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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先生。”“你一个人怎么逃出来的,是有人教你来京城的吗?”“是我自己想到的。看守我的人都睡着了,我穿了一个jiejie的衣裳上了马车,后来我又偷偷跑掉了。”少年嘻嘻笑了起来,连拍几下手掌。动作和无色平日高兴的样子差不多,但他的身体将近成年,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看守他的人该是中了迷药,有人暗中在帮他。罗毅命令属下:“去查查,近日邬家哪位夫人或小姐进了京?”“主子根据什么断定他是跟着邬家进京的?”“他都说了姓邬的明年会死,邬家人当然也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不信你去问那帮山贼,他们奉桑云的命追来,是不是要从邬家手上劫夺。”很快,地牢的口供送了上来。正如罗毅所言,少年是跟着邬家二房一同进的京。---第60章错了几句话问来答去,罗毅已大致理清事情的脉络。少年能断人命运,却心智不全。桑云是太后在锡王覆灭后亲点接管锡城的人,也算是庞大“太后党”之中的一员,他将少年之事告知太后,太后收到信后派安怀去拦人。而十七早就奉了师命,等待奇异少年的出现。父亲和母亲已经醒来,十七这辈子不再有杀害无色的动机。但仍然不能排除前世他有这个嫌疑。这些均是表面上的。内里,少年十四岁的身体五岁心智,跟无色恰好相反。他相信,这少年根本和无色一样,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归来。他知道的显然比无色多。然而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之湖上有一面厚厚冰层,打破一块才能露出一点,导致浮出水面的记忆破碎凌乱。此人预测之能若传扬开来,只怕天下要乱套。事关重大,桑云肯定是发现他的潜在价值,准备将他当作宝贝进献给太后。罗毅一时想不好该怎么安置这个少年。用不了多久,皇上和太后就会跟他要人。如果将上一世的轨迹说给皇上听,会有什么后果?皇上知道自己活不到十年,日夜疑神疑鬼,没法像从前安心政务。那这天下会不会等不到昭仁之变从现下就开始乱?越是想躲过命运的谶语,反而越容易落入命运的窠臼。罗毅又瞄了少年一眼,问道:“锡城还有什么消息?”“还有那个婢女,被下了哑药挑了脚筋。”无色心口一跳:“哪个婢女?”罗毅忙挥手欲斥退几个属下,却被无色叫住。“不许走,你们说清楚,谁被下了哑药挑了脚筋?”无色转头看向罗毅,泪眼蒙蒙:“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罗毅面容一怔,凑过去抱起她:“好,不让他们走。”旋即又问:“天涯被谁害的?”“邬家大小姐,邬漾玥。”无色直觉自己听错了。“邬漾玥,不是邬家别的人?邬家有好几位小姐的。”探子面露为难,他只是负责破译密信,至于邬家共有几位小姐,他哪里清楚。罗毅当机立断:“尽快把人救出来,直接送回京城。去吧。”屋内众人纷纷退下。十七扶起少年走到门边,忽然想起公主的交代,回头道:“少主,公主命我带话,让您帮孔家寻找长生道长,还有孔家的仇人。”罗毅嗯了声,目光牢牢盯着十七的背影。如果杀了无色的不是十七,那还会是谁呢?那个人能进桃花庵,就一定是亲近之人,而且还要有机会知道杀掉无色可以破咒。目前看来,还是十七的嫌疑最大。罗毅收拾好思绪转头,无色也正神思冥冥发着呆,脸上写满难过。罗毅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小乖乖不伤心,天涯很快能回来,到时请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让她重新开口说话。”无色一味摇头,片刻功夫哭成个小泪人。他不懂,前世邬漾玥是她唯一的朋友;甚至这一世,若不是她的身体无故变小,她去锡城也会找她。六年前,秋风瑟瑟枫叶染天,锡城十五里外的渡口,她们热泪盈巾不舍挥别。还有前世,当她在萧王府后院终日惶惶不安时,是邬漾玥和她朝夕相伴,而后又一同被绑上城墙。当年亲眼见她亡于萧家军箭下,她愧疚多时,久久不能释怀。那只箭本该是射向她的,却让漾玥枉送性命,她一直以为是她的错。可是今日,她终于知道,她真的错了。当时又不是乱箭齐发,萧家军的神/箭手怎么会射错人。不会错,萧君悦要射死的人,原本就是邬漾玥。她天天在邬漾玥身边都没能看出不妥,萧君悦远在千里之外却发现了。说不定,肃王能从田庄上抓走她们也不是巧合。无色脸上清泪无声流淌,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名悲戚,罗毅连哄都不敢哄。关于瑶光郡主血液是否异常之事,只得暂且放下。及至傍晚,宫里终于来人了。福昕亲自来接少年,罗毅便清楚此事不可能越过皇帝。少年听说无色不去,怎么也不肯走,后来还是被无色费尽口舌哄好。无色特地嘱咐他,进宫后只管跟着萧王哥哥,若太后和皇上问起将来之事便说不知道。一番拖拖拉拉,进到慈宁宫已是夜色降临。太后和皇上端坐在正殿中央,均面色肃然。罗毅单膝跪地,小少年也跟着单膝跪地。尹忠忙教导他:“你得双膝跪地。”少年浑浑沌沌换了姿势。罗毅站起身后暗自琢磨,不管待会出现什么意外,都要尽量保他一命。太后盯着少年足有半柱香才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摇头:“不知道。”“那你看看哀家,”太后见他好似听不懂,改口道:“就是看我,能看出什么来?”少年记得无色的叮嘱,若是问将来便说不知道。不过这个老太太没有问将来。于是,他真的仔细打量起太后凤颜。看了一会闭上眼:“你在哭,哭得很伤心。”太后不由一愣,却也未发火。“还有吗?”无意听见太后的隐秘事,殿内众人皆惊,尹忠和秋词更是深深埋下脑袋。“你的女儿死了,你抱着她。”少年睁眼又道,“别的没有了。”他随口说出太后心事,众人不由替他后怕。可太后精光内敛的眼神忽而变得慈祥:“哀家问完了,皇上可以问了。”皇上仍觉狐疑。“你看我能看出什么来?”少年看了片刻便面带茫然:“花园,锡王府的jiejie,有人在偷偷画她。”皇上登时尴尬不已。他指了指垂手在旁的秋词,“你看看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