澹台警官，谢谢……谢谢你。”

    坐在对面的石伶伶抬起头时扬起了一抹微笑，澹台砚有些看呆了。

    澹台砚本以为，石伶伶会觉得委屈，毕竟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儿，而这个人，却并未对她有多上心，仅仅是在特定情况下提起的她，竟也令她觉得开心满足。

    可这样纯粹的喜欢，却是自己奢求不来的。

    自己与学姐，早已过了界，只希望学姐能给她一个留在身边的机会，留在学姐身边，赎罪。

    “澹台警官，澹台警官？”石伶伶伸手在澹台砚面前摇了摇，看到澹台砚双目逐渐失焦，出于担忧，石伶伶选择出声低唤。

    “两位的饮品，请慢用。”服务生此时正好将做好的饮品端了上来，澹台砚回过神，对着石伶伶抱歉一笑，又对服务生道了声谢谢。

    提起杯中的匙勺，澹台砚将撞奶一口饮尽，拎过打包好的奶绿与购物袋站起来，“我还要回去值岗，你的零食我会代送到尉迟手里，放心，再见。”

    “澹台警官再见。”

    抬脚踏了一步，澹台砚背对着石伶伶，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既然知道心里喜欢，就大胆去追，哪怕没有结果，也要不负当下。”

    目送脸色阴沉的大小姐上楼，江莱立刻掏出手机给澹台砚发了条消息，然后转头朝莉玛尔酒店去，做苦力替大小姐搬运行李。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等待绿灯的澹台砚划开手机界面，看到了一条江莱发过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你保重。]

    脑袋上蹦出三个问号来，于是澹台砚的手指滑到键盘的问号上回复了过去，[？]

    直到绿灯转为红灯再次转为绿灯，对话框上再没有回应，只当是江莱不小心发错人，澹台砚收起手机回到路口站岗。

    哪怕知道小愣头青心里很大程度上装的是自己，可在看到澹台砚与别的omega有说有笑时，苏箫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怒意。

    坐在小愣头青的床上，怒意暂消，心中的酸涩却是隐隐泛了开来。

    在澹台砚的衣柜里找件大两号的宽松白衬衫换上，苏箫将自己缩成一团，躲进澹台砚的被窝里，昨夜的疲累还未完全缓过，包裹在淡淡的松柏信息素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到澹台砚回家时，看见玄关处多出了两个不是她的行李箱，心跳一下子便加快了。

    学姐没有再次抛下她离开。

    将行李箱推过客厅，推到主卧门口，澹台砚轻轻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推开自己的客卧房门，澹台砚倒吸一口凉气。

    衬衫的衣摆连大腿根都没遮住，更别提几近透明的蕾丝内裤裹着的黑色密地，纤细修长的大腿随意搭在被子上，全都露在了眼前，看不出其上一丝赘rou，代之的是紧实的肌rou线条。

    屋内的抹茶味信息素与眼前的景色无不引诱着澹台砚，一时没控制住，身上的松柏信息素泄露了不少。

    赶紧关门退出，澹台砚捂着胸口，小跑到电视旁打开公寓内的信息素净化系统。

    原本淡淡的松柏味信息素逐渐变得浓郁，苏箫被刺激地从睡梦中醒过来。

    澹台砚回来了，还看到了自己睡在她的床上，或许还看见了自己拿她的衬衫当睡衣。

    苏箫推门而出，正巧看见澹台砚正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与两个番茄，一袋挂面已经放在了菜板上。

    “我不吃西红柿鸡蛋面，我要吃意面和奶油蘑菇汤。”澹台砚与别的女人的欢声笑语一下子窜上脑海，苏箫的怒意也随之重燃，哪怕她想念小愣头青的拿手面，她也要与澹台砚唱反调。

    这七年学姐一直住国外，习惯了吃西餐，是她思虑不周，不该按学姐七年前的喜好来准备。澹台砚将鸡蛋与西红柿放回冰箱，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摘下围裙挂回冰箱旁的挂钩上，“冰箱里没有这几样东西，我快去快回，学姐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澹台砚抓起钥匙跑出门，苏箫则走到沙发前坐下，插起一块切好的黄桃，塞进嘴里，慢慢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