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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大师

    

47 大师



    江晚月把花芏理送回学校之后,看到学校就想吐的老毛病又犯了。打了个电话和江望祖说自己肠胃炎,随时会死掉,去不了学校,让他给班主任请假。江望祖接到她电话就破口大骂,说她害的他今天顶着一脸墨水出门的帐还没算,他迟早打死她。她完全不怕,她直接威胁,要是不给她请假,她就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吵醒她睡觉,然后着了凉让肠胃炎复发,差点死在家里,让章程芳和他拼命。

    江望祖虽然贱,但他真的很怕章程芳,要是给章程芳知道,他喝醉了酒半夜吵江晚月睡觉还让她受冻生病,章程芳真会和他拼命。只得灰溜溜和江晚月对骂了十分钟,老实去请假。

    她躺在床上流眼泪。到底是失恋,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还是很伤心。和小结巴在一起一学期的点点滴滴直往脑海里灌。小结巴是那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在一起小半年,不管她怎么作,小结巴都不生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作的人,可是一看到小结巴,自己就会想要作。

    爱着“被喜欢的人包容放纵与偏爱”的感觉,就是女生爱作的原因吧?他总是能坚定地给她安全感,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小结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重话,和卫致一点都不一样。

    一想到卫致,江晚月的心中就又升起了那股子对卫致和自己的憎恶和厌烦。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说,一切都是卫致的胁迫。zuoai这件事,除非真的遭遇歹徒或者被下迷药了,也不是谁都可以胁迫她的。她就是想做。

    从来不喜欢深思的江晚月,竟然陷入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爱上小结巴之后还抗拒不了卫致的身体?

    性欲太强?对!她就是性欲太强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爱上小结巴。

    他简单纯粹、干净清澈、真挚温柔、他和她一样,出身底层,还有残缺,他离她是那么近,和明明浑身恶臭却“完美无缺”的卫致一点都不一样。

    他是和卫致完全相反的人。

    因为和卫致相反,所以才喜欢吗?

    江晚月可悲的发现,真是这样。她其实总是不自觉的把小结巴和卫致比较,越比较,就越喜欢。

    在她快要思考出一点什么的时候,师祖爷的电话打进来,一看时间,已经晚饭十分了。

    她着急擦掉眼泪,接了电话,扯起个喉咙喊:“喂,老头。”

    “死丫头!爷爷不叫叫老头!”那边快八十的老东西嗓门也很大。

    “找我干嘛?我烦着呢!”

    “嘿!死丫头,平时不见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讨我开心,老头子给你打电话你倒还不耐烦了。”

    江晚月叹了口气:“亲爱的师祖爷,您好,我可想你了。”多么的虚伪。

    “假模假式。不可爱。”

    “亲爱的老头(阴阳怪气),没事儿我就挂了。”

    “嘿!死丫头片子。”

    “你师父去欧洲交流去了,没得来接我,你来趟江南接我去A市。”简直离谱。

    那些崇拜老先生的收藏家和艺术家们要是知道大师是如此抽象一人,估计没人会买他的画。

    江晚月无语道:“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学业繁重的高中生,我去接你?我不用读书了?”

    “嘿!高中生了不起,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抗炸药包炸小鬼子了!”

    “我要读书。老东西别来耽误我学习。”江晚月倒在床上撒泼。

    张大为哈哈笑:“死丫头,你这个学习,我耽不耽误也都早被你耽误了,不差这几天。”

    “我等会就去打电话给记者举报,老艺术家为老不尊欺负年轻人。让你晚节不保!”

    “啧啧啧!死丫头,我不就是怕这些记者追着我采访才让你来接我的嘛…到时候什么领导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官员啊,都来堵我,老头我有几条命给他们折腾?”

    “我去了顶什么用?你名声在外,我去了你就不被堵了?”江晚月完全不吃老爷子诓她的这一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儿媳妇天天管着我。要是知道我要出门,不得联系这些人折腾我嘛?你偷偷来接我走,我骗她说我出去写生,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A市,老头我请你吃好的还不行吗?”

    这倒是真的,师祖爷他儿媳妇可厉害了。要是知道老爷子要出行,肯定得安排很多人接待…又是安排人护送,又是安排衣食住行的,那老顽童肯定浑身都痒,和坐牢似的受不了。

    “少吃点吧,不知道自己糖尿病吗?我看你就是嘴馋,为了躲冯璐阿姨(张大为先生儿媳妇),偷偷来找我当饭搭子。”老顽童,她太了解了。“吃也行,我吃,你看着。”

    “好好好,我看着就看着,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让马前进那小子揍你!”老爷子妥协。

    “揍我我也去不了啊,我不得让我妈给我请假啊。再说了,我妈也不知道肯不肯。”江晚月也是巴不得不去上学。

    “我让马前进那小子去和你老子娘说。”

    “诶!这个好!我师父就是要天生的星星,我妈也给他摘了。”

    “我这就打电话,你自己来的时候小心点哈。”

    “嗯诺。我要下A市最贵的馆子哈。”

    “你也少吃点吧,小心老了和我一样得糖尿病。”

    “我不去了。”

    “两顿。”

    “成交。”

    一个真敢叫,一个真敢去。一个老顽童,一个小霸王。三代艺术家,只有中间那个是正常人。

    江晚月当晚就收拾好了东西搭晚十点的飞机去江南接老爷子了。她甚至都懒得问师祖他老人家来A市是干嘛的。

    得亏江晚月女士从小就野,长期A市江南两地跑。

    在师祖家歇了一夜后,一大早老头就把她叫醒,装模作样的拿着画具,诓儿媳妇儿说要带徒孙出门写生。

    徒孙俩演了两天写生的戏码,也就把家里人诓住了。他们也确实是去写生了,大师一直抓江晚月的工笔技法,抓得很严。虽然是旷了文化课,但艺术课倒是一天没落。高中专业老师又怎么和大师能相提并论呢?他随便的点拨,都强过老师们上好几年。

    到了周四,俩妖怪合计好出门。

    冯璐在单位工作,也是工作忙,没空搭理那一老一小,叮嘱了几句要记得吃降压药和降血糖的药后,放了这俩妖怪出门。

    江晚月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还得搀着拄拐的老头,郁闷得很。

    老头坐不了飞机,只能坐火车,定了VIP软卧。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晚上到屋后,把老头安置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