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沧海月明珠有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男同事。

“去医院查查,有什么毛病尽管治,药费公司报销。”

那俩人虽受了伤,听他这么说还是很感动,相继谦恭地走了出去。

他又看着周顺顺:“找一装修公司把这恢复原样,再通知所有人,公休三天,三天后准时回来上班。”

周顺顺应着,看他那样子一时没忍住:“谭总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吧。”

说完他自己率先离开。

这本来是一麻烦事儿,可等他处理完后直面一颗流血的心,倒恨不得再来些麻烦事儿,至少突然的棘手能让快要爆掉的大脑歇息片刻。

他本来打算去喝酒,可实在没什么兴致,只好慢条斯理地开着车又回了家。

这回再进屋倒知道先开灯了,因着被某人硬性改掉的习惯,他再也不就着皮鞋往里走。

他站在玄关蹬掉皮鞋,打开鞋柜拿拖鞋,却瞧见半弧的白色柜面躺着一双平底板鞋。他看着那双鞋愣了愣,本想拎出来扔掉,手刚伸过去又顿住了。

接着,他砰一声合上柜门,踩着拖鞋走进客厅。

明晃晃的水晶灯把整间客厅照亮通透无比,他跟沙发坐下,掏出支烟点燃抽着。

屋里太静了,连他往茶几上撂打火机的动静都显得格外突兀。

他抻开两条腿,半弓着背凛眉,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片刻后觉得渴,便拿了杯子接水。喝了几口水后,又觉着烟味不得劲儿,于是往烟灰缸里灭了火星子,再搁下水杯时忽然想起曾经项林珠就这事儿说过他。

她说他懒,跟家住着也不知道浇浇花,哪怕是喝剩的水往花盆里倒了,那些半死不活的植物至少也还有一口气。

他看着透明的玻璃杯愣了愣,着魔般的端起来后走向阳台,将余下的水洒进那盆半高的植物。

之后他开了电视躺上沙发,看不进去节目也睡不着觉,就那么干躺着。

浑浑噩噩躺了一夜,隔天醒来时他去卫生间冲澡,冲完澡后看着那堆换下的衣物,蓦地又记起项林珠曾抱怨他只会添麻烦,连把脏衣服丢洗衣机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做。

他顿了顿,于是拿起那身衣服丢进了洗衣机,竟还记得把贴身裤头和袜子都摘出来。

连续三天,他都在浑噩之间半梦半醒,这三天他没出过门,肚子饿了叫外卖,等外卖来了吃在嘴里却始终不合胃口。他还去厨房煮过面,按项林珠曾叮嘱的,等面条沸腾软掉捞起来,再涮两片青菜,调好佐料搅和搅和就能吃了。

可不知道哪个环节不对,吃着还是不得劲。

他泄气的皮球般在琉璃台前站着,看那晚面条还冒着腾腾热气,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没了耐性,将那碗面条倒进垃圾桶里。

第四天再去公司时,他穿戴倒一如既往整洁,临出门前竟知道带走厨房的垃圾袋。

从和项林珠认识的那天起,她总忍不住控诉他离了保姆就几乎不能自理的生活习性,可他总是不以为然,等她忽然不见了,他却不知不觉改变了。

到公司楼下时他抬头看了看,二层的办公间窗明几净和以前相差无几。

他下车将准备往楼上走,却不经意瞥见墙角的人影,再定睛看过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三两步就往墙角追去。

符钱见他追来,吓得慌慌张张逃走,但他身子弱,压根儿跑不动,还没等谭稷明上手便踉跄着栽倒在地。

大热的天儿,符钱衬衣外还套着件儿西服,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皮囊下几乎没有血rou。他面朝地绊倒,狼狈地磕了脸,正准备爬起来时又被谭稷明拽住。

谭稷明掰过他的身体,朝他脸上摔了两耳光。

“孙子,敢算计我。”他揪住他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前几天那拨人是不是你撺掇来的,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符钱惨白着脸求饶:“他们找我要钱,我没办法。”

“没办法就他妈跟我这儿要?我是你提款机还怎么着?”他说着又抽他,“你他妈还吸毒,你对得起你妈和你那俩meimei么?”

正赶上上班的点儿,来往行人特别多,被这动静闹得都围过来。

谭稷明将他反手后拷,死死锢在身后,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报警。

“你还有胆儿回来,来看你那帮狐朋狗友讹了多少钱么?”

他被禁锢,没什么力气反抗,背朝着他道:“我走投无路了,我来向你道歉的。”

“留着和你娘道去吧,跟我这儿道个屁的歉。”

他说着也已经报完警,符钱被动的抵着树站着,像条被捉上岸的死鱼。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闯出一披头散发的姑娘,同样的骨瘦嶙峋,穿在身的连衣裙像条空荡的袍子。

她冲到符钱身边掰谭稷明的手。

“你松开他!”

谭稷明对路之悦毫不怜惜:“滚开!”

路之悦手下一抖,怯怯的不敢再动手。

下一刻,她起伏着胸膛,朝符钱喷涌出蓄积的情绪。

“你干什么要来找他,你没钱就跟我说啊,我不是早就告你了么,我家有的是钱!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报警了,他要抓你!”说着,又朝谭稷明跪下,“你放他走,谭大哥我求你,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你也知道我爸很有钱,你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你别让警察抓他,你给他一条活路行吗?”

谭稷明歪脖子往衬衣上蹭了蹭汗水。

“一边儿待着去。”他看也不看路之悦,“我他妈要放他走了才是不给他活路,你也跟这儿老实待着。”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将他们三人包抄出半个圈。

路之悦见符钱被押,也不愿意自己溜走,就那么赖在地上陪着。

符钱让她走,她不走,说:“我说过,我爱你,就算陪你下地狱也不在乎。”

这二人堕落不堪,本该被人唾弃,可此刻谭稷明却有些艳羡,若是某人对他能有路之悦对符钱一半的心,他或许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没一会儿民警就来了,顺利把这俩人带走。

谭稷明这才整了整衣服上楼,目睹全过程的周顺顺去茶水室拿了条毛巾递给他。

“谭总,新的。”

恍惚间他有些愣神,顿了顿接过毛巾道:“谢了。”

他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抖了抖衬衣上的虚灰,接着随手把毛巾撂在扶手上。

周顺顺理所当然准备善后,手将伸出去,却被他阻止。

“放这吧,我自己来。”

他又拿起毛巾,自己去水池边涮洗。

周顺顺明显觉得他变了,人还是从前的人,可这性子貌似变了不少,言语间也没了往常的戾气,

竟无端平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