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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醒了。那双浓密的眼睫倏地轻轻张开，这时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他感觉全身上下像被车轮碾过一样，从前到后哪哪儿都疼，他侧过脸，看见殷郊睡在旁边，从黑发中露出的眉骨、眼、鼻尖、嘴唇……像是世界上最干净，刚刚从湖底中重生的一个人。 杨戬心中有怒火在燃烧，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忍住伸手扇殷郊一耳光？他想了又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打算好好教训殷郊一顿。 但是手掌扇到皮肤前的一秒，杨戬停下来了，闷声不响慢慢收了回去。 他看见殷郊房间里放着的蜡笔和水彩笔，打算一会在那张女娲炫技般的脸上画小猫咪和小王八。 昨晚他们一直做到凌晨三点，后来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洗澡，于是殷郊一看时间，说干脆就等会去早市买早点。问杨戬吃什么。杨戬已经没力气思考这些了，分量都依偎在殷郊身上，随便买，我吃什么都行。殷郊摇头，那不行，不如，来点仪式感，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于一碗馄饨，第一次过夜也要起于一碗馄饨，这叫有始有终。 于是他俩吃了早饭，殷郊还觉得他俩昨晚消耗过大，还需要点碳水来支撑，又买了两个鸡蛋灌饼，吃到嘴里还是热乎乎的溏着鸡蛋液的热饼，吃完他俩倒头就睡，在床上轻轻地拥抱，四腿贴合隐藏着一个说不出的秘密，年少初尝情滋味的感觉更是好上加好，直到天空渐渐变成了黄昏金色，殷郊顶着一脸圈圈叉叉醒来，发现杨戬在他脸上干的好事，自知理亏跑去洗脸，一边往脸上揉洗面奶一边感慨，这假期过得，真是酒池rou林，酒池rou林。 哦，不过太子殿下干了件人事。 他早上还买了一个朝歌的阿婆亲手串的白栀子花串，他出手包了阿婆的小摊。这会其中的一串白色小香花就挂在杨戬的睡衣纽扣上。 殷郊就在一片风情又纯情的景色中醒来，迎接着杨戬左一瞥右一瞥的眼刀，笑嘻嘻去揉他屁屁，还疼不疼。 杨戬没理他，心里在怼他，换你你试试？一言未发，先去洗内裤再说。不洗他穿什么？真空在殷郊面前晃？他可不敢。 两人喝了几口柠檬味的能量饮料，去小区内配套的健身房，殷郊平时锻炼也很自律，汗水亮晶晶地渗出来，白色无袖背心在身上紧紧贴住。杨戬的活动幅度比他小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穿戴整齐，主要是下楼陪殷郊。殷郊的大iPods被他抢占了，像个老头在跑步机上逛gai。回家后杨戬拉着殷郊写作业，再不写就写不完了，他问殷郊，难道你想一支笔，一个人，一夜孤枕难眠，一个不败奇迹？ 殷郊替自己叫委屈，校长都不敢使唤我写作业，就你在这里一张嘴叭叭我。 杨戬眼尾向上看他一眼。 殷郊无条件投降，写写写。说完在数学作业上写了自己的大名，然后一个解。 杨戬看着殷郊，眼神中夹棍带棒，像是在责问他为何上课摸鱼睡觉打游戏。殷郊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这个我确实听不进去。 杨戬就拿着自动铅笔给他讲，一题一题拆解了，分析了，讲透吃透，等殷郊理解了，轻言细语告诉殷郊，我们将刚才的推导过程盖住，再来一遍，好不好。 太子泡在这样甜蜜的温柔里，感觉整个人都化了，再摸一摸自己的嘴角，果然都笑化了。 “懂了。” 杨戬看殷郊自己再做一遍，带同桌写作业带出了儿子的感觉。 “还有这里呢？” “忘了。” “还要带上这个条件。” “这么麻烦？不写了。” “敢！” 后来杨戬自己写自己的作业，让殷郊自己去磨洋工。等到数理化生都写完他再去找他检查作业。殷郊转着笔，看着杨戬在灯下写作业的侧影，情不自禁地在作业本上画画。这张脸他画了很多次，而这一次，在经过一个缠绵又欢愉的通宵以后，他终于画得有点像了。 杨戬写作业时一直很认真，是那种会按在凳子上屁股不动坐得住八个小时的好学生。好半天才看见殷郊一直耐心地陪着他，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等待他发现自己的陪伴。 只见殷郊撕下了语文试卷的作文纸，背面画着杨戬的小像，一推，推到杨戬面前。 “My first love. 2023.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