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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邺急中生智,编出了一个由头:“当我是慈善家?人走了,东西不还?”说完这句话,他着实有些忐忑。头一回这样斤斤计较,让他倍感不自在。他甚至有些担心谢宝南会骂他是不是个男人,分手了竟然还把东西要回去。谢宝南走的时候,陈邺买的东西,她一件没拿。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没有归还,却又疑心也许是自己的疏忽。被人这样开口讨还东西,谢宝南觉得有些难堪,却还是礼貌地开口:“很抱歉,请问是什么东西?”陈邺暗暗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完美的理由暗自喝彩,“那只土狗。”谢宝南一愣,“什么?”“布偶,大黄狗。”陈邺提醒她。或许是诧异,谢宝南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这短暂的沉默让陈邺心里七上八下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怎么?不想还?”那只布偶陪了谢宝南很久。在陈邺不知去向的那些夜晚,她常常抱着布偶,低声倾诉自己的心事。如今要还回去,她有些不情愿,认真地同他辩解:“那是我的。”可就连这小小的布偶,都不是纯粹地属于她。所以陈邺才能在电话里理直气壮地同她说,这是行政部买的,准确来说,它属于嘉汇。谢宝南不知道陈邺为什么对一个布偶耿耿于怀。也许是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所以连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要清理干净。这样也好。抹净所有痕迹,然后分道扬镳。她没再坚持,妥协道:“很抱歉,我会尽快寄给杨秘书。”“不用。”陈邺拒绝,“我来学校找你拿。”之后,生怕谢宝南拒绝似的,陈邺匆忙挂了电话,还顺手关了机。第24章他是我亲戚十一月初的周五,学校因为电路检修,特意休课一天。班长李铮征求了全班同学的意见后,决定利用这天去野外秋游。这是入学后,班级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同学们都很兴奋。浩浩荡荡的三十几人坐上大巴,一路语笑喧阗。李铮联系了当地一家专注于野外活动的旅社,对方负责所有食材、工具和设备。到了郊外,烧烤架支起来,火一生,很快有孜然的香气飘出来。“诶,香菇十串,玉米十串,掌中宝二十串……”有人学着老北京饭馆里报菜名的腔调,将烧烤说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那个鸡翅好了,别烤焦了。”“猴子,你那羊rou给我留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气氛格外地轻松愉悦。唯有李铮有些紧张。他是班长,头一回组织集体活动,肩上的担子不免有些重。大家烧烤都吃了好几轮,他却还在鞍前马后地忙活,生怕哪个环节没有安排妥当。谢宝南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低头笑了笑,专心在鸡翅上刷着蜂蜜。几分钟后,她走到李铮身边,将香喷喷的蜜汁鸡翅递给他,“别忙了,一起坐下来吃吧。”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紧张的,李铮的额头铺了一层亮晶晶的汗。“没关系,我再看看大家有什么需要。”谢宝南安慰他:“你别担心。你看大家都挺高兴的,坐下来一起吃吧。”李铮环顾四周,在一片烟熏火燎里,有推杯换盏,有欢声笑语。有人朝他喊:“班长,你站那干啥呢!过来一起喝一杯啊!”这一刻,他的心才终于轻轻地落下。鸡翅在眼前晃了晃,李铮接过来,朝谢宝南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有人在一旁起哄,“校花,我也想吃你烤的鸡翅!”谢宝南大大方方地,丝毫没有被调侃的窘迫,“好,这就给你烤。”鸡翅在架子上冒着油,谢宝南边烤边想,这应该是陈邺最讨厌的地方了。市井、俗气、味道大、土——他一定会用这些词来形容,但这却是谢宝南最喜欢的平凡和烟火气。谢宝南并不抗拒自己偶尔想起他。就像是想起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段普通的回忆,上面已经没有了特别二字。他不再是她心底的影子,她正在学习同他告别。热热闹闹的气氛里,有人忽然开口问:“你们参不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啊?”谢宝南疑惑地抬头:“什么演讲比赛?”每年十二月下旬,临桑外国语大学都会举办英语演讲比赛。大部分大一新生都会报名参加。如果拿了名次,不仅可以加学分,还有机会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那人又说:“丁亦珊,这个比赛你一定要参加。”丁亦珊高中时,曾在她家乡的中学生英语演讲比赛中,拿到过第一名的好成绩。虽然她的家乡不比临桑,但拿到全市第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同学们了解到她的光辉历史后,纷纷表示惊叹——“太牛了吧。”“这班级没法待了,个个都是顶尖学霸。”“亦珊同志,你千万不要辜负党的嘱托。英语系大一一班能否名震江湖,成败就在此一举。”丁亦珊十分享受大家对自己的崇拜与赞美,心中不免得意:“你们放心,这比赛我肯定参加的。你们也都报名吧,到时拿个第二、第三也好啊,至少学分到手了。”她语气轻快,笃定自己能拿第一。有人应和道:“行啊,亦珊到时你给我们指导指导。”“没问题。”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难得聚在一起,有人围坐在一起打牌、玩桌游,有人去一旁放风筝,惬意纵情。到了晚上,篝火升起,几只烤全羊摆上来,又引起阵阵欢呼。饱餐过后,大家围着篝火聊天。天色彻底地暗下来,郊区的天似乎格外旷远,远离了城市,连天上的星星都变得异常明亮。后来,不知是谁忽然唱了一句“日落西山红霞飞”,一瞬间将大家的记忆拉回到军训。单人独唱很快演变成大合唱。谢宝南喜欢这热烈的冬夜,世界渐渐沉睡,她的心情却在缓慢地苏醒。手机在这时蓦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走到远处,直到歌声变得隐约不可闻,这才接起电话。几句话后终于弄清楚对方的来意,是陈邺向她讨回布偶。今晚他们不回学校,全班都将露宿在这里,旅社的工作人员早已为他们搭好帐篷。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陈邺,他已经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到底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我今晚不在学校。”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死死盯着手机,坐立难安地等陈邺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