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蒋先生

    蒋沐雍也受到聂华钧的邀请，他没有想到会在宴会场合看到赵安澄，而且站在聂华钧的身边，她的笑容就跟他们初识时一样温驯不做作，蒋沐雍到此刻才发现他竟是如此想念赵安澄的甜美笑顏。

    聂华钧首先看到蒋沐雍，他慧黠一笑，不动声色地往蒋沐雍走去。

    「你就不怕苏然吃醋？」蒋沐雍手端酒杯，一手插在口袋。话上是担心聂华钧与苏然不愉快，可实际是为了赵安澄跟其他男人靠近而心烦意乱。

    「我跟苏然在一起对她就是一心一意，倒是你……」聂华钧敛了敛脸色，把手搭在蒋沐雍的肩头上，目光望向和人聊得开心的赵安澄。「没把她当成谁的替代品吧？」

    蒋沐雍一愣，似意外聂华钧谈起这个『谁』。

    「我没把她当成谁。」过了一会儿，蒋沐雍神情复杂，困难地说着，如在说服自己。聂华钧的话点醒他，他这才明白，初见赵安澄之时那份熟悉从何而来。

    她们都有一张甜美笑顏，没有十分相像也有七分相似，可赵安澄的笑容更为可人，嘴角扬起时显见的梨涡，想着，让他暖了心窝。

    「有没有还是你自己最清楚。」聂华钧领着蒋沐雍的目光朝赵安澄望过去，意有所指地说：「安澄很受欢迎，已经不少人来向我问她了。」

    果然，赵安澄身边围绕一些人，虽不至于都是男士，但足以看出她多么讨人喜欢。

    一个眼神过来，赵安澄忽见蒋沐雍，如做错事还嘻笑被逮到一般，赵安澄笑容僵在脸上，而后慢慢收拢嘴角，漫不经心地将视线从蒋沐雍身上移开，对别人也不再是毫无保留的笑容，仅是浅浅微笑着。

    蒋沐雍的心彷彿被掏空似的，怎么也补不回来那重重的失落感。他无法接受赵安澄把他当陌生人，再也不对他笑。

    心里的不快让蒋沐雍下意识地趋步往赵安澄方向走去，留下一脸玩味的聂华钧。

    馀光瞄到蒋沐雍靠近，赵安澄心头紧张，连忙和与她说话的人道歉，找个藉口先行离开。

    见此状况蒋沐雍没多思考，加快脚步追赵安澄到场外，挡住她的去路。

    「你为什么躲我？」质问道。

    「我、我没有躲你啊！」赵安澄眼神心虚飘移，不去看蒋沐雍。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就不笑？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赵安澄退后几步，与蒋沐雍保持适当距离。她只是不想再被他认为有目的性地接近他，甚至勾引他，于是才想避着他。

    「蒋先生想太多了。」

    「你叫我什么？」蒋沐雍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赵安澄生疏的称呼，竟让他感到这么失落。「蒋先生？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当蒋先生的朋友。」

    听闻这些话，蒋沐雍心里闷着疼，难掩难过，手紧紧蜷成拳头。

    与赵安澄的谈笑画面一幕幕在他脑海浮现，那是多美好的记忆，可如今怕是赵安澄与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蒋沐雍的沮丧落入赵安澄眼里，她也颇是无奈，稍稍放软浑身刺的姿态。

    她不是会记恨的人，气过之后对蒋沐雍也只有失望，但后来想想，她和蒋沐雍才认识不久，了解不深，反而也就释怀了。

    现在她只希望别再和蒋沐雍有任何交集，好好为自己的人生规划打算，即使失去castle的工作，她也要向她的父母证明她从没后悔过她的选择。

    「我不是赌气，也没有生你的气了，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不适合当朋友，所以以后蒋先生看见我就装做不认识，我也会离你远远的。」

    「可如果你回来castle，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事！」

    「谁说我要回castle？」

    「你的辞呈我还没批准，所以你仍是castle的员工。」

    「我不！」赵安澄义正辞严地拒绝。

    她视castle为理想，可人生总要有取捨的。她不愿意充满热情的castle因为她和蒋沐雍的误会而变质，也不愿意她的人格被漠视，况且她现在的工作也对她的设计有帮助，即使为夫人服务只有短短半个月，她也相信castle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对蒋沐雍来说，赵安澄的回绝就像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没想到赵安澄想和他撇清关係到这种地步，虽然知道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也有认错的打算，可赵安澄短短两个字这让他把求和拋诸脑后。

    「由不得你！别忘了你跟castle是有合约的，我还没批准辞呈之前，你无故旷职等同违约。」这才说完蒋沐雍就后悔了，刚只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他没想用这种方式让赵安澄回来啊！

    「你……」赵安澄气得说不出话来，蒋沐雍竟然用合约威胁她！她辞职不就是为了大家着想吗？有她在，他就摆着脸色，工作效率怎么会好！

    赵安澄根本不是吵架的料，心里琢磨半天也是那个你字而已。

    两人乾瞪眼会儿，气势双双弱了下来，一个没忍住齐噗嗤笑出声。

    见气氛和缓，赵安澄在他面前也笑了，蒋沐雍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急着想让赵安澄答应回castle。

    「我跟你认错，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会你，刚刚也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回来castle好吗？如果你是担心那些间言间语……」蒋沐雍已经打算追求赵安澄，那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谣言迟早也会变成真的，可怕吓着赵安澄，他还是愿意处理一下。

    「我离职最大的原因不是那些，只要你让我以最好的状态为castle效力，别因为我而影响大家工作的心情，那我就回去！」

    蒋沐雍笑，只要她回来，他又怎么会影响大家工作的心情呢？