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娇娘美如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学问,于是叫这些不读书的孩子们,从安康这里间接或取点知识,而代价,则是替如玉挑挑肥,两厢各有所取。

张君此时倒对如玉有了点另相眼看的意味,她倒很善于利用资源,在妥协于现世的情况下,也无声的,坚持着自己骨子里所有的那点骄傲,不过是甚少表露而已。

如玉抖好那衣服就径自进了自己所住的西屋。张君吃完早饭天色还早,野狗一样无处可去,还以为如玉或者要出来,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她出来,似乎也没有给他浴缶用的意思。妇人家的闺房他自然不敢进,隔着窗子也不好问,便站在厅屋檐下,与那耳背的安康老娘有一句没一句,盲人瞎子的聊着。

太阳升了起来,如玉忽而自西屋里头推开了两扇窗子,又缩回头,不知去忙什么了。

既然窗子都开了,证明里头应该没有什么不得给人看的东西吧。张君与安康老娘仍还一个天一个地的乱说着,慢慢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缓踱到西窗下的时候,转身朝里头快速的看了一眼。

他倒未曾想过,她的闺房,竟还有些风雅。

首见是一张小小书案,案上有宣纸,颜料,长短不一的画笔在只竹笔筒里插着如林。

再是墙纸,非常的漂亮。墙纸当是铺了两层,下面一层是农村常有的那种,纹理粗糙的褐色粗纸。而粗纸打底之后,她又在上面贴了一层成色不算差的宣纸。将那宣纸分成隔间尺方的扇面,在上头或画,或诗,只他看见的几幅中,可见功笔不算差,用色也很巧妙,皆是偏冷的色调,无论花还是草,或者田野间的野物,那颜色总是浓烈而又艳丽的冷,在褐色墙面的基底上,十分的新奇大胆。与她整个人的外在,并不十分相合谐。

炕上两只带着铜环铜锁扣的朱漆大箱子,上头整齐叠着的,是他曾睡过的那床被子和那只枕头。

另还有一面铜镜,并一把梳子,也摆在那箱子上头。

张君一边暗骂着自己这行为太不过君子,一边忍不住还是往里头张望。如玉恰就跪在炕沿上,嘴里叨着根明晃晃的针,手里拿着把子剪刀,另还有把戒尺,边按边比划着,一边拿大剪刀咔吃咔吃的剪。

她的衫子短,伏腰而卧的姿势,叫张君想起当年在五庄观所略那避火图中,一个女伏而男跪的姿势来。

青天白日,安康老娘虽是个半瞎子,可孩子们随时会回来。张君管不住自己的小二弟,恨不能一拳将它砸回肚子里去。

看到那铺展在炕上的布料,张君忽而就想起如玉方才从晾衣绳上扯下来的衣服是谁的了。

那明明是沈归的衣服。这么来说,一匹蜀锦,她替他和安康一人做了一件袍子,现在又要拿余下的料子替沈归做一件?

沈归,他和安康,三个人穿着一样质地颜色,样式都一样的袍子,同在她家屋檐下,等着她做好了饭来吃。

张君脑海中一经浮起这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小二弟,也耷拉了!

外头挑肥的孩子们回来了,嘴里仍还朗朗有声的背着诗,张君在院子里疾走了半天,眼看着如玉裁好布料端着针线筐出了西屋的门,厚着脸皮上前道:“我有一件衣服就足够了,怎能劳小娘子再缝一件。”

如玉不知道张君在外动的那些心思,实言道:“里正大人,这衣服并不是缝给你穿的……”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迎门喜气洋洋进来一个人,一件酒渍斑斑的袍子,瘦脱了形样,进门就笑的前仰后贴。如玉见是自家哥哥赵如诲,又看他一脸的笑不像是怀好心的样子,别了针在衣服上起身问道:“不年不节的,哥哥怎么又来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给张君使着脸色,也是示意他先走的意思。

张君一个混饭吃的,这时候也不好多呆,只得惺惺而去。出门走到院墙外那株桃树下,他仍能听到院内赵如诲的高声儿:“我的好meimei,你的运气来了,快把身上那丧气的白衣脱了,换件漂亮些的,跟我到镇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关于张君所意yin的那个,那个,确实是我们罡哥食髓知味的动作啊,哈哈。

至于张君嘛,他最爱干啥?大概就是亲手养大两只小猫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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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善恶

安康老娘本在晒着太阳编筐,此时也站了起来,背耳的高嗓门问赵如诲:“亲家哥儿,你带我家如玉上镇上可是有事儿?”

赵如诲压低了声儿道:“这老不死的咋还不死。”

如玉一听要她换件好看衣服,自然知道哥哥没安好心,白了赵如诲一眼道:“哥哥你也真是,我一个寡妇家家儿的,穿什么鲜亮衣服?”

赵如诲许是喝了点儿酒,这时候已经伸着手来拉扯如玉的胳膊:“快快儿的,有人在镇上等着你了。这一回,不但你要掉进福窝儿,连哥哥我,也能借着首富家的生意,重新振奋咱们赵家啦!”

一听这话,如玉就知道赵如诲所说的,仍是金满堂。

她一把甩开了赵如诲,见安康也在门上站着,连忙回头喝道:“安康,去把你大伯叫来,只说咱家来混人了,叫他给我赶来!”

安康一溜烟儿跑出门,连院子都不出,隔着低矮的院墙就叫起了陈传。如玉甩开赵如诲的手,隔窗将针线筐放进了西屋,小脸儿拉了寒霜在院子里站着,赵如诲此时仍还强撑着:“我是你娘家哥哥,谁来我也不怕,不就是陈传嘛,叫他来,我倒要跟他理论理论。他兄弟当年五两银子就把你给拐走了,在这家里当牛做马五六年,早都替他家攒够了本儿,如今你就该跟我走。”

他话音才落,一阵沉沉脚步声,冲进门来的不止陈传,还有陈金。一进门,陈传一把撕起赵如诲的衣领就将了拷到了墙上,随即捏起拳头问道:“他大舅,安实还没过三七,你就来抢人了是怎的?”

如玉转身进了西屋,关上门又合上窗,盘腿坐在炕上闷闷做着针线,乍耳听着外头赵如诲与陈传两个吵闹的声音,咬牙暗骂道:狗咬狗,一嘴毛,咬吧,打破头撕破脸才好了。反正我日子不好过,大家日子都别想好过。

*

这边张君出了如玉家,站在缓坡上的溪边簇眉看了半天那院子里的热闹,转上上了垭口,便见肩上背着斗笠挎着褡裢的沈归在垭口上站着。他这样子,显然是要走了。

张君抱拳问道:“沈先生这是要走?”

沈归低头忍着笑道:“不过回来看一眼老母,既看过了,还得去干那行脚走贩的营生。至于我家,没什么好翻的,朽木烂椅,翻坏了也修不好它。张兄,恕沈某直言一句,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若你不信,自可掘地三尺,只记得徜若刨了我家祖坟,记得收拾骨头填埋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