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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旁人的事。短短路程,很快到了学校后门。华灯初上,校门口热闹非凡。林林总总的小摊贩前围满了学生,售卖各式各样的小吃。随着香味飘过来的,还有不绝于耳的交谈声与叫卖声。这些年,临桑市容整顿,市区的小摊贩几乎绝迹。这样的场景只能存在于郊区。陈邺很少见这样的烟火气。连卫生都谈不上的小吃裹着油烟味,是他从前最瞧不上的。可今日却不觉得反感,心里一片窝心。谢宝南跳下车,将外套递给他,“快穿上吧。天冷,别感冒了。”陈邺为她的这份关心而暗暗欣喜。他穿上外套,又听她问:“你饿不饿?”折腾了一整个下午,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见陈邺不说话,谢宝南笑,“你在这里等我。”她走到一个摊位,买了两个烤红薯回来,递给他。陈邺犹豫地接过红薯,小心地捧在手心里。谢宝南站在面前,一点一点地剥开红薯皮。她垂着眼眸,看不见她的眼睛,只看到黑色的睫毛,像是鸦羽,扫过他的心。灰扑扑的红薯皮剥开,里面是橙黄色的红薯rou。刚烤好的红薯很烫,还冒着热气。她被烫到,立刻摸自己的耳垂,又笑,“你吃吃看,很甜的。”陈邺低头咬了一口,松软的红薯在口中化开,甜滋滋的,竟是异常美味。“怎么样?”她眼睛里有期待。他点头,“好吃。”陈邺有样学样,照谢宝南方才的手法,将另一个红薯剥开,递给她。人人都说快乐难觅。可如今陈邺却头一回在这样的小事中,体会到了心中难言的甜蜜。那是比红薯更甜的滋味。原来爱就是这样吗?仅仅只是站在路边,一起分食红薯。灯是静的,时间也是静的,停在这一刻,依依不舍似的。那之后,陈邺送她回宿舍。谢宝南感谢他送她回来,温声同他说再见。他笑:“天冷,快回去吧。”谢宝南回到宿舍,鬼使神差地又走到窗边,瞧见陈邺还站在原地。见了她,冲她露出笑意。其实陈邺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对所有人都冷漠,他有一双漠视苍生的眼。他喜欢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唯独对她,他藏起了锋芒,是有温柔意的。谢宝南有片刻的动容,却很快回过神,拉上了窗帘,再也不去看他。那夜谢宝南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陈邺站在楼下冲她笑的模样。她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却是一阵心惊。为这么久,竟然还会为他的那双眼睛沉溺。接下来是考试月,谢宝南整日扎根在图书馆,再没想起陈邺。沈曼在这期间打来几个电话,问谢宝南最近是不是把她给忘了。谢宝南抱歉地说自己在准备考试,考完就去找她。沈曼欲言又止,“行了,你好好复习吧。”那天陈邺回去后,立刻让范明宇去调查深井乐队,“我要他们的所有资料和歌。”两天后,资料已经摆在了陈邺的面前,从乐队组建之初到这几年的演出经历,事无巨细。他认真听了孙倩创作的歌,虽然还略显青涩,却有着热爱音乐的简单和赤诚。之后,陈邺联系了一家唱片公司,送去了深井乐队的资料和歌曲。“你先听听看,我建议你签下他们。”对方和陈邺相识多年,相信陈邺的品味,更知道陈邺不是个盲目推荐的人。他说好的,一定是亲自感受过的。事实如此。在听过了孙倩的歌后,很难有人不感动。那个学期末,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晚上,孙倩接到了唱片公司的电话。对方说无意中听了他们的歌,觉得不错,想要签他们出唱片。孙倩以为是骗子,连挂三个电话。直到对方第四次打来,才终于确认是真的。孙倩乐得在宿舍里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了足足五分钟。谢宝南提醒她:“赶紧报喜啊!”孙倩这才想起来给乐队的其他两人打电话,紧接着又给爸妈打电话,之后是李铮和猴子。她挨个地报了一遍喜讯,来来回回只重复一句话:“有公司签我了!我要出唱片了!”“你看看,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不就有人看到你的优秀了吗?”李铮在电话里这样说。没有人知道背后的那只手,也无需知道。陈邺只想让谢宝南高兴。他在学习她的温柔,于无声处汇成涓涓细流。那天晚上,孙倩拉着谢宝南,畅想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开自己的演唱会。舞台下全部都是他们的歌迷,喊着乐队的名字。“一定会有这一天的。”谢宝南道。就是在这时,她接到了沈曼的电话。沈曼在电话里问她考完了吗,谢宝南说刚刚考完,顿了顿又问:“你明天在工作室吗?我去找你。”沈曼默了几秒,开口道:“宝,我出事了。”谢宝南打车去沈曼工作室的路上,心尖都还在颤抖。她最担心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说好的扩大生产规模,到头来却是两头骗。赵老板赵勇这边拿了沈曼的钱,却没给供应商。拖欠到年末,供应商催款找到沈曼的头上,沈曼才知道被骗了。而赵勇几天前说要去国外出差,那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大半夜了,沈曼工作室里还亮着灯。她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她投的钱不是笔小数目,几乎是她的全部身家。年底了,淘宝店这边还有一堆款项等着清算。赵勇这一跑路,几乎是要沈曼的命。谢宝南给她倒了杯热水,“报警了吗?”沈曼点头,“不过警察说,他大概率已经跑到了国外。”谢宝南问:“他最近厂里没有订单吗?为什么放着干净的钱不赚,要拿钱跑路?”工作室的小柔解释:“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厂里压根就没什么订单。之前说订单多忙不过来要扩大规模,其实就是为了骗我们的钱。”原来是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那赵勇后来和沈曼在一起,难道也是骗局的一环?谢宝南不敢想下去,不知道沈曼心里该是怎样的酸楚。谢宝南轻轻安抚沈曼,又听她说:“你不用安慰我。等找到他,老娘一定要杀了他。”谢宝南陪了沈曼一夜,警方那边一直没什么进展。沈曼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坐在那里抽烟。到了后半夜,谢宝南劝她去睡一会,她才勉强躺了几个小时。正好放寒假,学校里没有课程,谢宝南向慧译请了几天假,寸步不离地守着沈曼,生怕她做什么傻事。可沈曼却像个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