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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劈头盖脸挨一顿长辈的揍,传出去指不定要闹什么笑话。贺兰叶对于刚刚柳倾和那轻佻的言辞也没法辩白,只得硬撑着一家之主的身份,替他扛着。“五郎嘴上说笑而已,堂爷爷莫当真。”那贺兰家的堂爷爷气得瞪圆了眼,见柳倾和拿着他拐杖干笑着走过来,恭恭敬敬双手递上,没好气地夺过拐杖,用力杵了杵地:“有这么玩闹的么?!”贺兰叶赶紧赔笑。她一想到刚刚柳倾和那副登徒子模样,还叫长辈给看了去,自己也赧然,等柳倾和磨磨唧唧站过来,手下悄悄拧了拧他胳膊。柳倾和吃痛也不敢声张,规规矩矩拱手对那堂爷爷道:“见过堂爷爷。”堂爷爷只没好气打量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嘴里头对着贺兰叶道:“年轻娃娃不懂事,长得好不能当饭吃,你莫要叫花架子骗了!”贺兰叶这种时候也没法给柳倾和说话,只得赶紧说道:“堂爷爷放心,我知道。”雨虽不大,淅淅沥沥的也能浸湿头发,贺兰叶手中的伞给堂爷爷撑着,那边犯了错的柳倾和哪里敢蹭过来,委委屈屈站在雨地里,眨巴着眼,不一会儿乌黑发丝湿成一缕一缕,鬓边发缕浸湿,贴在脸颊,无端给他带来一种艳色的风情。贺兰叶只看了一眼,俊朗神逸的青年雨中夺色耀目,她都不敢多看,赶紧移开了眼神,朝柳倾和挤了挤眼,令他站到墙檐下来。柳倾和磨磨蹭蹭半天,在贺兰叶的鼓励下,寻摸着堂爷爷的底线,慢蹭蹭陪着笑一点点靠过来。“堂爷爷来小祠堂是找我的么?”贺兰叶怕柳倾和又得挨打,赶紧带开话题。堂爷爷虽然看着柳倾和还是一脸不痛快,到底给贺兰叶留了面子,慢吞吞道:“我听老费说今儿清明,你领了新姑爷去见长辈,想着你好日子该近了,我做堂爷爷的,该有些表示,这不,怕你回去了,赶紧取了东西来小祠堂堵你。”堂爷爷是贺兰叶祖父的兄弟,早年间与贺兰祖父发生过争执,一气之下放狠话再也不踏入贺兰家大门半步,从此离了家,一家子搬到远城去。虽说矛盾早就化解,但是堂爷爷犟,死活不肯踏进贺兰宅,多年来两家行走,也都是在贺兰家之外的地方。这次也就是得知贺兰叶要成婚了,紧赶慢赶来小祠堂堵她,免得还得要儿子去敲贺兰家正门。谁知道他好心好意来送礼,心里头还念着侄孙女婿,乐滋滋的杵着拐杖自己来了,就看见了之前那一幕,生生把他气得胸腔都要炸开。这话一出,柳倾和看见了雨地里的小盒子,认出是堂爷爷之前拿在手中的,赶紧去捡了回来。堂爷爷鼻子哼了一声,接过小盒子翻看了下,见好在没有浸水,脸色稍微好了点。“本来说你要成婚了,我一想就知道,你丫头从来不是个喜好女红的,嫁妆肯定没有绣。”堂爷爷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水,递给了贺兰叶,眼神复杂,“你姑姑和你姊妹们,描绣了几十个花样,我拿来与你看看,选一选,回头了嫁妆让她们帮你绣。”贺兰叶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被堂爷爷打开了扣,盒子盖子掀开,露出整齐叠放着的丝缎绣样,无一例外都是正红色。她手指不敢去碰触,怕丝绸太娇,轻易弄脏了去。“……多谢姑姑们与姊妹们的惦记。”贺兰叶吸了吸鼻子,看着堂爷爷,有些赧然。她小时候学过刺绣,却也不多,时日长了没有碰触,她连针线都不会拿了,提起绣品,她着实头疼。贺兰叶真心实意道:“真是亏了堂爷爷,我还真的没有准备。”她粗枝大叶惯了,脑袋里一点这些概念都没有,如果不是堂爷爷拿来了家中姊妹们给她描绣的绣样,她还真的要忘了,成婚前,她手上也该是有那么一些绣品的。堂爷爷怒其不争看着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舍得骂她,只无奈道:“没有长辈盯着,你就真太不像话了。”“娘亲和兄长再有一个月就该回来了。”贺兰叶笑着说,“堂爷爷这次来,可该多留几个月,万不可就这么回去了。”“这还用你说!”堂爷爷下巴一抬,“我可是要看着你丫头出门子的。”贺兰叶趁着这会儿,赶紧给柳倾和使了个眼色。柳倾和上前抱了抱拳:“堂爷爷,外头雨大,不若我们先回去?”堂爷爷看柳倾和始终不痛快,因之前那场,在他心里头,眼前的这个侄孙女婿,就是个登徒子,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柳倾和色彩出众的那张脸,也成了他看不顺眼的攻击点。“小白脸儿,我且问你,你靠什么让我家孙女看上你的?就凭这张脸?”柳倾和摸摸自己脸皮,仔细回忆了下,当初贺兰叶会对他态度逐步温和,这张脸在其中的推动力不容小觑。可哪有在人家长辈面前说,您家侄孙女就是看上我的脸了,这不是摆明儿说他家小姑娘好色么。这种说法要不得。柳倾和正在寻思着说说自己什么优点,只见站在堂爷爷身侧的贺兰叶面对着他,给他比划着。贺兰叶记得她也曾说过,爱慕柳五这张皮,这会儿了她就生怕柳倾和瞎说,无声动了动嘴唇,给他比划正确答案。‘温柔’‘贴心’这两个词,贺兰叶是专门选的堂爷爷最喜欢的,同样也是柳倾和具备的本质。她嘴唇用力做了好几个来回的口型,对柳倾和指着自己,让他看清。柳倾和紧紧盯着她的口型,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拧,脸上浮起了一丝难色。却见贺兰叶来回多给他比划了几遍,看得清清楚楚,也让他无可避免,只得对贺兰叶点了点头。这边等贺兰叶停了下来,柳倾和再纠结,也无法选择,只得按着自家小姑娘的答案,对堂爷爷认真到有种豁出去的无畏:“大约是因为晚辈美若天仙。”这话说得柳倾和自己都有些赧然,耳朵都羞红了,脸上还强装镇定,保持着君子之姿,假装一点都不尴尬。贺兰叶嘴角的笑一僵,不敢置信盯着他,张大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柳五他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怎么把温柔贴心看成了美若天仙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看成了美若天仙,也该动动脑子,这种时候,她会在长辈面前让他说这种话?堂爷爷以为自己耳朵背,听岔了,充满疑问:“你说什么?”贺兰叶心跳砰砰,眼见认真的柳倾和当真打算重说一遍,赶在他开口之前,对着堂爷爷脱口而出:“因为他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态,都令我倾心爱慕!”贺兰叶为了压下柳倾和的话,抢先了不说,声音还提得很响亮,雨幕外的小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