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金銮风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大师,没想到您竟然会来。”

会苦大师呵呵一笑,仍然合十行礼道:“会苦见过师叔,师叔受苦了。”

他是宗政恪的大师兄药师陀尊者的弟子,是宗政恪正儿八经的师侄,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和佛国引路人!

当年,宗政恪在宗政修夫妇的遇难之地重生,再与萧福经历了追杀,好不容易得到严家庄的救助才保下性命。这幼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连番折磨,起了一场差点要了性命的高热。可即便身子好了,前世的梦魇依然纠缠着她,令她夜夜不能安眠。

就在那时,会苦大师云游至天幸国。宗政谨求了兄长出面,总算寻到了他的踪迹,请他来医治宗政恪。而也正是他,建议将宗政恪送到庵堂清修,以求佛祖庇佑。甚至宗政恪修行的,同样也是他赠予的。

后来宗政恪才知道,会苦大师不仅是常年在大陆游历、用医术拯救苦难众生的苦行僧,还是佛国的引路人!他肩负着为佛国寻找修行好苗子、考察门外使徒的重任。

再后来,宗政恪拜入普渡神僧门下,倒成了会苦大师的小师叔。因数重缘由,众多师侄里,她与会苦大师最为亲近。她游历天下时,陪伴她的除了几位师兄师姐,每次都会出现的师侄辈就是会苦。

对外,这出现的一僧一尼,自然是因宗政恪倍受惊吓而请来做法事的高人。对内,二人暂时都要算是宗政恪的属下,要听她的命令行事。

徐氏与萧全忠都苦了脸,姑娘的这些手下,二人想着怎么使唤得动?但出乎意料,那些年轻人令行禁止,很快便按照宗政恪的命令寻了他们擅长的职位各自安顿,再按级别听从吩咐办事。

畅春院又热闹起来,每一个职位都安排好了人手。徐氏与萧全忠试着吩咐了几句,点到名头的这些年轻人都异常快速地完成了要求。二人不由松了口气,他们并不在乎能否指挥得动人,只在乎会不会耽搁了姑娘交办的差事。

明心和木鱼念珠三人,瞧着这些新面孔,忽然升起了nongnong的危机感。只有无忧无虑的明月,从来不管身边出现了什么人,心里只有她的姑娘。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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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不要说谢谢

入了夜,畅春院一片静谧,只有巡夜的护院警惕着四下。

李懿轻飘飘地踏上围墙,刹时便直觉不对劲。

他不久之前刚刚突破至九品中段,但战斗力堪比九品上段,感知更因药府空间的缘故不亚于先天。在他眼里,这座昨天夜里还很是柔弱无害的大院子,今夜化身成了一头狰狞凶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能吞人入腹。

再想想收到的情报,李懿苦笑着搔脸蛋。别的人,他都不惧,哪怕是那位曾经将他从清净琉璃庵赶跑的圆真大师,他如今也自信真正的有了一战之力。但是那名陌生老僧,矮瘦身躯里究竟蕴藏着如何可怕的恐怖能量,他想,他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因此,李懿放弃了躲躲闪闪、运用隐匿之法进去的打算。他跳下围墙,不躲不避,迎着一队护院走过去。没有人给他半个眼神,这队护院仿佛看见的仍然是虚无空气,无视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李懿。

显然是得了吩咐的。李懿高兴起来,加快脚步,规规矩矩地穿廊过巷,慢慢靠近了凝春堂。堂门已开,但有一名老僧盘膝坐在青石阶上,闭目不言,枯瘦如柴的手指间缓缓拈动着佛珠。

怎么多了个守门的?李懿咧嘴苦笑,脚步轻巧地上前,打了个揖首,低声道:“天一真宗门下李懿李无垢,见过会苦大师。”

会苦大师缓缓睁开双眼,与李懿对视。

刹时,李懿神魂大震,身体微颤。他眼前景像蓦然变幻,不再是凝春堂黑漆大门。而是无边浩渺的苍茫天地。

天是血红一片,地也是血红一片。天地间死寂无声,唯他一人。他站于其间,便也像浑身浴血,千疮百孔。环顾血海也似的天上地下八荒四合,一股凄怆绝望情绪死死地攫住他的心,他只觉得生无可恋。唯一死方快慰。

忽而一股冻彻心神的寒意直入胸臆。李懿打了个冷颤,面前哪有什么血海天地,分明仍是凝春堂那扇微启的大门。

门前老僧闭上了他那双可怕的眼睛。喃喃哑声念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方才幻象不过一刹之间。却给李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他早知,会苦大师精修一门秘术。直指人的本心灵魂,称作问心之道。

方才,他肯定是中了招,但对他并未造成什么损害。反倒。那天地间的苍茫,那血红一片的凄厉,他那时悲苦无依死寂满怀的情绪。有益于他修行之时如何应对心魔。甚至可以说,会苦大师提前让他感受了一番心魔的侵袭。这种机缘异常难得。

李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大师。”

会苦只念经文,不理他。李懿倒也不尴尬,瞧着会苦大师不像要拦阻自己,便绕过他登上台阶,很顺利地进了凝春堂的大门。他忽然侧首而望,门外已无大师身影。

这就是真正的先天至强者!他在人家离开之后才有所感。他安静地凝望那方已然空无人迹的青石台阶,因药府空间的神奇而日渐增长的傲意慢慢地消失无踪,灵台空明平静。他向大师方才盘坐的地方,再度深施一礼。

穿过堂前长廊与花圃,李懿进到正堂内里,在书房找到了宗政恪。

她立在窗前看书,乌黑长发散至腰间,只用一只珍珠发环松松束住。头顶夜光珠淡淡辉光柔柔笼罩她全身,令她身上月牙白的家常衣裙镀上一层淡黄光晕。她便有如镶在光晕之中,眉目如画,神色柔和,观之便觉可亲可近。

但,也许方才的幻像仍在起作用,李懿却觉得面前佳人的身影透着一股无法排解的孤寂凄清之感,叫他忍不住心疼。他怔怔地凝视她,直到她阖上书本,抬头看他,对他笑着说:“你来了。”他才慢慢走过去。

“阿恪。”李懿轻声唤,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之上,深深地看着她,低声又唤她一声,“阿恪。”

宗政恪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柔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换了身石青色的宽松道袍,松松垮垮的,瞧着就觉得舒适。固发的墨玉道冠用同色玉簪挽发,从簪的一侧垂下三缕晶莹剔透的珍珠流苏。流苏轻晃,在他脸上垂落阴影。他看上去很是忧郁的样子,似有满怀的心事。

李懿垂下眼帘,目光在宗政恪腕间一串天珠手串之上掠过,郁郁伤感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